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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惠妃见阿璐神色倦怠,哈欠连天。很是不解,她怜惜地说:“昨晚没有睡好吗?回去躺着吧!别又累病了!”
阿璐看武惠妃这样关心自己哪里好意思。
这几日,她见到武惠妃后,总有些心虚。武惠妃若是知道阿璐背着她悄悄照顾王皇后,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赶出宫去?
她强打精神说:“娘娘,不碍事。昨晚睡不着觉,中午补上就是了。”说着,又是一个哈欠。
武惠妃看着阿璐,两个人都笑了。
阿璐一心想见到高力士,她借机问道:“娘娘,今日皇上会来吗?”
阿璐的话问道了武惠妃心坎上。是啊!皇上会来吗?她也想知道。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会将承诺兑现?朝中大臣反对的呼声会让他改变主意吗?
武惠妃很想知道自己立后的事情怎么样了?但她也知道这事既问不得,更催不得。自己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本来,武惠妃有张嘉贞做耳目,颇能了解大臣们的心思和动态。谁知,事与愿违。有人密告皇上,说张嘉贞与王守一事件有牵连,事发前还曾见到二人耳语。
皇上一怒之下,便将张嘉贞贬为台州刺史。武惠妃见皇上正在气头,为保护自己不被牵连,只好选择沉默。但她暗中许诺张嘉贞,很快就会让他回来。
武惠妃以前从没有和朝中大臣交往。但扳倒王皇后的事实告诉她:朝中必须有人!而且必须是手握大权之人!
眼下,张嘉贞走了,她只知道朝中反对自己立后的声浪很高,但具体是谁操作,武惠妃只能猜测了。
想到这里,武惠妃突然想起阿璐的大兄来。她问道:“阿璐,你大兄可还在宫中任职?”
“是,娘娘!”阿璐应道,她不知娘娘为何突然提到她大兄?
武惠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中午吃过饭后,阿璐实在等不住了。她一个人跑到兴庆宫去找高力士。
还好,皇上正在休息。高力士见是阿璐,领着她到了一间偏房。
“高将军,阿璐鲁莽!但事情危机!阿璐实在没有法子了!”阿璐等不及高将军问话,一口气说了许多。
高力士手拿佛尘,脸色凝重,半晌无语。
“高将军,难道您还没有禀告皇上?”阿璐焦急万分,再次发问。
她想起王皇后昨晚的请求,忍不住说:“高将军,求您无论如何想想办法吧!王皇后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好!昨晚,她恳求阿璐,说想见皇上一面!这个忙,只有您能帮啊!”
高力士这才缓缓转过头,看着阿璐,慈祥地说:“孩子,你的心情洒家知道。但皇上他…”
高力士已经尽心尽力。他在当天晚上,就找机会将王皇后生病的消息委婉地禀告了唐玄宗。
唐玄宗本来很兴致正高。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突然间便换了脸色。只冷冷地说:“朕看她是心病吧!”
高力士已经看出皇上不高兴了。但他还是多说了一句:“洒家听冷宫的婢女说,王庶人整日念叨,想要见您一面呢!”
唐玄宗面无表情地说:“不要再提她!”
话说到这份上,就等于封了高力士的嘴。
他本想着,气归气,必竟是夫妻,等过一两天,皇上会自己再提起此事的。令高力士郁闷的是,几天过去,皇上压根没有再说。
高力士不能把这些告诉阿璐,只能安慰她:“再等等吧!暂时皇上是不会见王皇后的。皇上还在气头上呢!”
阿璐急得都快哭了。她说:“王皇后情况很不好!阿璐看着害怕!高将军,您能不能派个御医过去看看?”
高力士更是为难。他说:“如今,王皇后已经是庶人了。让洒家想想办法,派太医院的大夫去瞧瞧吧!唉!”
阿璐还是不甘心,继续得寸进尺地说:“高将军,王皇后连口热水都喝不上!阿璐很想帮她洗洗头,但…”
高力士看着善良而又心急的阿璐,看她这样又心急又慈爱,语重心长地说:“这些洒家来想办法。你记着不要总往冷宫跑。万万不可让惠妃娘娘知道你的行踪!知道了么?”
高力士见阿璐如此善良,很是感动!他不是想帮王皇后,只是想尽力帮阿璐一把。这样的孩子,如今真的不多见了!
人人都在攀高枝,谁会去在意被打入冷宫的人?谁会在意失意的人?躲都躲不及,只有这个傻姑娘!让高力士看着又心疼又感动!
送走阿璐,高力士见皇上睡得正香。便悄悄出来,招呼身边的一个小公公,如此这般对他耳语了一阵,只见那个小公公不断点头,领命而去。
*********
王有容已经陷入半昏迷之中。
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寿康宫,一会儿觉得自己尚未出嫁。
看着年轻英俊的李隆基器宇轩昂笑着向她走来,王有容面色潮红,心跳不已!
李隆基拉着她的手,一直到了寿康宫。这才转身将凤冠戴在她头上,柔声说道:“有容,你是隆基永远的新娘!”
李隆基笑着笑着,脸不知不觉变形了。王有容心中害怕,细细一看,才发现眼前之人不是李隆基。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走了王有容头上的凤冠,狞笑着说:“去找王守一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王有容定睛一看,那人手里举着的并非是凤冠,而是一个小孩子!尽管她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有孩子的,但她心里清楚,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快把孩子还给有容!你不能抢走!不能!”王有容疯了一样大喊。但那人举得高高,王有容怎么都够不到。
“娘娘!醒醒!娘娘!”
王有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兴庆宫的一位公公。她急切地往他身后看看,眼神又陷入暗淡。
那位公公说:“娘娘,这些是高将军让奴才送来的,您稍做梳洗,一会儿太医会过来为您看病的。”
“皇上他不来么?”王有容失望地问。
小公公不知眼前这位曾经的娘娘在想什么,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说:“回娘娘话,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奉高将军命令前来。”
王有容以为皇上不肯见她,才派下人过来。她哪里知道,就是这位小公公,也不是皇上派来的!若不是阿璐,此刻,她连一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那位小公公命令冷宫中的婢女,好生伺候王皇后沐浴。
冷宫中的婢女,只知道这位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摸不清行情,以为王皇后又要复出了。赶紧殷勤地伺候起来!
王皇后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人摆布。
沐浴完毕,太医署的太医正好到了,过来为王皇后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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