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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兄妹心神不定，无心去追。王乐关心陷阵营的安危，更不会追。
“文远，文远！”看着拄枪而立，浑身浴血的张辽，王乐心中一紧，“我来迟了，我来迟了……”
“辽幸不辱命，这一次，子民……无恙！”张辽嘴角一扯，算是笑了，便倒在地上。
“文远！”王乐吼道。
“将军！”
“将军！”
陷阵营围了上来，满脸悲戚。
“老大，将军一直顶在最前面。兄弟们还能换着休息，可将军说什么都不肯退后一步。”说到这里，小兵的语调带了一丝哭腔，“要不是将军，也不会只死五十七个弟兄……”
“啊，什么。五十七……”一个接一个的噩耗让王乐有点喘不过气。他救下民女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呢？
“过去的事，再懊恼也挽回不了。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山河社稷图的声音适时响起，“张辽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需要紧急救治。”
“哦？如何救？还有那些受伤的，能救吗？”王乐立刻回过神来。对啊，不管对还是错，他都必须背负起来，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
“你忘了前几日我让你配的止血丸？”山河社稷图说，“本就是失传的仙家配方，在识海中蕴养多日，功效更上一层。”
王乐心念一动，一个精致的瓷瓶滚到手心。拔出木塞，一人喂了一颗。看着张辽等人止住血了，他方才舒了一口气。
“把受伤的兄弟搬到车上，让女人们照顾好。”王乐用低沉的嗓音说，“每人一袋米报酬。”
说完，王乐拍了拍那个回自己的话的小兵：“你们也辛苦了。不过还要麻烦你们，把阵亡的弟兄搬到另一辆车上。等回到寨子，再好好安葬。”
“是。大人仁慈……”小兵大声应道，满脸激动之色。在这个士兵地位低下的年代，王乐的关怀如同三月春风，让每个人心里都暖暖的。
简单安排好陷阵营的事，王乐又来到谷外。
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武威卫个个精神振奋，正打包战利品。带不走的，则和飞熊军的尸体堆在一起，打算最后点火烧掉。
“你的人怎么样？”身后传来马云?清脆的声音。
“四百人，死了五十多……”王乐勉强一笑，“东西都保住了，总算能和你们父亲交代。”
马云?静静地站在那儿，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花。她咬着嘴唇，许久才开口道：“父亲只是说东西不能落在飞熊军手里，没说要全带回来。外面缴获的不少了，不如……”
“哈哈！我可都听见?? 蓖蝗唬??叽?词煜さ呐叵??
马超蹦到两人中间，长长的马脸晃啊晃，银盔亮的像电灯泡似的：“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啊~”
扔下这句话，马超嗖的一下逃走了。
“啊啊啊！受死！”马云?红着脸，提着枪，追的马超满地乱跑。武威卫的士兵们见怪不怪，都挂着一副戏谑的神情。
看着这对兄妹的日常，王乐会心一笑，沉闷的心情不由好转了不少。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看着天上云彩，王乐在心中默默说道。
……
武威卫休整妥当，陷阵营也在王乐授意下把东西分好了。
整整九车粮食和半车金珠，作为谢礼交给马超带走。本来马超不想带这么多，但王乐以军中不能乏粮为借口，硬是塞了过去。
搞得憨厚单纯的西北小伙很不好意思，又硬塞了半车金珠回来。
王乐微微一笑，稍稍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
“妹夫，我们就此别过了！多谢你的粮食。”马超拱手道。
“孟起哪里话！此番多承人情，请代我向尊父致谢！”王乐拱手还礼，“另外，麻烦提醒尊父。若是长安急切难下，当徐徐退兵为妙。切不可等粮食将尽再退。”
“知道了，多谢提醒。哎呀，你我虽认识不过半日，却十分投缘。日后，一定记得来西北找我啊！云?，走了！”说完，马超一拉缰绳，潇洒离去了。
看着马超的背影，马云?攒马上前，咬着嘴唇，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我曾经发过誓，此生非当世英雄不嫁。你若真对我有意，便去建立一番功勋吧。我在凉州等你！”
“云?！”见马云?说完就急着走，王乐心中一动，连忙叫住她。
“何事！”马云?偏转脸，含羞道。
王乐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环，拉住柔荑柔声道：“此玉极为灵验，你一定收好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只要对着玉诚心祈祷，我定会速速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王乐轻轻捏了捏磨出茧子的柔荑。
“谁要你的东西！”马云?红着脸抽回手，把玉郑重放到怀里，“既然你求我，我就勉强收下吧！”
不等王乐回话，马云?猛地一夹马腹，落荒而逃。
“啧啧啧……为了泡妞，你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山河社稷图吐槽道，“这块护身玉可不便宜哟，更别说还加上了传音的功能。”
“此女堪为良配，区区一块玉算得了什么！”望着马云?远去的背影，王乐怅然道，“更别说凉州早晚要乱的。现在不着手布局，到时候悔青肠子也只能干着急。”
……
长安。
“你！说！什！么！”军帐里，郭汜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如果怒火有实质，早就把樊稠烧成灰了。
看着哆哆嗦嗦的樊稠，郭汜抖着手，好一会儿才从齿缝挤出一句话：“张济战死，两万人死了一万，你回来了。粮食金子女人，一样都没带回来，都丢给了敌人……你很好，好得很！”
“将军那~”樊稠一把鼻涕一把泪，唱歌似的抑扬顿挫道，“这真不能怪我呀！谁知道，西凉军会来插一脚哇……”
“是，是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用你这个废物！”郭汜飞起一脚，踹倒樊稠，恶狠狠的吼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将军，饶命呀！我们同为四将，你不能这么对我呀~~”樊稠像只被捏住脖子的尖叫鸡。
“且慢！”贾诩不知从哪个帷幕里钻了出来，“将军息怒。此事也不能全怪樊将军。”
“呸！我是气他败了？”张济照着樊稠的老脸狠狠啐了一口，“我气的是，这软蛋竟把粮食送给了西凉崽子！好让他们吃饱了有力气打我们！”
“他还有用，将军且留他一命。”把樊稠看的心里发毛，贾诩方才移开目光，“诩有一计，抵得上金珠米粮，管教那匈奴人乖乖听话。”
“哦？军师快快讲来！”
“……只需如此如此。待会我修书一封，还叫樊将军送去。”
听完贾诩的计策，郭汜脸上肌肉抽了抽。显然此计再次突破了他的底线。许久，他才下定决心。
“好！就依军师。一不做二不休，谁要你马腾来找我麻烦！”
……
匈奴人军帐。
“哈哈，樊兄来了。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那可真是望眼欲穿啊。”见钱又来了，左贤王热情不已。
“是不是粮食送到了？唉，不是我心急哟。塞外苦寒，种不出粮食。每到冬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挨饿受冻！”左贤王摇了摇头，叹息不已，仿佛挨饿受冻的是他的家人。
“这个……”樊稠搔了搔脖子，“粮食嘛，确实准备好了，也送来了。只是路上，碰上点小情况。”
“嗯？什么情况？”左贤王停止了表演，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还不是西凉军。不知怎么的知道了送粮的事，半道给劫了。”樊稠哭丧着脸，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左贤王。
“哦。”左贤王啜了口奶茶，呸的一声吐出茶叶，“所以，你是想让我替你追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我和马家首领的关系吗？那可是歃血为盟的兄弟呀！”
“诶，这个，当然不是啦。”樊稠摸了摸胸口，从里面掏出一封帛书，“我军愿用这个，代替剩下的东西。”
“搞什么名堂！”左贤王接过帛书，面目阴沉，“你们耍我不成？靠一块破布，就想……嗯……”
只略扫一眼，帛书上的内容便让他大吃一惊。他直起身，对着光细细看了一遍，用惊疑不定的眼光打量着樊稠。
看见左贤王认真的样子，樊稠也不由松了口大气，暗想：“真不愧是军师。只是这计也忒毒了些。”
“上面写的，当真？”左贤王似乎下定了决心。
“当真！”樊稠用力点头。
“嗯，好。你去吧。”
看着帛书在火盆里化作灰烬，左贤王的眼中露出一股阴寒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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