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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挺惆怅的，心情更是起起伏伏……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正嘀咕着，赵婷思余光瞥见一缕黑烟。
朦朦胧胧并不真切，但目标坚定地向自己飞速靠拢。
她条件反射地后退，却没想到黑烟加速，子弹似的扎进她体内……
烈日晴空，阳光晃眼，瓷砖墙上和小池子里反射的光，让她眼前形成一片刺目的白。
隐约间，有烧焦留下的灰烬气味，还有钻进毛孔、钻进骨髓的血腥气。
分不清楚。
赵婷思大脑混乱，像柔软的毛线团丢进火炉里……
想要逃离，想要毁掉。
对，就应该把自己从这错乱的毛线团中挣脱出来！
“赵小姐？”云远锋刚走到院子里，倏地看到她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远锋似乎看到她的黑色瞳仁大了许多，某些角度看，几乎看不到眼白。
这时，她再次微微抬头，直视最顶楼的某个窗口……
千羽臣从客厅冲了出来，同时招呼云远锋一起把某人抓住。
“别让她跑了！拦住她！”
云远锋惊得浑身一哆嗦，身体快过脑子，立马抡起腿狂追过去。
追出去了，他才茫然地想着：追谁？干啥追？
然而赵婷思比他们更快，倏然一阵风似的卷出了云宅大院。
追到门口时，早就连尾巴都瞅不到了。
千羽臣懊恼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溜了，不高兴的同时下意识抬头和顶楼窗户里的人对视。
窗户里，云苏龄顶住腮帮子，目光幽幽。
她没有看错的话……最后赵婷思对她露出的笑，像是等待报仇的幼兽，凶狠而倔强。
倔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云苏龄皱眉沉思。
片刻后，几人回到客厅。
后知后觉事情不对的云远锋，依旧不明白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应该做错了事，低眉顺眼，不敢跟母亲说话。
“小崽子！你就站她面前，那么好机会你没拦住她！能不能给力点！”
千羽臣气懵了，忘了云远锋身体再硬朗，也只是个八十岁的人类老头，哪里比得过变强的特殊能力者。
云远锋好歹也是正常现代社会下，坐公交车都要被让座的耄耋老人。这么被说成小崽子，脸色是一阵红一阵青。
他刚想呛回去，云苏龄就敲了下木椅扶手。
云远锋立刻憋气，屁都不敢放一个。
“灵毒过量，会致使人性情大变，锋儿你看到什么不对劲没？”云苏龄抬了下眼皮。
关于灵毒，云远锋是知道的，可琢磨半天，没想起刚刚有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憋了半天，他又安静如鸡。
云苏龄：“……怂了吧唧的，我当初教你的你都忘干净了？啧……也没怪你什么。”
云远锋摸摸脸上的皱纹，讪讪地坐在母亲身边——刚刚除了亲眼见证她性情大变，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他就瞥见千羽臣看自己的目光：出息。
云远锋：“……”
云苏龄和千羽臣都是只感应到大量灵毒的爆发瞬间。
而哪里来的灵毒？为什么爆发在赵婷思身上——他们全然不知。
不过云苏龄有个发现。灵毒爆发的同时，她那口棺材也有异动。
可她仔细检查一番，又查不出问题。
不知怎的，她又突然想起这段时间碰到的“偷袭”，以及古怪气息。
两者会不会有关系呢？
……
收了酬金——虽然是分期付款第一期，但云苏龄向来看重自己的招牌。
赵婷思出大问题的当天，她就让云家众人一起帮忙找人。
虽然一家子都是普通人，但赵婷思本质上也是人，尤其性情大变后精神状态不好，很容易留下踪迹。
尤其云远锋平时热衷于培养人脉，为人处世都不错。不说远了，单说白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他多少都有关系。
也不让人白干活，她一人发了二百块的小红包，再加上云远锋明里暗里的威逼利诱，众人不得不帮这个忙。
“爷爷说那个女人不找到，会出大麻烦？阿墨，你知道吗？”云少武和云少墨正在他们爷爷的杂货店附近。
云少武平日里像个闷葫芦，还是那种刮风下雨就躲树下的怂葫芦。
可他也知道这个家里，和云苏龄、云远锋关系最好的就是云少墨和他爸妈。受父母影响，他知道要和云少墨交好关系才行。
本来这天云少墨是在外面拍短视频，突然被招呼回来，也还云里雾里的。
“不知道，找吧，先找到人再说。”
说起找人，他还很纳闷，为什么祖奶奶的手机里会有赵婷思的照片，又为什么他师父脸色跟糊了煤炭灰似的。
云少武点点头，然后左右看看，又习惯性地低下头，这时肩膀被拍了拍。
“爷爷今天开店了？”云少墨目视前方。
前面就是云远锋的杂货店，此时铁门右侧的小门打开了。
云少武摇头：“没有，爷爷和祖奶奶他们去别的地方找人。”
话音刚落，云少墨“卧槽”一声：“那不是给人打开的！是砸开的！”
他人在国外留学，却也知道这杂货店跟他爷爷命根子似的，被人砸了，他爷爷能气到把店门口的树打断。
就在这时，一堆人窜了出来，对着本就砸坏的杂货店再次下手。
两年轻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已经把这条街的好几家店都给砸了。
杂货店，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青天大白日的，这么多人搞事，自然吓得店家和路人脸色不好。他们不敢上前制止，就七嘴八舌、口齿不清地报警，不过警察还没来。
云少墨趁乱发现了他们要找的目标——就在那群人中。真人比照片好看是真的，但好像哪里怪怪的。
还没怪出个所以然来，云少墨就看到赵婷思手撑在剩余的杂货店铁门上。
那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围的人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而赵婷思冷漠的表情下，隐约透着癫狂、兴奋、痛快。
愣了好久，云少墨狠狠打了个哆嗦。
忽然觉得，他祖奶奶的口味是不是有点重？美人？
正要打电话汇报情况，云少墨瞥见她向这边走来。
我去！
云少墨毫不犹豫拉着云少武往回跑，然而追来的人更快。
眼看着赵婷思就要追过来也给他们来个“原地消失”，突然她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径直被弹飞出去。
一阵墨蓝色的风从脸侧吹过，两个人挡在了云少墨他们面前。
云少墨惊喜：“祖奶奶！师父！”
在赶来这里之前，千羽臣为了方便，跟云苏龄要了点……很多灵魂之力，勉强能继续在白天维持正常形态。
不过他看着正常，脑子还是不太正常，凶巴巴地唬人：“叫什么师父？喊祖爷爷。”
此人不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在云苏龄有关的事上，一定要想尽办法占点便宜。
云苏龄面无表情，已经懒得管了。
云少墨憋得一张脸通红，还好千羽臣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别的地方。
憋屈，身为辈分最小的，还是双重小辈分！当真憋屈！
云苏龄先快速打量一番现状，除了赵婷思和那些搞破坏的家伙，她还注意到特殊能力管理部门的人正迅速赶来这边，解决这回的大窟窿。
最好在管理部门全面进行干涉之前，先把她的事儿处理好，不然容易节外生枝……
重新看向赵婷思，后者被打退，却在见到云苏龄时，面无表情的脸上裂出一丝痛恨和……畏惧？
云苏龄皱眉，感觉她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被大量灵毒侵袭的赵婷思，不止是性情大变，完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发了狠要把这个世界破坏掉。
为了减少更多的是非，云苏龄早在这边设下障眼法结界。
没成想这倒成了“助纣为虐”，赵婷思搞起破坏来，彻底没了顾忌。被当做物质文化遗产好好保护的老城区，差点被毁得面目全非。
大概得庆幸，赵婷思以前是当警察的。如果是坏人，那要把她绳之以法肯定不容易。
不过，她始终不是活了上千年的云苏龄两人的对手……
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赵婷思摔进了一堆碎石里，划破了掌心。血让她疼痛，也让她慌乱。
灵魂之力确实用了不少，千羽臣一阵肉痛，想珍惜和媳妇的相处时间，可惜现实不允许。
他丢掉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砍刀，微微弯腰，嘀咕：“你还没我好看……”
身后，有人踹了他一脚。
千羽臣撇撇嘴：“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帮你把灵毒清出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赵婷思瞪着一双死鱼眼，倏地抬手。
她面前的人条件反射躲开，不过也在同一瞬间察觉，她攻击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
而原本在他身后的人是……
两个认知同时叠加，千羽臣本能地停下动作，又本能地挪回原来的位置。
子弹离他的眉心只有不到两厘米距离，一道墨蓝色的屏障挡在他和子弹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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