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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回来了……
经过大半天的搏杀，王乐和陷阵营的士兵们已经很累了。可听到留守兄弟亲切的问候声，精神不由得重新振奋起来。女人们用好奇又忐忑的目光四处打量着。以后，这就是她们的家了。
马车停稳后，女人们纷纷抬着，或搀着伤员下了车。寨子里的其他人则兴高采烈的卸下粮食，一点一点搬到了仓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
看着载着尸体的那辆车，王乐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他带出去四百勇士，却只有三百多能活着回来。尽管这样的战损比已经是低得惊人，但王乐心里仍然不好受。
他不是那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首领。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每一名勇士他都能叫出名字。可现在，有五十七个弟兄再也无法回应他的话。
望着隔壁山头上纷纷扬扬的梨花雨，王乐指着说：“来人！在那片山头上清出一块墓地，战死的兄弟就葬在那里。明天这个时候，我会亲自为他们送行……”
翌日清晨，梨花山。
一小一大两个方队，静静肃立在新辟出的墓地前。
陷阵营的士兵站成一个四百多人的小方队，挺胸凹肚，整整齐齐，像即将奔赴战场一样。不管是受伤的，还是身有残疾的，都在王乐的要求下列在一起。
原来的山贼，现在的免费劳动力站成一个一千多人的大方队，蔫头搭脑，松松垮垮，双目无神。近一个月的高强度劳动改造磨平了他们的棱角，也熄灭了他们对未来的期望。
和张辽并肩立在方队最前面，王乐思绪万千。山风吹过，飘来一股花香。刚刚盖上的墓土，斑斑点点尽是花瓣，勾人哀愁。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王乐缓缓开口，“躺在这里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他们舍生忘死，尽力一战，不愧陷阵营之名。多亏他们，才能救下那些民女，余下兄弟才能活着回来。我们所有人都欠了一份活命之恩。”
“马革裹尸，这就是当兵的命，但不是当兵的最好归宿。我问你们，为什么要当兵？不怕死吗？”王乐转过身，目光灼灼打量着一小一大两个方阵。
“不怕！”
“不怕……”
小方阵答的斩钉截铁，大方阵答的稀稀拉拉。
王乐点点头，踱到小方阵前：“为什么不怕？”
“男儿生在乱世，当建功立业！”陷阵营吼道。
“说得好！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听命于董卓之流，你们就是乱党。保命尚且不能，还谈得上建功立业吗？”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建功立业是目的，不算是志向。”
说完，王乐扔下有些迷惘的陷阵营，来到了大方阵前。
“你们呢？你们说不怕死，是假的。既然怕死，为什么要当山贼？如果来的是官军，你们早就人头落地了！”
嘤嘤嗡嗡了一阵，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说：“家里没有田，大户不让种。活不下去了……”
一个开了口，剩下的也纷纷开口，七嘴八舌道。
“村子遭了瘟，家里死的剩我一个。横竖是饿死，不如上山。”
“我被抓了壮丁。偷偷溜了，不敢回家，只能上山落草。”
王乐抬手压了压，声音渐渐消失。
“你们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活不下去了，只能出来拼一把。是生是死，老天爷决定。”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了要活下去，却让别人活不下去！看看旁边的几个村子，怕你们像怕老虎一样！”
王乐一通怒斥，让原来的山贼垂首不语。见此，王乐不由放缓了语气。
“念在你们原本也是好百姓，也没有做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所以，我只是教训教训你们，没有要你们的命。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
王乐清了清嗓子，重新走到两个方队中间。
“说了这么多，各位是不是想问我，当兵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个方阵的人，无论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还是身材瘦弱的前山贼，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王乐。
王乐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说道：“为什么当兵，说起来有大有小，有公有私。往小里说，当兵是为了混个肚儿圆，为了混点饷银，然后挣个一亩三分地。往大里说，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除暴安民。”
“说白了，既是为了千万个小家，也是因为国家这个大家。国家安宁，小家才能安宁。所以，从军当有大志，要为国家而战，而不是为某个人而战！”
“老大，俺没读过书，不知道啥子叫国家。”一名士兵憨憨的说。
“是啊，我等听命行事，怎么知道是不是为国为民呢？”另一名士兵弱弱的问。
王乐笑了笑，跺了跺脚：“咱们脚下站着的地方，就叫国。”
指了指那名憨憨的士兵：“老婆孩子加上你，就是家。如果你们的主公所作所为，是为国家，为百姓，那便叫为国为民。如果所作所为全为自己，不顾他人死活，那便是为己。”
“为己，就叫独夫，哪怕逞一时之强也必定失败，董卓之流正是如此。为民，则能久长。哪怕现在弱小，但总有一天，为民之人终将得万民拥戴！”
“生逢乱世，是国家之不幸，百姓之不幸。而董卓李?嘀?魅匀缓?鞣俏??殉?⑴?寐移甙嗽恪！
“我王乐不才，愿提三尺剑，荡尽这些独夫民贼，为你们，为天下万民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你等可愿追随我？可愿追随我建立这样的国家，让你们的儿子孙子再不用忍饥挨饿，遭逢兵灾之苦？可愿追随我建功立业，竹帛荣身？”
“愿意！”人群红着脸粗着脖子大声嘶吼，不论大小方阵，也不分老卒还是新兵。
“好！”王乐用更大的声音，奋力吼道，“我在这里对天发誓，在我王乐手下当兵，一定不会让你们流血流汗又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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