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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个字硬是拐了三个调，生出一个活脱脱逗猫走狗的京城纨绔子弟形象在于晴茉脑海里。她定了定神，想电话那头的韩六估计在片场正演着什么，这说话自然是随了角色了，“韩老师，我是叶成白经纪人于……”
“我知道你是谁。怎么了？”韩六懒洋洋拖着每一个字尾说着话。
“韩老师，我想跟您了解下您和叶子是有说了什么吗？”
“哟。学生家长找老师问询学生功课了？”韩六的话说不上来是不是讥讽，但总归不是什么友善的语气。
这话说的于晴茉面上一红。她话语是说的有点……像是来问责，再加上她跟韩六往日除了客客气气的约他时间来给叶成白上课，并没有过其他的交流，两人之间生分的很，更显得她语气冲了。不过，说句实话她其实不愿意过问关于表演的事情，她确实不懂是一方面她也怕得罪了那些心高气傲的主就是另一方面了。要不是今天叶成白都去上妆进组开工了状态还是不对劲，她也不会主动跟韩六沟通。
脸红她也得说下去：“韩老师，叶子回组里来状态就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韩六满是不在意的打断了于晴茉的话。于晴茉只好顺着他的问题说：“他……太跟自己较真了……”
“较真？”韩六提高调门重复了一遍，“哈哈”笑了好一阵子末了才说，“较真还不好了？”
“但……”
“诶，他是能当影帝的人。我只是告诉他别放过这个他能拿到手的新人奖。我，哪里做的有问题吗？”韩六似含着笑，“你呀，”他拖长音拐了声调像是叹息，“别挡着（zhao）他的路。”
于晴茉听着这话，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韩六还嫌说的不够：“难受了？难受了就想想自己能怎么做不难受。”他没了跟于晴茉说话的兴致，“这句话我跟叶成白也说过。离‘好’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最难受了，动动脑子怎么能让自己‘好’，怎么能不难受。他懂了，你呢？”
“加油吧姑娘。”韩六挂了电话。
于晴茉微扬着头看着窗外，这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南方的雨细密如织，听不到雨滴的声音，只有在屋檐汇聚成流顺着管道排到街道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外景的戏怕是停了吧。”于晴茉想到工作的戏份，拿着手机给小白发微信问询进度。
微信里制片人刚拉了个群让统筹发了新的通告表，于晴茉点开查看，第一时间发现每天工作量都有增加不说，整个通告排的时间便密了，把整体进度往前赶了不少。这时制片人和导演两人轮番在群里发了几段长达五十秒的语音解释剧组现在的拍摄进度问题，她点击接听坐在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夜船萧歌》的原著小说随意翻看着，一边听着自动连续播放的群内讨论。另几位演员的经纪人提出问题，她就拿过来看一看听一听，现在的情况是她希望的，她没有什么要出声的理由。直到群里的讨论有了定论，新的通告表从明天下午转场后开始执行。
于晴茉看了眼明天下午的通告表，说来也巧，场地是开机时的竹林后小山坡，拍的是被人追杀跳下悬崖的戏份，正接上开机当天到达竹屋后的剧情。曾经没头没尾的戏，就这么接上了，也是自有一番奇妙的感觉升起。
于晴茉没有什么异议在群里发了个“好”。
这个“好”，突然和韩六说的那个“好”重合了。让于晴茉本努力不在意的心情，一下子涩的有些苦起来。
“好”，是不是太难了？
拿奖是不是太难了？
太难了……真的是理由吗？
于晴茉摸着《夜船萧歌》原著小说的封面，她第一次试图在脑海中将剧组中的人物扮相与书中的描述对应上，用剧中的人物在脑内演绎书中的剧情。说起来，这些年，她能大体知道什么剧能爆能火，什么叫演的像，却不知道什么叫“好”。
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欣赏能力，不知道什么叫演的好什么叫演的不好，不明白林淼演的寡淡如同身边任何一个人的表演为什么被人追捧，不明白改编的剧集为什么会引起原著粉丝那么大的反应……她只能隐隐的感受到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剧中人物传达出来的情感，她只能判断这些情感让她是否有共鸣，做不到客观评价也没有什么主观的欣赏能力。有写影评的朋友说她是：太过个人而无法欣赏作品的人。
如果这么一直不懂下去，她是不是就真的要挡住了叶成白的路了？
她不想成为出局的人。
叶成白坐着电瓶车到达拍摄现场的时候正遇到一身戏服套着个长款外套的齐恒杰踩着个平衡车“飘过来”。他的助理手里拿着水杯和雨伞虚张着双臂，满脸紧张的面对着齐恒杰，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齐恒杰看见叶成白过来了，直接绕开助理“飘到”他旁边冲他打招呼：“回来了，伤没事儿了吧？”
叶成白回去之后忙着论文，听了韩六的话又在研究自己表演是不是能更“好”，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小白帮着答了：“大齐哥，医生说没事儿。我们都帮着上药来着，恢复挺好的。”叶成白听到这儿才想起来自己回去用的是去“看伤”的理由，他一撸衣袖露出胳膊说，“没事没事。你看。”
齐恒杰看起来心情极好，笑着看了看他的胳膊拍着他的肩膀说：“成啊，没事儿就行。就等你回来上戏了，我跟你说，这几天拍感情戏拍的我都闷了，还是跟你对戏拍权谋兄弟什么的爽快些。”
“嘿，你这是说跟我闷呗。”张迎紫把水杯递给身边助理，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凑过来让叶成白评理：“你可回来了，我跟你说，我这天天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跟这个人，”她指指齐恒杰，故意装作满脸嫌弃，“跟这个人腻腻歪歪。我真的是，呕……”她翻了个白眼?吐。
“呵——那你不休息去？凑过来干嘛？”齐恒杰回她。
张迎紫一把把齐恒杰拉下平衡车，自己踩上去操作自如的绕着他俩人转了一圈说：“我这是拿车去厕所！”说完冲着齐恒杰做了个鬼脸，往厕所方向去了。
“你！你别摔着！”齐恒杰喊了一声。
张迎紫头也没回远远比了个“ok”的手势。
小白看着齐恒杰对着张迎紫背影笑盈盈的背影拉了拉叶成白的袖子，叶成白给了他一个“明白”的眼神没有说话。
这俩人怕是假戏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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