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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佬摇摇头，并没把心头的奇怪放在身上，“我那远嫁的女儿，也是这般，什么药物都喜欢放在一起研究，尤其是反过来调过去的研究，说那样会出新药。好几次啊，还差点把自己交代在药房里。”
秦君九听刘瑾说时欢还睡着，就觉得情况不对，他离开已过四个时辰，难道是时欢出事，故意瞒他？
所以命人按住刘瑾到了后院，刚好听到程佬这话。
程夫人身亡多年，曾诞下一女，于二十年前远嫁漠北，据说当年程佬极力反对女儿远嫁，自此和女儿断绝往来。
秦君九收回迈开的步子，立刻下楼吩咐瑾余。
“命人去查，越快越好。”
他答应过时欢，一定会为她找出身世之谜。
“所以我与师傅有缘，师傅，您又救了阿欢一命，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借着双眼复明的喜悦，时欢规规矩矩向程佬磕头，算是补上认师的跪拜。
程佬高兴的合不拢嘴，没拦着她，喝了她的敬师茶后，才将她扶起来，“好好好，乖，乖徒儿，甚好。甚好。”
秦君九一直在民生堂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被传唤进去。
他双手负在身后，清冷的身姿十足的王者姿态，除了皇上之外，还真没有人给他这种待遇。
看到时欢一个人落寞的坐在床上，好似发生了什么悲切的大事情，他勾了勾唇，“除了皇上之外，你还是第一个让本座等这么久的人，怎么，可是出什么事情？”
“呜呜呜~”
听到秦君九开口，时欢忽然嚎啕大哭，对着他便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部蹭在他衣领上。
“看不见了，大人，卑职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呜呜呜~”
时欢哭的情之深，切之痛，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时不时还伴有抽泣。
秦君九抬起的手正打算安抚她，还以为她是太过兴奋而哭，原来是在和自己演戏。
僵着的手一顿，又扯了扯唇，嗓音却是浑厚真诚，“时捕快放心，本座说过，必定对你负责。”
“可这大好河山我还没有看到，我年纪轻轻便要独自承受黑暗的痛苦。”
“不怕，以后本座便是你的眼睛。”
“可我再也不能留在六扇门，再也不能和大人一起查案，再也不能站在大人身边。”
“放心，你的位置任何人无法替代。”
“真的吗？可卑职还未成亲，没有嫁人，还没有看到我的未来夫君长什么样子。呜呜呜……”
时欢继续哭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秦君九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的演技可以这样绘声绘色，只怕皇宫戏班子里的台柱子都没她演的传神。
“这么久，竟还不知本座长得何种模样，那就罚时捕快长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看到记住为止。”
秦君九一字一顿极其缓慢的说着，双眼直勾勾仔细盯着她的眼睛。
时欢抬眸便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神里，她吓得一惊，忙收回泪水。
“原来大人早就知道我复明了？”
那还陪着她一起演戏。
故意看她耍宝。
“这么久不见强光，小心再伤着，闭上眼睛。”
秦君九大掌落在眼前的刹那，时欢再次感受到一片黑暗，她本能有些恐惧，但掌心的温热仿佛暖遍了她全身，她任由他半搂着。
“大人真坏。”
“呵，分明是你戏弄本座在先，竟还倒打一耙。”
秦君九被气笑，不过确定她真的复明，心头这些时日来紧张的心终于落了地。
“日后没有本座允许，不得擅自挡在我身前，可记住了？”
他冷冷命令，如上司命令下属。
“这话，大人是以大人的身份，还是以个人的身份？”
时欢忽然昂头，导致他遮盖眼睛的掌心不由落在了她唇边。
小女子柔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仿佛蜻蜓点水，一下下敲击他的心房。
秦君九低下头，红唇贴在她耳边，“以爱慕女子的身份。以我秦雍的身份。”
时欢的心砰的一声，如烟花绽放，无数个粉红泡泡在心头缠绕，她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尽管大人的模样还有些模糊，可那一鼻一眼，却仿若早已烙印在心头。
“大人~”
“来来来，该喝药了。”
程佬端着药碗像个高兴地老小孩，差点一蹦一跳走进来。
看到二人贴在一块的身子，及时停住脚步，“瞧我这老糊涂，怎忘了楼下还有病人看诊，不知可否劳烦秦大人，替老夫为我这小徒儿喂个药啊？”
“当然。”
秦君九大步走过将药碗接在手心，看程佬时，满脸挂着感激。
“谢我也没用，阿欢的眼毒既已解，就没必要再继续住下去，大人回头别忘了把这几日看诊的银子付一下。”
“师傅，徒儿好歹是民生堂的关门弟子，徒儿看诊也要银子吗？”时欢扯着脖子望着他的背影。
“徒儿看诊自是不要，可这有个冤大头愿意出，为师为何不要啊？”
程佬摸着胡子转身。
声音爽朗，怎么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本座明日便差人送来，一个子都不会少了程佬的。”
秦君九笑，被人称作冤大头，也依旧心情极好的样子。
“程佬医术高明，但性子向来傲慢，与你倒是合得来。”
他端起药碗递到她唇边，“乖，把药喝了。”
“我不要！”
看到药碗如看到炸弹，时欢忙挪开身子。
这些日子为了治好眼睛，为了让大人和家人放心，她几乎每一次都是硬着头皮喝下那苦涩难咽的东西，可眼睛都复明了，她说什么都不要再难为自己。
“大人便饶了我吧，这只是清毒的简单汤药而已，调理用的，喝不喝都一样。”
“站住！”
秦君九端着碗不许她再挪动半步，冰冷的脸无情无欲的盯着她，“我知你不喜药，这段时间的确苦了你，但这是最后一碗。况且，本座喂的，你确定不喝？”
背对着他的时欢听到这话立刻转过身子来。
“大人要怎么喂？”
秦君九拿着勺子正打算递到她唇边去，见她双眼眯成一条缝，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他懂了。
利落的将半碗药灌入自己口中，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另只手按着她的后脑，便将红唇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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