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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贫嘴。”温糖故意揶揄她，虽是调侃，脸上已是藏不住的笑意：“说好了给我当助理，你怎么天天往韩伽南的办公室跑呀，也不怕我这个顶头上司给你穿小鞋？”
正巧韩伽南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温糖和童弥齐刷刷站在门口，不禁眉毛一皱，“你们俩干嘛呢？”
“送客户。”温糖有理有据。
童弥支支吾吾，“我、我陪温糖姐送客户。”
“不是让你背《民法典》吗？怎么还闲着，难道你这么快就背下来了？”韩伽南道。
民法典？温糖听的头大，她打了这么多年官司，条条框框早已烂熟于心，背哪门子的《民法典》啊？再说，这些法律条款她从大学起就背了不下八百遍，现在要考她，那不是张口就来？这考核根本就毫无意义啊！
再看身边的童弥一副心虚的模样，温糖顿时了然，随即露出欣慰的姨母笑，拍拍童弥的肩膀。
“加油，姐姐相信你。”
“温糖姐，这么厚的一本法典，我要从哪开始背啊。”回到办公室，童弥有气无力的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典，“他还让我一星期内背完，背不完就不许参加公司年会。”
她这一提温糖才想起来，这周末是元旦，又到了经度事务所一年一度的年会。
“韩伽南有没有透露给你，这次年会抽奖的特等奖是什么啊？”温糖难得八卦一回，忍不住问童弥道。
没想到童弥一脸天真的望着她，“啊？年会还有抽奖吗？”
“当然啦！”提起抽奖，温糖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恢复活力，“前年韩伽南送了两张马来西亚双人游的机票，去年是二十万现金，至于今年……还不知道他今年怎么安排。”
“那抽奖活动有什么条件要求吗，比如一定是正式员工，或者……”
“没有没有。”温糖道：“要是有条件要求，那抽奖活动还有什么意思了。”
“前年抽中马来西亚双人游的就是给公司打扫卫生的阿姨。”温糖给她打比方，又说：“这也是调动员工积极性的一种方式嘛！”
童弥眼前一亮，“所以，我也有可能抽中特等大奖？”
“很有可能哦。”温糖点头。
“那我一定要快点背下来，我运气这么好，一准能中奖。”闻言，童弥欢天喜地拿着民法典跑回工位上，背的比期末考试复习还认真。
温糖本想着，要是童弥没什么事，可以叫她一起接许媚下班。现在看童弥这么努力刻苦，想来她也无暇顾及其他事，只好把刚准备好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童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抬起头，却见温糖还坐在办公桌后，便问道：“温糖姐，这么晚了你还不走吗？”
“不急。”温糖把许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童弥，然后道：“我一会儿去接她下班。”
“哟，原来温糖姐是去做护花使者了。”顿了顿，童弥又问：“那你今晚要住进她家里吗？”
“我总觉得那个许媚不像好人。”童弥往她身边靠了靠，“温糖姐，要不你还是把这苦差事推了吧。”
温糖笑，“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好人呀？”
童弥啧啧嘴，“说不上来，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
“还贫嘴。”温糖作势要打，伸手落在童弥身上，却只是温柔的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快下班吧，别管我了，要是真有危险，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就这么说定了啊。”童弥道：“有事第一时间联系我，一定啊！”
等过了晚上九点，温糖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许媚工作的酒吧，一来是为了完成任务了解情况，二来，她许久没去酒吧，想来喝杯酒放松一下也不为过。
她刚走出办公室，正好碰上韩伽南拎着档案袋从外面回来，见到温糖，他似乎有些诧异，“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下班？”
“我哪有你忙，这不正要去酒吧喝酒嘛。”温糖像往常一样，客气道：“怎么，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
韩伽南似是楞了一下，仿佛有刹那的迟疑，然后脸上漾开一抹笑。
“不用了。”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啊。”温糖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请他，听韩伽南拒绝，赶紧就坡下驴，借这理由离开。
她走的果断决绝，倒是韩伽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要是平时，温糖这样邀请，他一定愿意和她同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温糖从昭台市回来，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虽然两人说话的语气，办事的态度都一如平日，但韩伽南明显感觉到，他们无形间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一开始，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温糖变了，毕竟她有了沈青行。可是就在刚才，温糖像往常一样和他寒暄时，一种奇怪的情绪突然在他心里蔓延：难道变的不是温糖，而是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再对温糖的回应抱有期待，所以她在他的世界里逐渐暗淡，从一开始的非她不可，变得不再那么引人注目。
韩伽南将任由目光飘到窗外，茫然的看着窗外的阑珊灯火。
温糖刚下楼就收到沈青行的微信，他难得有半天清闲，这不，赶紧在微信里问温糖缺什么护肤品，还说他住的地方楼下就有免税店，买东西很方便。
“我不需要什么护肤品。”温糖给他发语音：“你快点把自己带回来就行啦。”
“遵命。”沈青行几乎是秒回，然后发了一只小猫舔水的表情包。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许媚工作的酒吧，温糖抬起头，招牌上“厌遇”两个大字加上彩灯的点缀，在这条黑黝黝的街巷中格外扎眼。
厌遇，艳遇，温糖在心里默念了两边，不由轻笑道：“这名字有意思。”
此时刚好晚上十点，酒吧生意正是火热的时候，虽然厌遇只是一个小小的静吧，但里面也可谓座无虚席。温糖在吧台点了杯酒，拿着这杯酒转来转去，最后只找到一个靠角落的位子。
许媚从她一进门就看到她，在舞台上远远朝她打了个招呼，温糖看到后略一颔首算作回应，然后独自一人喝酒玩手机，全不顾周围人玩的火热，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差不多凌晨两点，厌遇终于冷清下来，其余的歌手也纷纷散场，唯独许媚坐在台上，抱着一把吉他，唱着一首温糖没听过的民谣。
“如果有谁捡到我的口弦请你还给我，我错过灯红酒绿，不该将你放弃，如果有谁见到我的爱人请你告诉他，我走过茫茫人海，爱的原来还是你……”
许媚闭着眼自弹自唱，那一瞬间，满场的光芒都在她一个人身上。一曲终了，温糖在台下鼓掌，尽管掌声被淹没在下一首歌的伴奏里，连温糖自己都听不见，但她还是鼓的很卖力。
许媚背着吉他从舞台上跳下来，径直走到温糖面前，“温律师，我唱歌怎么样？”
“特别棒。”温糖发自内心的夸赞道。
“下班了吗？”温糖问。
许媚点点头，脸上露出小女孩独有的稚嫩笑容，和温糖兴奋地说：“等老板发完今天的酒水提成，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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