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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简单地装饰一番,莫要过了头。”
如画听言,赶紧命旁边的人开始忙活,生怕南宫芷会反悔似的。
天刚刚擦黑,皇宫里就已经热闹了起来,平日里紧闭着的宫门,如今也全部被打开,迎接着来来往往的贵宾。
如今时辰尚早,外殿的大臣们还没有进来,零零散散走动的,都是些官员内眷。
世家大族各个重礼,尤其在皇宫以内,这些内眷各个谨小慎微,生怕犯了错,触犯了皇家天颜。每个人都很有默契地走着,谨慎的动作以至于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多少。
这种静谧直到大殿以内才被打破,皇上皇后没来,后宫里的其他主子也不好太早赶到,除了几位年轻的皇子公主以及郡主,其他娘娘贵人皆在后宫等候。
没有皇宫主子镇场,殿内气氛也不至于太压抑,年轻人又多,殿内气氛要比其他地方更加欢快一点,一些熟络的小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时而低笑,时而腼腆。
那些贵妇们更加稳重一些,互相点头致意后皆坐在位子上静默,她们可不比那些年轻人,身为当家主母,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到家族安危,这种场合,不出错才最好。
从殿内向外望去,除了夜幕,皆是被点缀的星星灯火,微风袭来,似能看见其中火光摇曳,站在宫楼上远远望去,宛若繁星闪烁一般。
南宫芷走在这灯火通明的栈道之间,对周遭的美景视若不见,在她眼中,越是繁华的东西,就越像是在粉饰太平,这些灯光虽然像星星,可又怎么能与亘古不变的星辰争夺光辉呢?就像是她,一直生活虚假的繁荣之中。
一阵风袭来,带来些许灯油的味道,南宫芷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忽而前方一小太监摔碎弄洒了酒盏,浓郁的酒香味四相散开,瞬间掩盖了灯油的味道。
“公主饶命!”
小太监颤颤抖抖地跪在地上,他这像是害怕极了,也是,南宫芷素日里的形象确实不好,在南宫雪的鼓舞下,经常责骂惩罚宫人,至于他们个个都畏惧自己。
南宫芷无言,只是微微地低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方走去。
今日的她着了一件浅蓝色的拖地长裙,从妆容到发饰,皆与以往做了完全不同的改变,她长得又极像她母亲,把刘海收上去之后,怕是被别人认成是先皇后了,也难怪那小太监惊讶成那个样子。
南宫芷让如画将灯笼里的烛光又点亮了一些,免得又惊到了别人,可即便如此,来往的宫人见到她,先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后而突觉失礼,急忙低下头,匆匆行礼。
面对众人的惊艳和诧异,南宫芷倒显得十分镇定。她的容貌一直都是不错的,只不过在南宫雪和丽贵妃的蛊惑之下,不懂得扬长避短,明明五官大气,却总要盖上厚重的刘海,刻意装成娇小玲珑的模样,显得她又笨重又呆愣。
“长公主到~”
随着大监一声高呼,南宫芷明显感觉整个大殿安静了一瞬,方才那些个说笑玩乐的贵女们也齐齐转身。
到底是经过良好的教养,在看到南宫芷的那一刹那,她们脸上的惊异也只不过是闪过一瞬,便整齐划一地屈膝行礼。
“参见长公主。”
南宫芷素来性情冷淡,不喜与人假意寒暄,淡淡地点了下头,示意她们平身,便挪步向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众人见长公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方才的气氛,只不过是说笑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连眼睛都忍不住地向南宫芷的位置瞄了又瞄。
饮过茶水,南宫芷不经意抬头向人群中扫了一眼,这些个世家小姐她都是认得的,只不过隔了太久的光阴,骤然看见这些鲜活稚嫩的面孔,心里有些不适罢了。
比方说前头陈家的小姐,在前世嫁给了温鸿习得死对头,每每见面,总要与她掐上一番;
那着装娇嫩、笑颜如花的庄家小姐,旁人都说她出身大儒之家,循规蹈矩,墨守成规,谁能想到她会破除门第之见,嫁与商人之子,最终开辟一代传奇?
这些人与前世所见颇有不同,但都渐渐地朝着自己的生命轨迹走去…
“长公主,您少饮些茶水,待会儿还要饮酒,你别撑着了肚子。”
旁边传来如画的声音,打断了南宫芷的思绪,她抬头看向外边的天际,皎月已登,稀星散落,时辰已然差不多了。
“怎不见其他人过来?”
如画了然,低声在南宫芷耳边细语,“奴婢方才出去瞧了,听见外官那里似是发生了事情,惹得皇上耽搁在养心殿,皇后娘娘也在那陪着,至于其余的皇子公主,奴婢倒不知。”
南宫芷牵唇冷笑,南宫雪和南宫逸的心思并不难猜,无非是想等着人再来齐些,他们好光鲜亮丽地压轴出场,也或许是路上与父皇母后来个偶遇,“恰巧”同时出场,以彰显他们的宠爱。
约摸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外朝的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地过来了。
暨朝每逢大宴,从来都是男女分席而坐,即便是宗亲一家,也不得同席而坐。
以南宫芷的位置,刚好可以将整个宴会的场景尽收眼底,目光回收,不经意一瞥,见侧门处南宫浔静立在那,旁边的公公不知道同他说些什么,他听得极为认真。
南宫芷饶有兴趣地端起酒杯,借饮酒之际打量一下她这位皇长兄。
南宫浔虽为皇长子,但宫里的人对他并不是很熟悉,就算结合前世的传闻,南宫芷对于他,也知之甚少。
南宫芷是六岁的时候才得知她有一个长兄,据说早年流落外在,生母身份卑微,皇上连提起都不愿。
开朝以来,皇上子嗣单薄,在得知有这样一个庶长子后,也未见得有多高兴,只是放在外头行宫里教养。
前年皇上去了一趟行宫,也不知怎的,突然对这位皇长子来了兴趣,又是分府邸,又是封郡王,并赐封号永嘉。
放眼望去,整个暨朝,也只他一人得了郡王的称号,其余皇子,还未有任何封号加身,也难怪丽贵妃他们会有些忌惮了。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南宫浔无疑都是南宫逸最强的对手,前世他到底是怎么败的,南宫芷并不清楚,那时候她跟着温鸿习于外塞戍边,仅听说这位永嘉王起了兵,兵败之后,父皇赐了他毒酒了事,就连史书上对于他的描写也不过寥寥几笔。
看来前世她不在京城的那段时间,定然也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这位永嘉王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思量间,南宫浔就含着笑走到了南宫芷的身边。
“芷妹妹在笑什么?”
南宫芷微愣,她可不记得自己同这位皇长兄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这声芷妹妹倒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南宫芷回以微笑,“我看皇长兄腰间的玉佩很是别致,一时愣了神,不想着竟被皇长兄给瞧见了。”
南宫浔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玉佩,一个转身便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不过这是友人相赠,怕是不好送给妹妹,芷妹妹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雕了一模一样的,着人再送过去。”
南宫芷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又岂会让他赠与自己,连忙拒绝才好。
“皇长兄客气了,既是友人相赠,妹妹自然不会夺人所爱,便不麻烦皇兄再寻宝物了。”
笑容间,目光一转,便瞧见正门边温鸿习正矗立在那里守卫,见她看过去,立马就给了她一个白眼,就像是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瞅见温鸿习这模样,南宫芷的笑容停滞了一瞬,面不改色地转了头,实则袖中已握紧了拳头,畅饮一杯酒才压下了心中滔天的恨意。
旁边的南宫浔似是察觉出她的异样,往门口的方向?攘艘幌拢?亓四抗猓?粑奁涫碌匕淹嫫鹆耸种械木票??屯凡恢?涝谒剂孔攀裁础
“皇上皇后驾到~”
随着公公的高呼,众人都起身行礼,果不其然,在皇上皇后的身后,便是丽贵妃带着南宫逸和南宫雪出场。
从前,南宫芷羡慕他们的风光无限,今日一瞧,倒觉的有些跳梁小丑的意味。
无视旁边南宫雪得意的眼神,南宫芷又多饮了一杯酒,几杯酒下肚,竟然有些晕乎乎的感觉。
前世的她曾跟将士们待在一块儿畅饮,久而久之,千杯不醉,而倒忘了,现在的她不过孩童酒量,根本架不住这样浓烈的酒。
等如画从外头回来,掂起酒壶竟发觉里面的酒少了将近一半儿,有些吃惊地向南宫芷看去。
“公主,您怎的…”
南宫芷轻轻地摇摇手,示意她不要声张,并让她端些茶水来。
待皇上皇后落座后,几位官员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奉承的话,南宫芷也了无生趣地听了七七八八。
宴会正浓时,一位小太监从外头快步走来,在大监耳边低语了一阵,大监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诚惶诚恐地向皇帝走去,不知跟皇上说了什么,竟能够牵动了皇上的情绪。
“哈哈,看来今日这宴会有的热闹了,胡卿,先前你想见的缙王可是来了!”
被皇上点到的胡卿正是大理寺少卿胡玉海,他可是缙王叶景湛的忠诚追随者,入仕以来就想着要见这暨朝尊贵的异姓王。
缙王…猛然听到这名字,南宫芷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前世是他,送了自己最后一程,她尤记得那深邃复杂的眼神以及自己死前心如刀绞的痛楚。
她强忍住发抖的身体,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大殿正门处。
南宫芷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是为何?
“宣缙王进殿~”
众人纷纷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人着墨色长袍,衣摆处简单银色镂空,些许庄严,些许儒雅,他缓缓走来,无视两旁或惊艳或嫉妒的眼神。
待看清他的面容后,南宫芷随即低下了头,唯恐旁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京城中的贵女见惯了儒雅清秀的骚客文人,却还从没见过如此冷峻的翩翩少年。
偏他容貌俊美,全然不见武人的粗犷,而举手投足间又不乏将军的豪迈大气。
众目睽睽之下,叶景湛向皇上行礼,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皇上的眼睛微眯一瞬,又而慈爱地看向大殿之中跪着的人。
“景湛啊!多年征战在外,如今是越发的成熟稳重了,怎么进京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朕准备准备啊!”
皇上语气宠溺,似乎在责怪自己的儿子一般,可南宫芷却听出了,这话语中隐隐含着的忌惮的意味。
父皇…他怕叶景湛?
这个念头只是在南宫芷的心头闪过一瞬,随即被她给否决了。
虽说近两年父皇处事是越发昏庸,渐渐失去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但好歹也是从夺嫡之争中最终上位的得胜者,又怎会畏惧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呢?
南宫芷稳住心神,极致隐忍地向叶景湛看去。
前世今生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但此人的臭脸真是一如既往,也正是他这不苟言笑的模样,害得前世的她总是要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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