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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雪端着熬好的中药,阿璐另外带了壶热水,还有下午武惠妃赏赐给她的点心。
两人左顾右盼,生怕有人发现她们的行踪。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到了冷宫。
王皇后躺在那里,听到动静,睁眼看看来人。她有气无力地说:“阿璐,你们怎么又来了?”
阿璐赶紧解释:“娘娘勿怪。昨日本来说好阿璐和薇雪一起来的。阿璐抢了先给娘娘送煎饼。今日,是阿璐陪着薇雪来探望娘娘的!您可千万不要动气。”
王皇后自然听懂了阿璐的话外之音。她虚弱地笑着说:“是啊!煎饼很好吃!这是有容吃过的最好吃的煎饼。咳咳咳…”
阿璐见王皇后咳得厉害,忙上前搀扶起王皇后,帮她轻轻拍拍背。她对薇雪说:“快,倒杯热水过来!”
薇雪没有反应,站着一动不动。阿璐抬起头,见薇雪满脸泪痕,正哀伤地看着王皇后落泪。
阿璐又喊了一声:“薇雪,别傻站着,快来帮忙!”
薇雪被眼前王皇后的样子有点吓住了。上次来的时候虽然王皇后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妆容,但起码没有瘦成这样子。
眼前王皇后的模样已经与上次又判若两人,阿璐喊她,这才从伤心中惊醒。她飞快抹去泪水,“哦!”一边答应,一边去倒热水。
王皇后端着水杯一饮而尽。她惊喜地说:“真好!有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热水了!”
薇雪刚刚擦掉的泪水,在听到王皇后这一句话时,又滚滚而落。
她跪在王皇后跟前,哭着说:“娘娘,薇雪以后天天来给您送热水。”
王皇后豁达地笑着说:“不用,有薇雪这句话,有容心里就热了!再说,也用不了几天了!”
听了这话,阿璐也快忍不住了。
她强忍着眼泪说:“娘娘,您别乱想,薇雪今日特意为您熬了药,您趁热喝吧!过两天病就好了!”
王皇后把目光移向薇雪,用枯瘦的手拉住薇雪,只是点头,半晌无语。
薇雪倒好药,轻轻尝了一口,说:“娘娘,刚刚好。”
阿璐扶起王皇后,薇雪轻柔地将药喂进了王皇后口中。
也许是药起了作用,王皇后喝药后几乎没有再咳。
她还吃了一小块阿璐带来的点心,又喝了半杯热水。
阿璐高兴地说:“娘娘好多了!”
薇雪同时也说:“娘娘不咳了!”
三人同时笑了!
王皇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她伸出右手,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说:“阿璐,有容手上的玉指环已经太大了,你帮有容取下来吧!”
真的,阿璐轻轻一撸,玉指环就掉在了她手中。
阿璐把它放在王皇后手中。王皇后举起这枚玉指环,仔细端详,她说:“这枚指环,是有容出嫁时阿娘送有容的。可惜现在已经戴不了了。”
她对阿璐说:“阿璐,有容想把这枚指环送给薇雪做个念想,你替有容帮薇雪戴上好吗?”
薇雪拒绝说:“娘娘,这使不得!”
阿璐劝道:“薇雪,别伤了娘娘的心。收下吧!”
王有容赞许地看着阿璐,对薇雪点头。
夜已深了,王皇后一直催两人回去,直到王皇后同意第二天让她们再来,两人才收拾好带来的东西,悄悄离去。
阿璐本来是和婵月住在一起的。上次阿璐生病,婵月搬了出来,暂时一个人住。
正好薇雪从坤宁宫过来,见阿璐的房子空着,便自作主张搬来和阿璐一起住。
婵月见状,没有说什么。
阿璐和薇雪藏着秘密,避开婵月,住在一起正好方便些。
从冷宫回来,阿璐心情大好。她对薇雪说:“看样子,王皇后病得不重,只是没有及时吃药。只要再熬上几副药,王皇后一定能够痊愈。”
薇雪却蹙着眉头说:“但愿吧!薇雪看王皇后似乎病得不轻!怕是得请御医仔细看看!”
阿璐争辩道:“薇雪,你不晓得,前晚王皇后咳得有多厉害!今晚喝了药,几乎不怎么咳了。说不定老天开眼,或许明日或者后日,皇上大发慈悲,会把王皇后接回坤宁宫呢!”
阿璐寄希望于高将军。她虽然没有将此事告诉薇雪,但她相信,高力士一定会让皇上回心转意的!
只要能救得王皇后性命,阿璐心里许愿,干愿继续侍奉武惠妃为代价,再不提出宫之事。
看阿璐异想天开,薇雪忍不住给她泼凉水:“阿璐,想什么呢?人人都说武惠妃马上就要当皇后了!皇上怎么可能接王皇后回坤宁宫?”
薇雪脑海中闪过气若游丝的王皇后,不由想起她的阿婆。阿婆临走前的样子,和王皇后现在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薇雪记得也就几天的光景,阿婆便撒手西去了。
今晚见到王皇后,她不由想起阿婆临终前的一幕。王皇后卸下玉指环交给她。阿婆卸下的是耳环,她交给了薇雪的阿娘。这情形,何其相似!
阿璐一方面寄希望于高将军,一方面期待晚上王皇后服下的中药能大显神通发挥威力。
第三天,阿璐没有见到高将军,也没有听到任何冷宫中传来的好消息,不由有些失望。
这晚,轮到薇雪值守夜班。阿璐一个人去探望王皇后。她又要拿煎好的中药,又要端热汤热饭。真是不容易!
王皇后几乎躺了一天。
这一天过去,别说热水,就连冷水也没有了。
阿璐侍奉王皇后吃饭吃药,又拿出事先备好的手巾,帮王皇后擦了脸,净了手,梳了头。
王皇后倒是不怎么咳了,但她看上去一点力气也没有,脸上也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真像薇雪所说的,病得很严重!
阿璐很想帮王皇后好好洗个澡、洗洗头发,但阿璐办不到。她找出王皇后的换洗衣物,帮她换了衣服,让她能尽量感觉舒服一点。
王皇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费了很大劲,才喘息着说:“有容只想再见皇上一面!”
阿璐不知说什么好。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看着王皇后期待的眼神,狠心答应下来:“娘娘!阿璐明日就去找皇上!”
王皇后这才放松下来。
王皇后睡着后,阿璐抱着王皇后换下的衣服,轻轻地收拾好,看了一眼瘦弱不堪的王皇后,才悄悄转身走了。
阿璐不知该怎么办?
一个晚上,她翻来翻去,无法入眠。脑海里全是王皇后想见皇上那渴望的眼神。
想想多么可悲!这个让王皇后魂牵梦萦的男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皇上早已忘记了结发夫妻的含义和昔日恩爱!他眼里只有武惠妃,哪里还管王皇后的死活!
阿璐替王皇后叫屈,为王皇后不值!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命运绑缚在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那里,得到的只是羞辱和伤害!
看到王皇后的结局,想到薛国公主的残忍。阿璐对所谓的爱情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她发誓:这辈子,绝不嫁人!
天快亮了,阿璐带着眼泪,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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