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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师，您都给路指了，往前再送几步更稳妥不是？”于晴茉当然不会让这么个重头的大事没着没落。
姚望听了她的话侧头看向有时间没言语的高柏寒“诶，高老师。”他叫了一声把状似出神的高柏寒的魂定了回来，“这金主的事儿，不能都是我去吧？”
“嗯？什么金主？”高柏寒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还是装傻，这话问的姚望都要骂人了。于晴茉赶紧把刚才说的事捡重点跟高柏寒说了遍，高柏寒听完，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成啊。我们一起找。咱们合作过的强势的不就那几家。再跟关系好的合作方走动走动看看情况。就差不多能定了。”
“说定了啊？”高柏寒这种态度让姚望心生不确定，追问了一句。
“定了。”高柏寒又恢复了往日乐呵呵的“笑面佛”样子应了下来。
姚望轻拍桌子，整个人放松下来，又有了些当日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就开始准备动起来了，咱们合作愉快的。”说着举起了一杯茶。
高柏寒从善如流跟着举杯，于晴茉浅浅笑着举杯。三人茶杯轻碰一下后又分开，杯中茶水分入三人喉中，将发生在这间屋内的对话全数冲进肚子里。三人放下茶杯，相视一笑。
当天散场，姚望先走。高柏寒和于晴茉为了不与他扯上关系，故意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高柏寒从窗户见姚望走远了，才转收回视线对于晴茉说：“你看懂我的意思了。”
于晴茉正等着跟高柏寒给个解释，姚望固然能力强但怎么都犯不上和源海，甚至是那个没怎么出声就一个生硬的态度就让人忌惮不已的凌泰对着干。“高老师，我懂您想让我答应姚望。但是我其实心里没底，叶成白走影视还好说，影视剧，电影，网剧制作公司国内现在都挺多的，他最多是接不到那两家公司的戏，封杀是做不到的。赵宥祺走音乐，怎么都绕不过综艺……国内的综艺公司能出好节目的可就只有那么几家……”她没说下去，高柏寒也听明白了。
源海原来综艺强，是有姚望在。他走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源海的王牌节目依然能有声有色的做一阵子，至于后续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源海自己也有影视部门，但不成气候，失掉机会也就失掉了。得罪源海固然会难受一阵子，长久来说损失还能承受。
而凌泰就就完全不是这个情况了。
凌泰当年做电视剧起家，艺人独约，音乐唱片，电影电视，综艺皆有成绩，一时呈一家独大之态。后来寰宇做电影搞偶像营销迎风而起，这才形成两家分庭抗礼之势。这些年市场局势变化，凌泰收缩了战线专注在综艺和电视剧业务上，将音乐，电影业务分给了子公司，艺人代理全部开了工作室独立运作，这些全都是在凌泰董事长，姚望的父亲姚绝尘强势的态度下推动进行的。
凌泰是姚家姚绝尘的，无人质疑。他对自己儿子姚望的态度却暧昧不清，说关心，每次记者问到源海综艺制作部的事他都直接黑脸。说不关心，他偏偏每年生日都给姚望大操大办，搞得圈内人尽皆知。
这次姚望被源海“扫地出门”，据说姚绝尘已经安排好了姚望回凌泰的职位，没想到姚望连家都没回没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发了新闻稿宣布自己单干了，气得他当时就给姚望去了电话，父子两人又是一番火药味十足的对话。没过几天，盯着姚家父子动向的狗仔清晰的拍到姚望搬家，他彻底从姚家城郊的别墅搬了出来到市中心的酒店公寓独住。这新闻还被好事媒体写成：凄凉！凌泰太子爷创业不易与父闹僵，搬出豪宅独居月付酒店公寓。
这种新闻于晴茉是看过的，她看了一下姚望住的公寓价格完全不懂哪里凄凉。只是，圈内人都知道他和自己父亲闹到了这个地步，豪门父子多薄情，谁知道这俩人之间弄成这样，跟姚望合作会不会被牵连呢？！谁敢冒着得罪姚绝尘的风险呢？别人不敢，她带着两个新人更不敢。
高柏寒摆摆手：“放心。我见过姚绝尘，他人冷傲的很，对姚望说着各种瞧不上，其实心里满意的很。”高柏寒用着叙述的语气，话语中的词句没有一个着重强调的音阶，偏偏让人生出了安心的感觉，“姚绝尘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儿子不低头回家求他。过几天姚望做出点成绩，他又该猴子尾巴藏不住不知道在哪乐出声念叨自己儿子真厉害像自己了。”
“那凌泰的……”
“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当赌一把。最多半年，节目开播，姚望公司上了正轨，凌泰绝对会打破现在的沉默站出来支持姚望。”高柏寒对这件事笃定得很，反倒让于晴茉没话说了。
“源海你更不用担心。凌泰什么时候开始帮姚望，源海就要什么时候倒霉。”高柏寒想了想决定把后半句说完，“阮清和周源又不是不在地球上了，真要乱到一定地步，他俩怎么都得回来了。等下去。”说完，他沉默下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寂寥的味道，让人看着心里堵得很。
于晴茉再问什么都比不过一个“等”字。高柏寒让她等，她只能等。
时间又走了一阵子，两人看时间差拉的够久，先后起身离开了“楠尹”。
于晴茉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第二天中午带着叶成白一行人回了剧组。
叶成白跟着韩六又上了两个下午的课，整个人不知道是遭了什么降维打击，一路上戴着口罩窝在座位上又看起来剧本。他生了一副“好学生”的样貌，就算口罩遮了口鼻，眉眼还是能看出来端正的品性。今天回剧组算是临时的私人行程，于晴茉没规定他穿品牌赞助的衣服，他不知道从哪儿扒出来件宽大过了份的深蓝色加绒带帽卫衣，穿了条黑色窄口裤，踏着一双简单的白色球鞋，路上走起来还是能感觉到青春逼人的。这会儿飞机上他长手长脚偏偏团在座位上，宽大的卫衣显得他近乎有了瘦弱不堪的意思，他又偏扬着头，皱着眉头，万分认真的看着剧本，嘴唇不时开开合合默念着台词。
这画面，真的是，太让人心疼了。
“叶子，这段很难演吗？”于晴茉看不下去，问了一句。
“说不好。我就是，再看看的。”叶成白没回头答，“我理解的还是有些浅薄。”
谁能跟他聊剧情聊人物聊到能用“浅薄”这种文绉绉的词汇？只有韩六了。
于晴茉存了个心眼，决定下飞机到酒店就给韩六打个电话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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