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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锦澜明白了,轰外室的人出府,定是大姑母背着老夫人作的决定。而后老夫人卧病数月,自是无人敢提此事,从此这误会便结下了……
老夫人似乎也醒过神来,禁不住潸然泪下,“若当真如此,百年后,我哪里有脸面去见你祖父……”
“老夫人往事何必再提,需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不知何时,竹嬷嬷快步走了进来,脸庞满是忧色。
看来竹嬷嬷早已候在房外多时,将老夫人的言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竹枝,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当日许莫烟母子连老太爷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得,难怪这些年孟敬成兄弟对我恨入了骨……”
此时的老夫人,如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紧拉着竹嬷嬷的手,泪水成串的落了下来。
孟锦澜越发惊讶,听老夫人言语,似乎这些年她老人家并非对孟敬成兄弟不闻不问,似处似下里曾试着交集……
虽然心有所虑,却并未开言,灵动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竹嬷嬷,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只言片语。
竹嬷嬷轻拭着老夫人脸上的泪渍,温声言道,
“老夫人不必挂怀。人在做,天在看。纵然许氏之子对你有诸多误会,但您这些年为他兄弟二人做的那许多事情,老太爷在天之灵,想来是看得通透,定不会怨您的……”
竹嬷嬷低声劝慰,孟锦澜隐隐有些明白了,看来老夫人这些年定暗中相助于孟敬成兄弟,否则竹嬷嬷也不会如此言语。
正说着,竹嬷嬷突然回头对孟锦澜言道,“二小姐,老奴险些忘了。适才门房传话,府门处有一位少年,指名道姓的要见您,门房并不认得此人,并不敢放其入内。”
“少年?多大年纪,是何装扮?”孟锦澜轻询。
“听说年约十七八岁,一身白衣,容貌甚是清朗,言行有礼,似乎读了几年书。”
“是他?”孟锦澜脑海子顿时浮现在当日在医馆遇见的少年,他冒雨前来,也不知是否遇到了难事。
“我这就去看看,竹嬷嬷你好生伺候祖母……”
还未言毕,老夫人言道,“外面风大雨大的,唤他进府说话,澜儿何必冒雨前去。”
“可是……让外人来北正院,似乎不太妥当……”孟锦澜有些犹豫。
老夫人并未应声,对门外伺候的卷晴唤道,“卷晴,你去府门处将寻澜儿的人领进来即可。”
卷晴应了一声,快步向院外走去。
孟锦澜无奈,祖母今日少有的固执,想来是被二叔刺激之故,索性由着她老人家了。
老夫人向窗外探了探头,见孟敬阳仍旧跪在雨中一动不动,眉梢微拧,也不知气恼还是略有些痛惜,沉声对竹嬷嬷吩咐道,
“让他回去,休得在此处丢人现眼,若是不听,便让他再也不必前来见我!”
竹嬷嬷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稍后院里会来外人,家丑不可外扬,让孟敬阳回避,一来以免丢了孟家的丑,二来兴许也有着慈母悲悯的意思在里面。
不多时,孟敬阳在竹嬷嬷的的劝慰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北正院。
“祖母,澜儿这就去前厅候着,那少年只是前些日子偶遇相助之人。想是有了难事,略略言语即可,便不扰您了。”
孟锦澜恭敬的鞠了鞠身子,得老夫人应允,挑开门帘向前厅走去。
约摸盏茶功夫,卷晴撑着雨伞与那少年并肩进入眼帘。
只见那少年衣衫半湿贴在身子上,显的体型越发单薄瘦弱,眉宇很是冷沉,轻拎着衣摆下方,一路走的小心翼翼。
倒是卷晴表现的大方得体,一面前行一面低声叮嘱,“这位公子,此乃咱们老夫人的院子。二小姐在房内陪老夫人说话,稍后您言语切不可高声喧哗,以省得惊了老夫人歇息。”
“这位姐姐,小生省得。”少年应声,拾阶而上,转眼间进了前厅。
抬头一见孟锦澜端正的站在厅堂正中,笑望着自己,少年却并未拱手施礼,反而眼神复杂的愣在了原处。
“这位公子,您不是要见咱们二小姐吗?怎得见了人,反而不说话了?”卷晴不解。
倒是孟锦澜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言道,“小哥冒雨前来,定是有了难处,尽管直言,锦澜定会相助。”
少年垂眸仍旧不言不语,也不知心里在思索些什么,直到孟锦澜都有些不耐烦了,方才抬头轻声言道,
“你……为何不问我姓甚名谁?”
这话说的,孟锦澜失笑,“这位小哥姓甚名谁……重要吗?”
少年正色,直直的盯着孟锦澜的眸子,沉声言道,“重要。”
“哦?”这倒是奇怪了,孟锦澜虽然不知少年何意,却隐隐察觉他此来并非求自己再伸援手,似乎有别的目的。
孟锦澜微微挑眉,好奇心顿起,轻声询道,“敢问这位小哥,姓甚名谁?”
少年挺直腰身,迎上孟锦澜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言道,“孟敬逸。”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孟锦澜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声追问。
“小生孟敬逸……”孟敬逸重复,眼神清亮语气沉稳,看来并未妄言。
天啦,孟锦澜惊异不已,想不到自己前些日子偶然相助的,竟是外室幼子,若论辈份,还应当唤他一声小叔叔才是。
难怪那日他还对自己拱手施礼,今日再见,却免了礼数。
不怪他故意端起身份,实在是读书人极重尊卑礼仪,身为长辈若对晚辈行礼,是会折了晚辈福?寿元的。
“你,你竟然是……”孟锦澜有些口吃。
还未言毕,后房锦帘挑开,老夫人在竹嬷嬷的搀扶下,略急的走了出来,“你是孟敬逸?可是许莫烟之子孟敬逸?”
孟敬逸显然未料到老夫人会突然出现,下意识的后退数步,眸子里满是戒备,语气更是淡了三分,
“家母正是许莫烟,拜老夫人所赐,至死都未能得孟家认可,多年来她的牌位供奉在家中小院,与孟家祠堂虽一墙之隔,却犹如万里之遥。”
毫不掩饰的怨怼,足以见得他对老夫人成见颇深。
“这……”老夫人目光黯了许多,在竹嬷嬷的搀扶下走到榻椅上坐定,低声言道,
“这些年,你兄弟二人心中有怨,我自是明白,许多话三言两语一时也无法言清,我只愿你们能放下过往,安然度日才是。”
孟敬逸俊眉微动,似乎并不愿提及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前事不提也罢。今日敬逸前来实为老宅房契之事。”
孟锦澜看得出,祖母对孟敬逸一家心有愧疚,而孟敬逸兄弟对老夫人的怨恨也非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了的,若再继续言语下去,必定又会生出不快。
孟敬逸此来并非为了当年旧事,也不再继续提及,解决眼下之事,才是正经。
“老宅房契之事,我们已略有耳闻,不知您们眼下在何处容身?”
“还能在何处,城中僻巷三间陋房,暂且容身罢了。”
孟敬逸语气低沉了许多,自己出门时,尚未落雨,此时想来那陋室内定然会漏的不成样子,也不知有病在身的嫂子能否将兄长看顾妥当。
越想越是心急,当即直奔主题,“兄长当日与孟敬阳私下里的耍的手段,虽不算磊落,却也因着心中有怨之故。将两户房契交入司衙合契以后,却被你们走动门道,截下了房契。
终归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事兄长有错在先,原想着房契各归其主倒也罢了。不想,你们为泄私愤,竟然将房契交给了兄长的仇家。
使得兄长身受重伤,我们一家流落在外。兄长昨日便请人拟好了状子,欲将府上与那占我宅院的罗风,一同告上衙门。
敬逸阻拦不住,念着孟锦澜那日的善念,方才前来告之。若府上有法子解决这趟乱事,也省得让旁人白白看了孟家的笑话……”
孟锦澜暗道,果然如自己之前料定,孟敬成定不会善罢甘休,此事终归还是攀扯到了父亲身上。
“这事当中有着许多误会,我需得与你兄长面谈才是。”孟锦澜心中当然明白,他们那支的房契之所以会落入二叔手中,乃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
虽然眼下并不知道暗中推波助澜之人是谁,但若是孟敬成当真将孟家告上了衙门,必定正中那人的下怀。
孟家吃官司乃其一,将多年前的旧事,抖落开成为坊间茶余饭后的笑料,却是让孟家大为不利之事。
思绪问,孟锦澜起身便欲与孟敬逸前去,老夫人倒也未曾阻拦,只轻声吩咐道,,
“澜儿,孟敬成身受重伤,住房简陋,你领几人前去帮忙拾掇,让他兄弟暂时来府上住下。至于老宅,定要想法子赎回才是。”
孟锦澜应声,孟敬逸却惊讶万分,当年父亲逝世,家母兄长前来悼念都被眼前之人轰了出去,今日怎会有这般善心,竟愿意让他们入府暂住?
“你……你可是担心兄长告了府上,方才故意示好?”此言虽有些不敬,却是孟敬逸心底真正的疑惑。
“哎,你错怪我祖母了……”孟锦澜忙出言阻止。
一旁听不下去的竹嬷嬷也忍不住开了口,“小老爷,老夫人这些年为您们兄弟二人可没少费心思,她虽不言,您们应当能感觉到才是。”
“费什么心?”孟敬逸如被针扎一般反问。
“试问你眼下就读的学馆,束?几何?你们可是每月仅支付一两银子,还包含了食宿在内?”竹嬷嬷轻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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