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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传来侍婢卷晴的声音,“老夫人,二房的陈姨娘求见。”
老夫人并未应声,原本坐正的身子反而往后斜靠,显然并不愿搭理陈氏。
孟锦澜机灵,忙起身上前取来软枕塞入老夫人身后,让其舒服的靠了上去。
“祖母,听陈姨娘那动静,似乎有事发生,不如您让她进来问个明白。”
“有什么好问的,二房有敬阳作主,何时轮到我这个老婆子操心了。”老夫人阖上双眼,眉宇间满是不耐烦。
寝房外陈氏候了好一阵子,见内里并无动静,哭声越发的大了。
“老夫人,若是小事,妾身也不敢扰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您不能不过问才是。”
人命关天?老夫人缓缓睁眼,沉声吩咐,“让她进来回话,府里向来安稳太平,何来人命关天之事。”
得老夫人应承,陈氏抽抽哒哒的进入房内,行过大礼,嗡声言道。
“二夫人昨日命人传妾身的贴身奴婢知画过去问话,这一去,便不见了人影。
妾身前去要人,二夫人竟失矢口认传了知画,青天白日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知画一夜未归,定是出事了。老夫人您要替妾身作主啊!”
陈氏五观清秀,柳眉亮眸,姿色虽算不得上乘,但两腮那若隐若现的梨窝,却给整张脸庞增色不少。
声调更是软糯清柔,纵然拖着哭腔仍旧极为悦耳,相较于李氏的泼辣专横自是更让人凭添怜意。
孟锦澜抿唇,如此一个娇可怜见的人儿,得二叔专宠倒是在情理之中。
老夫人微恼,“这便是你口中人命关天的大事?你真当我这老婆子太过闲了吗,一个婢子丢了,也敢闹到我这里来,二房的规矩就是这样立的!”
孟锦澜也诧异的瞄了一眼陈氏,看来二叔果然将这小妾宠上了天,一个婢女失踪,竟然跑来老夫人跟前哭闹,成何体统。
陈氏委屈了,“老夫人明鉴,二爷不在府上,西正院虽有二夫人主事,可此事因她而起,妾身唯有请您老作主。”
说着,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继续言道,
“知画伺候妾身多年,虽只是奴婢,却是妾身极为亲近之人。若她有事,妾身岂能安心。
喻哥儿自幼得知画照看,如今不见了她,也哭闹个不停,西跨院眼下已然乱成一团,妾身也是不得以,才来惊扰老夫人……”
老夫人疲乏的揉了揉眉心,神情越发的不耐。
孟锦澜望着不懂事的陈氏,无奈的言道,“陈姨娘,祖母年纪大了,整日里足不出户的,你让她如何替你找人?还是等二叔回来再作计较的好。”
“可是,老夫人……”陈氏似乎并不甘心。
老夫人怒了,“澜儿的话你是听不明白吗?莫说一个奴婢,就是你丢了,我也不带看一眼的!”
老夫人气急之下,语气甚重,陈姨娘微微一愣,跪坐在地上伤心的抽泣起来。
与此同时,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母亲,陈氏年轻不懂事,扰了您歇息,是儿子的错,儿子这就带她回去。”
很快,孟敬阳匆匆进房,略施一礼,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陈氏便向房外走去,“我当如何说你,区区小事,竟跑来北院哭闹……”
陈氏一路跌撞着被拽出房门,嘴里嘀咕着,“西正院里,二夫人一手遮天,你不在府中,无人作主,难不成真得愁死妾身,你才心安……”
“快别说了,若真愁死了你,我怎舍得……”二人虽渐远去,孟敬阳的声音却仍旧清晰的传入了寝房。
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了,“宠妾灭妻乃是大忌,敬阳越发的不像话了,难不成他想要走他老子的路!”
言毕,余光微瞄孟锦澜,似得察觉自己失言,闭上双眸养神,不再言语。
孟锦澜垂眸,哪里敢接话。
自幼时起,便曾听府里老人暗传,祖父当年在府外有外室,那外室诞下庶子女后,便起了进府的心思。
老夫人为了不让外室进府,以死抗挣,祖父才不得不断了迎外室入府的念头。
自祖父逝世后,便不再有外室的音讯,久而久之,这事也淡了下来。
此时祖母的这番话,想来对当年之事尚未释怀,孟锦澜唯有装聋作哑,假作不知为妙。
二人不再言语,房内少有的安静,孟锦澜本想探探宋乐瑶家里的往事,也只得咽了下去。
“祖母且先歇着,澜儿改日再来看您。”
简单寒喧,孟锦澜离开北正院,往东正院走去。
东正院内,并不见宋乐瑶祖孙,想来她二人在竹嬷嬷的监督下,搬入了侧厢房,正在拾掇住处。
父亲居住的北厢房,房门紧闭,孟锦澜上前唤了几声,并无人应声。洒扫的小厮回话,大老爷刚刚才离开。
罢了,父亲不在府中,索性四处逛逛,多年不曾进入北正院,此时走走停停倒也有些新奇。
孟锦澜在春兰的陪同下随意转悠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极为僻静的南侧厢。
南侧厢临近后进门,仅有三间空置的厢房,孟锦澜记得幼时大哥曾领着自己回本家玩耍,兄妹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便时常躲在南侧厢内。
此处虽极为偏僻,却承载了兄妹二人欢乐的记忆。
孟锦澜似乎看到了当年两个小人儿欢跳打闹的身影,唇角微扬的走了过去。
“这空置的厢房,怎会上锁?”望着厢房门上,硕大的铜锁,孟锦澜低声喃道。
“小姐,这铜锁挺新的,不像是早年锁上的。”春兰一面摆弄铜锁,一面言语。
正在纳闷,后进门一名小厮抱着一大摞包裹走了进来,想是刚出门采买归来。
“等等,你可知这锁是谁落的?”孟锦澜唤住小厮。
“回二小姐,这锁是二老爷落的。”
“二叔凭什么来咱们院里落锁?可知房里放了什么?”
孟锦澜上前一步,向窗棂处望去,却见数个陈旧的屏风挡在窗前,根本看不清房内物事。
“小的也不清楚。”小厮急着办差,小心的言道,“二小姐,若无要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你自去忙。”孟锦澜盯着房门前的铜锁,心不在焉的应道。
思虑片刻,拔下发间的素银钗,对准锁眼小心的拨弄起来。
“二小姐,您会开锁?”春兰微惊的掩唇低呼,“这……这可是二老爷落的锁,若被他发现,恐怕不好交待。”
“哼!这里乃是东正院,是大房的地界儿,有何不能开的。”孟锦澜手里动作不停,不屑的言道,“区区一把铜锁,还难不到我。”
三言两语间,只闻得卡哒一声,铜锁应声弹开,孟锦澜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房内的柜案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摞摞的衣料,外用青丹布笼罩,许是担心积上尘埃。
随意揭开其中一处,暗红色的旋纹面料露了出来,面料算不得厚实,应当是春装所需。
但其材质却为上乘,略略一算,这一屋子里面料,若赶制成衣,当数以千件。
再揭开几处笼罩的蓝布,内里花色材料皆是相同,想来此衣料定非平日里零星售卖的成衣用料,而是统一赶制所用。
“南华巷成衣坊库房可是不小。二老爷怎会将衣料放到了咱们院子里?”春兰不解的低语。
孟锦澜则轻抚着衣料,陷入了沉思……
若猜的不错,这批衣料便是二叔为私单而准备。因数量过大,不方便搁在南华巷库房,因此才藏在了甚少有人涉足的东正院南侧厢。
此处邻近后进门,若有需要,随时搬出也不会惊动府里人。
只不过,二叔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父亲会突然搬回东正院居住,定是还来不及转移。
孟锦澜明眸一亮,笑了,“稍后你回公主府告诉母亲。为平父亲怒气,我在本家陪父亲小住一般时日。待父亲气消了,再一道回府。”
与此同时,西正院,孟敬阳好不容易将陈氏安抚妥当,怒气冲冲的向李氏的厢房走去。
“你究竟把知画怎么样了?还不快把人交出来!”
“交什么交,一个婢子罢了,我用她是她的造化,陈氏有什么好闹的!”李氏看来心情不错,坐在妆台前,拿起一朵桃红色的绢花,对镜比划着。
“用她?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她怎么了?”孟敬阳有些懵。
“还能怎么着,送她过好日子去了,日后吃香的喝辣的,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李氏将绢花插在发间,转身冲着自家男人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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