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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嬷嬷帮她打着扇子，一样笑吟吟，“这后宫之中哪有什么经久不衰的宠爱，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想皇贵妃矫情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风光一阵，衰败起来比昨日黄花还要快。”
“走，随本宫去小佛堂瞧瞧，倒要看看那人的灰败脸色。”
舒贵妃兴致高昂，已经忽略掉皇帝以前下过不让其他妃嫔去打扰小佛堂的命令，或者着说皇贵妃现在不过是个过气妃嫔，已经不是皇帝心尖上的宝，那些禁令自然也随风消散。
对于舒贵妃的来访，皇贵妃并没有拒绝，而是见了一面。
望着眼前依旧娇艳的女子，皇贵妃感叹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上一次这样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好似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请坐。”她从未把自己当成皇帝的妃嫔，待人处物想来随心所欲，让宫女们端上茶点，一副要好好招待客人的模样。
舒贵妃先是惊讶皇贵妃的美貌，心下翻腾起一团团酸气，难道是常年礼佛的原因，恍然间竟然有种菩萨的感觉。
而后环顾四周，嫌弃的用帕子掩了掩鼻子，“皇贵妃怎地住在这样破旧的小屋子里，全是灰尘。”
“许久不住人是落了灰，正想着打扫一番，没料到舒贵妃来了，是我招待不周。”
“娘娘怎么从乾清宫搬回来了，要臣妾说，您好歹也是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也得配个宫殿住住吧。”舒贵妃故意挑事，“陛下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无妨，这里很好，我住的很习惯。”
舒贵妃在袖子下掐着手指，这人怎么说什么都不生气，难道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这小佛堂真是冷清，悦妃就没来串串门子吗？”这应该是踩到痛脚了，就不信你不反击。
“不用，我喜清净，平日里不喜欢人来人往。”皇贵妃含笑看着她，“再说小姑娘家家跟我难免有代沟，有舒贵妃记得过来探望，我已知足。”
舒贵妃一噎，张张嘴，半天憋出一句“臣妾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便溜了。
路上何嬷嬷问，“娘娘怎么了？”
“她的眼神太可怕了。”舒贵妃捂着胸口，“好像看透了本宫，让人害怕。”
“是吗？”何嬷嬷地位卑微，是不能直视皇贵妃的，只能站在舒贵妃的身后敛眉垂首。
舒贵妃兴致盎然的来，兴致缺缺的回去，感觉自己白折腾了一回，就皇贵妃这个心态，得宠或者不得宠都是无所谓的。
百里奕也来探望皇贵妃，虽然他一直有种奇怪的直觉，觉得自家母妃对于得不得皇帝的宠爱根本无所谓，但是皇贵妃搬回小佛堂怎么也得来看一眼才行。
“我很好，你不必担心。”皇贵妃让人拿来一些东西，“这些你帮我寄去照阳关。”
百里奕接下一米长的盒子，不重，还有些轻。
“母妃对陈三可真好。”
比对他要好太多了！若不是因为陈三是个女子，百里奕都要以为母妃是不是有所图谋。
“奕儿。”望着自己养大的男孩，皇贵妃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我不管以后如何，你能不能保证，都要对陈三好。”
“母妃？”百里奕不明白。
“能不能答应母妃？”皇贵妃目光哀切，看得百里奕一阵心软。
“儿臣答应母妃，只要陈三不做危害国家社稷的事情，儿臣都会对她好，帮着她的。”百里奕目光清澈，“但是母妃能不能告诉儿臣，为何对她如此特别。”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皇贵妃三言两语把百里奕打发了，抱着木盒子百里奕的心头被无数的疑问缠绕，百里靖领队归来，正巧看见他了。
“三皇子。”百里靖喊了他一声，百里奕抬头望过去，对方已经朝他走过来了。
“来看皇贵妃？”百里靖看见他手里的箱子问道。
“是啊，正好，你帮我把这个寄去照阳关吧。”
百里靖有专门的渠道寄东西要比他快，谁让他在军中没有半分威信呢，百里奕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一起喝杯酒？”
“好，我去交代一下，等等我。”百里靖先返身回去交代了一番，然后跟百里奕去喝一杯。
席间，二人聊了聊最近朝堂上的局势，百里奕端着酒杯道，“现在要说最有优势，必定是大哥了。”
“明面上看，确实如此，实际上二皇子才是。”百里靖说道，“有皇后做后盾，二皇子并不逊色于大皇子，只是明面上瞧着不显山露水罢了，要知道当年庞家出了多少力，现在朝堂上还有一个庞太师把着呢。”
“看来看去我是希望最渺茫的了。”
“慢慢来，人定胜天。”
一直喝到宵禁前，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散了，百里靖抱着木盒子回了淮南王王府，明止上前想接过被他拒绝。
把盒子放在桌上，他先去沐浴，换上舒适的衣服坐在桌前，木盒子并没有上锁，可能是觉得旁人不敢打开看，也有可能是里面的东西并不贵重。
百里靖粗粝的手指轻轻拨动锁片，打开了盖子。
里面整齐的叠放了不少衣物，都是用最好的布料，百里靖没有深翻，粗略看了一眼便合上了，心中的疑问更甚。
地位尊崇的皇贵妃给一个边关将军送衣物这事怎么看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再一次，百里靖产生想要调查陈三的想法。
脑中缓缓浮现那张冷淡的脸，百里靖有些颓然，至今都没想明白陈三突然对自己态度发生这么大转变是为何。
如果被她发现自己在调查她，会更加的生气吧？
可是……
百里靖手指敲着桌面，望着木盒子沉思，最后手指一停，将明止叫了进来，交代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把木盒子寄去照阳关，另一件是去调查陈三的来历，他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输了，哪怕就算这样做了，只会更加让陈三厌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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