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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好像没有经停站吧？”柳也回忆了一下来时的路程，经过大桥两端都没有停顿，只有在临近外城和外城之中有少数几个站台，其他即便是在内城中都没有站台停靠。
相川代看了看柳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到了地方就跳车吧。”自己可要冲破阻隔啊！石景枫满怀震惊对自己说道。
“你们城里边儿的说，果然都与众不同！”柳也竖起大拇指，“濯清涟而不妖，很棒！请保持自我！”
石景枫回身屈起双指，给了柳也额头一颗爆栗：“快跟着进去了，还在这儿闲着说啥呢？”
“噢噢。”柳也应声，跟在石景枫身后，再顺着车窗爬进去，相川代也站起来，揉了揉酸麻的膝关节，一脸百无聊赖。
几人翻进车厢后白之一就随手捏了颗心，丢给陈寰玩儿，陈寰爱不释手，白之一则在一旁慈祥的看着他将玻璃心拿在手里看来看去。
“陈寰好像金毛噢，”柳也偷偷跟石景枫吐槽，“我家以前小豆也喜欢这么玩儿小物件，还爱咬我爸的皮鞋，被发现后结果被揍了个半死。”
“小豆是什么？”相川代在一旁疑惑道。
“他的养一只狗，金毛犬。”石景枫随口答道，相川代无语，心想这俩真的是朋友么，开玩笑都这么口无遮拦，显然还不太适应这样随和的团队氛围。
确实，在他经历过的团队几乎都是严谨认真，讲话都讲事实，即便是看法都需要已知数据支持，总之像柳也这样总说些很个人，要不就根本就是胡诌的说辞见所未见。
这也是他身为一个科学工作者所自豪的原因之所在，但在碰见柳也后被轻易挖掘出了自动吐槽机属性，这也是相当痛心疾首了。
噢不对，相川代在心中默默否认自己刚才的想法，其实在柳也之前还有一个人也口无遮拦满嘴胡话，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兄，如今那位师兄和当初才分配到老师手底下一个年纪，但作风估计还是令人不敢恭维吧？
相川代长叹一声，只是不知道曾经的同事们遭遇如何了，他在逃出来以后还未曾回到研究所去看过，但可想而知，一定是被城市护卫队的那帮家伙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等着自己回去自投罗网吧？
柳也又说了两个关于“小豆”的笑话，见没什么反应，原本自诩靠脸皮厚的生存的他忽然也感觉有些没趣，左右看了看，发现石景枫和相川代一个二个都在低着头各想各的事，真没空应付他，于是只得悻悻闭嘴，跑过去一起玩儿陈寰的玻璃心去了。
若是石景枫知晓了柳也心中所想，一定会惊愕掉下巴，因为在他心中这就是个没皮没脸的小混蛋，什么时候小混蛋也知道自讨没趣这个词了？那可真算是开了眼界。
列车在一阵汹涌的浓浓白雾中出发，铁轮与铁轨的激烈对峙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如同践踏过破碎苍老的干枯土地。车厢与车厢的连接部分也发出尖锐的金属剐蹭声，像一只衰老的乌鸦扯开了嗓子，发出最后的哀嚎。
这一切都被白雾掩盖过了，旅客们纷纷透过窗口欣赏云海般缥缈的蒸汽，看着这些白色的精灵扎堆游离在玻璃窗外，然后不断上升，如同真正的白云，飘上半空。然而结局自然是在半空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的。但没有人在意，小孩儿依旧吵吵闹闹，发出清脆的炸响声，赞叹着这些白云的美丽，甚至有声音传到了押送车厢来，柳也几人也听了个遍。
“真漂亮。”柳也赞叹道，从窗口探出手，抚摸过蒸汽，瞬间手掌就沾满了小水珠，在掌心、手指之上晃动着舞蹈。
“美好的东西总是不长久。”相川代感慨一声，别过头去。柳也不知这厮又抽什么疯，想了想，估计是又想到他老师了，所以才如此萎靡不振。
“还挺文艺，”柳也语气照例嘲讽气人，分明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句，却已经在相川代心里扎上一根刺，接着柳也又说一句话，“不要想那么多，你不说你老师都八十好几了么？活到这个岁数差不多啦，你也看开点儿。”
柳也的话再次在相川代心头扎上一根刺，还都是哪疼往哪扎，跟伤口撒盐一个道理。
这人真是天生的拉仇恨天才！相川代狠狠回过头，怒目而视，柳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这么失态的样子，尽管他外貌长得已经很凶残可怕了，但也从没有做出过这么凶狠的表情来，真的如同杀人的暴徒似的。柳也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
“你你你……你要干嘛！”柳也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往陈寰身后躲。虽说在场白之一的战力值最高，但陈寰长得壮啊！柳也慌不择路，跳到陈寰身后，从肩膀处探出半个脑袋来，兔子似的小心翼翼盯着相川代。
相川代极为头疼，心中腹诽你这么怕我就不要招惹啊，现在招惹了反倒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来，这样好怂啊！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很想锤你。”相川代表情诚恳，语气真切，仿佛真正探讨人生大事的一对密友。
“从来没有！”柳也回答地斩钉截铁，尽现没下限之精髓，“我这么可爱，大家疼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我呢？你看我真诚的眼睛。”柳也眨巴眨巴眼，对着相川代莞尔一笑，做出羞怯又腼腆的少女姿态来，那模样，与怕生的少女像个十成十。
“我懂你的感受，”白之一长叹一口气，拍拍相川代肩膀，“同时天涯沦落人，谁也不比谁好，唉，你现在经历的，我当初也经历过。”
白之一一副月经沧桑的派头，抬起头看向窗外，试图在一片朦胧白雾中找到城市景色，但终究是雾中看花，隐隐约约没个真切。
仅仅这样一个动作，白之一骨子里所携带的悲哀韵味便尽数流露出来，甚至感染了在场其他人，一瞬间就连柳也都想上前去安慰安慰这个失意的男人。
可那是因为谁？因为我自己啊！柳也心底里狠狠地咆哮，心想小白你不去做演员简直太可惜了吧！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怕的人！当初陈寰就是这样被你诱拐的吧，一看他就是个怜爱弱势群体的善良群众，对上你这么会演的人简直没胜算啊！
柳也简直想自戳双目，白之一如今真是连没个正行都装的如此正经，让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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