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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疏影暗香动 > 第109章 112同时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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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突然听见溪云在外面唤我。溪云是新派往我身边的丫鬟。

    “不是吩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吗?”我语中含怒。

    “苏姑娘,是……是殿下。”溪云低声道。

    不一会儿,帘子被拉开,寒风一拥而入,纳兰时伟岸的身姿已立于眼前。

    他搓着手走到火炉前,将手放于火炉上空道:“我说怎么女兵训练营里没看到你,原来是跑回来偷懒了。还不让任何人靠近,黛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我不露痕迹地将《修行册》收好,起身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正如你所言,我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躲回这里做个自在闲人。不行吗?”

    “行行行,不过你下次要偷懒的时候,可得叫上我。”

    我扯上他的衣袖道:“你确定?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不务正业?”

    “哈哈哈,黛儿,你就是我纳兰时毕生追求所在,你就是我的正业。”

    “我发觉你这说话的功夫,可是进步神速啊。”我捋着他的头发道。

    他拦腰将我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嘴唇抵在我的耳边道:“我的另一样功夫,进步更快,正待你验收。”

    “纳兰时,你……”

    不由分说,嘴已经被他霸道地堵住。

    铺天盖地的吻,雨点般密集而来,我被压在他身下,身体早就化为了一滩软绵的水,唯有这水,才能将两人体内的烈火扑灭。

    “溪云,你……不准让任何人靠近大帐!”我在纳兰时热情的空隙里对外喊到。

    新式女兵在流川与玉暖的共同训练下,已经能够如男兵一般上战场。

    整整这一个冬天,我都在纠结一个问题——要不要将《修行册》上的灵术,在冰岛军营全面普及?

    春日的暖阳和煦地照耀在我身上,我站在高地上看女兵训练,心里甚为欣慰。

    她们的付出与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可以说,是我将她们送上了战场,我有义务保证她们平安回来,不是吗?

    浴火国虽遭到蝗灾,可目前已经平息。我冰岛不能光靠此旁门左道,还需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赢!冰岛的安危与荣辱,我必须与纳兰时一同担当。

    也许正如玉暖所说,《修行册》中所注明的危险,是仅存于高阶灵术上的。

    思及此,我再无疑窦,忙准备去找纳兰时商量。猛一转身,突然一阵晕眩,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房间里黑压压的一群人。

    “黛儿,你终于醒了!”纳兰时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好像在营中高地上晕倒了。”我回忆说。

    纳兰时整个眉眼都在笑,“还说呢,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黛儿,你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不是吧?怀孕?有没有搞错?我不就是好事迟了几天没来,再加上最近嗜睡食欲不振么?居然是怀孕了?天啊,我肚子里现在有个小生命么?

    我下意识地将手伸至小腹,平平的并无异常啊。纳兰时的手覆上我的,“黛儿,真好,我们有孩子了。”

    我抬眼看了看纳兰杰,他温柔地注视着我,我的心内一暖,纳兰杰,苏黛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相待?今生的债,下辈子一定加倍偿还。

    “黛姐姐,”玉暖高兴地凑上前来,“黛姐姐,给我听听,小宝宝在你肚子里说了些什么。”

    听完这句话,一屋子的人都笑出了声。我笑着对玉暖说:“宝宝刚才说,玉暖姑姑怎么那么傻。”

    说完,大家又笑了。我醉心在这样美好的画面里,没有争权夺宠,没有明争暗斗,没有手足相残,有的,只是对新生命无线的感动与期待。

    晚上,纳兰时拥着我说:“黛儿,你以后可别动不动就乱跑,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能再跑到高地上去,要是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你今后啊,也别去训练女兵了,有流川和玉暖就够了,新兵的话,有我和纳兰杰,你以后就只负责安心养胎,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去管。”

    “那么紧张干嘛,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爹。”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去揭开我们之间共同的伤疤?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后将我拥得更紧,“黛儿,这不同,这是我们的孩子,其他人,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本应该是令我感动的话,可我听着,却不由得心酸。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以前看电视剧时,一直都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皇帝明明是所有皇子的父亲,可为何,对自己的孩子差别可以这么大。最甚的便是清代的顺治皇帝,明明董鄂妃生的是他的第四个孩子,他却高举着孩子说“朕之第一子。”

    再看看纳兰时与纳兰杰,纳兰杰的地位就远不如纳兰时,因为白雪王后,才是已故王上最爱的女人。

    然而扪心自问,我自然希望纳兰时可以倾注更多的爱,给我们的孩子。但另外一个孩子呢?他何其无辜,将对他母亲的怨恨,发泄在他身上,这就正如王上对待纳兰杰。一想起纳兰杰寄人篱下的童年,我便对那灵修山上的母子恨不起来。

    “过段时间,你把她们母子接回营中吧。”我轻声道。

    纳兰时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地起身问“黛儿,你刚刚说什么?”

    “她们孤儿寡母的,独自留在灵修山也不是办法,也许是我自己也做了母亲的缘故,突然有些心疼那个孩子。有时间的话,就把她们接回来吧。”

    纳兰时表情怔怔的,似乎仍旧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这要是搁在以前,我也绝不会这样,但人总会变,变得完全超出预料。

    “小飞他,你不准备把他找回来吗?”纳兰时问。

    我抚摸着小腹,心中感慨万千,“小飞心思单纯,骤然的这么大的打击,他肯定没办法接受。躲起来,是他唯一能做的。我们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一定会跟我们回来。他经历的东西太少,或许以后,等他有了足够的阅历,他就能对然兮的事情释怀吧。他已有问鼎仙术的能力,我倒是不怕他会有什么危险。”

    纳兰时赞同道:“你说的对,他是该独自去历练历练了。”

    冰岛的春天特别短,短得仿佛如流星划过天际。冷烈的风席卷着猎猎大旗,冬天一如既往地肃杀。

    纳兰杰最近身体欠佳,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甜甜负责。自从羽风失踪后,甜甜便顺利地成为了他的心腹。

    甜甜对纳兰杰是心存怨恨的,不仅仅是因为和纳兰时的同仇敌忾,更在于花想容。

    每次看到纳兰杰,我都会在心里暗暗谴责自己。然而我们终究是站在了利益的对立面,无论如何,我只能尽力去保住他的性命。而王位,只能是纳兰时的。

    纳兰杰从未对我们起过疑心,我不知道如此聪明睿智的他,为何会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我们。纳兰时的势力,已经深深地扎根于冰岛大营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推翻纳兰杰。

    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但那一天,终究还是会到来。

    浴火国再次陈兵两重天,蝗灾虽棘手,但夜火却将它有效地控制住,并且没有发生过一起因为饥荒暴乱的案件。此次的会战,夜火满腔怒火而来,誓要让冰岛血债血偿。

    我原本也想上战场,可纳兰时不允许,他说,站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胎,打仗就教给他们了。

    我只得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手里紧紧地拽着《修行册》,因为怀孕的事情,我把原本要找纳兰时商量《修行册》的事情给忘了。如今是女兵们第一次上战场,我的心里紧张得不行。

    “苏姑娘,你这样走来走去的,奴婢的头都晕了,你就坐下来休息休息吧。”溪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

    “溪云,你说这回我们能赢吗?”我问。

    溪云小脸顿时严肃起来,“苏姑娘,奴婢觉着,应该能赢。我们的女兵,一定会让浴火人大吃一惊的。这自古以来,还从未有女子当兵的先例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心。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一天下来,手心都在冒着虚汗。

    接近傍晚的时候,还没有任何消息。我快步地走出军营,不顾溪云的阻止,登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地。

    天色乌青,黑云压顶,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风从一个高地刮向另一座高地,干枯的枝干突兀地朝向天空。满山荒草萋萋,不时地有寒鸦惊叫之声。

    远远的天际处,我望见了那一支疲惫之师。不再是出发时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暮色笼在他们身上,带着极深的倦意。

    我飞快地望往山下跑,终于,我看见了纳兰时,他是被纳兰杰和流川两人搀扶着回来的。

    他受伤了!

    纳兰时受伤,这无疑是在我心口架了一把刀。

    流川说,是因为受了夜火的埋伏,要不是纳兰杰拼死前去相救,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看看同样一身是伤,满衣血污的纳兰杰,心中充满了感激。

    纳兰杰说:“先给他治伤吧,你和孩子都需要他。”说完,他自己便晕了过去。

    我粗略地看了两人的伤势后,果断地命人将纳兰杰抬进我的大帐,玉暖不解地阻止我道:“黛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时哥哥才是你应该最先救的人啊!”

    我一把甩开玉暖的手,厉声道:“我自有分寸。”

    相比纳兰时,纳兰杰的伤几乎都是伤在致命的地方,要是再耽搁下去,性命堪忧。

    “将纳兰时扶回去,我马上就过来!”我转头对流川说,“甜甜,你跟我来。”甜甜立即帮着把纳兰杰扶到我的帐内。

    待我仔细看过后,我的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纳兰杰的右腿,几乎被火烧毁了。模糊的血肉与带血的衣服粘在一起,隐约可见森然的白骨。

    他整个人血色全无,偏离心脏一寸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口子,甜甜说,这是夜火留下的刀伤。

    再看向心脏处,是我当日刺的疤痕,虽已结痂愈合,依稀可见当日的岌岌可危。

    我忍住心中的悲痛,迅速运灵,强大的“修复灵”,源源不断地汇集到他的右腿上。那片烧毁的区域慢慢地恢复了生机,溃烂的皮肤开始长出新肉。

    再次运灵到他的心脏处,他似乎感受到疼痛,眉头皱得极紧。那种痛苦的深情,连甜甜都不忍去看,只能偷偷地转过头去擦眼泪。

    虽然有我的“修复灵”修复伤口,然而伤得太深,就可以痊愈的,所以还必须辅以《暗香劫》中,治疗重患伤者的办法,慢慢地进行调养。

    “甜甜,你将这瓶药早晚各一次抹在他烧伤的地方,”我将一瓶根据《暗香劫》中记载,专门治疗烧伤的药递给甜甜。“还有这个,是治疗外伤最好的药,你负责每天帮他擦在胸口处。”

    甜甜接过,感叹道:“看来你是未雨绸缪,早知道会有今天,连药都准备好了。”

    我站起身,步子有些虚,一定是刚才的“修复灵”,耗去我过多灵力。

    我摇头道:“不是我懂得未雨绸缪,而是现如今我们是跟浴火国在打仗,治疗烧伤的药,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里你守着,我得马上去看看纳兰时。”

    待我赶至纳兰时的房间时,里面挤满了人,与纳兰杰那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飞快地冲过去,纳兰时已经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我心疼地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

    也许是因为我太担心他,也许是因为我从未想过,我选择先去救纳兰杰有什么别的含义。反正那天,我没有从纳兰时的眼睛里读出异样。

    “傻瓜,别担心,你之前不也看过了,我的伤没那么严重。对了,他怎么样了?”纳兰时强装微笑着问。

    “他的情况很不好,现在都昏迷不醒,不过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等纳兰时回答,玉暖就气汹汹地说:“黛姐姐,快别提了,说起来我就生气。那个夜火简直是太卑鄙了,他设计让时哥哥上当,然后围攻时哥哥。当时情况危急,幸亏纳兰杰最后冲进包围圈,要不然……”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我听了都觉得后怕,于是握纳兰时的手,便更紧了几分。

    流川叹息道:“素闻浴火太子用兵狡诈,今日才算领悟这狡诈的精髓。苏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女兵原本已经足够勇猛了,但那浴火的甲士,居然连我们的新兵都是战无不胜,更别提女兵了。哎,说到底,就是我冰岛整体军力太低,每位作战的兵士灵力太低。”

    “是啊,原本以为经过蝗灾的侵袭后,浴火的军力会涣散些,可没想到,居然是愈战愈勇。真不知道那个夜火太子是怎么练兵的。”玉暖义愤填膺道。

    我心内暗自思忖,看来这《修行册》的普及,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了。

    “战了一天,大家一定都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不用担心。”我说。

    大家也便准备散去,我叫住流川道:“明日一早,点将台集合,我有事情要宣布。”

    流川答应着出去了,纳兰时忙问:“什么事情那么急?”

    我从身上拿出《修行册》递给他。他吃惊地望着我,“你不是不愿意让我接触它的吗?”

    “以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只有它,才可以帮助我们,在短时间内提高将士们的灵力。”

    纳兰时紧张地问道:“黛儿,你之前不是说过,非仙体拥有者,练习这个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吗?”

    “现在我觉得,一些低阶的灵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说是低阶,但对于一般灵术来说,那可就是至尊之宝,对付浴火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负责参详后,再来交与将士们。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你自己绝对不能碰那些高阶灵术,绝对不能。”

    纳兰时哈哈一笑道:“很难得看到你这么严肃的表情,我知道啦,高阶灵术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存在着未知的,但又是极其可怕的危险。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我握住他的手,郑重道:“我相信你。”

    “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我说。

    “都是些小伤,方才军医已经上过药了,没大碍的,就别看了。”

    我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不行,小伤我也要看,我帮你疗伤,你可别忘了,我已经可以算是最厉害的大夫了。”

    纳兰时宠溺地笑笑,“知道了,只有你才有用灵力疗伤的本事嘛,可你刚才刚为纳兰杰疗过伤,现在不宜再运灵。”

    “没事的,你就从了吧。再说了,明天还要靠你点兵呢,你得马上好起来。”我笑道。

    他拗不过我,只得由着我扶起他坐起来。

    我张开双臂,双手再合十,推出绵绵一掌,掌心灵力醇厚绵长,度至他的胸前,不一会儿,他的脸色果然红润了不少。

    “黛儿,”他轻唤我,“我真希望,现在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是我。”

    “你是不是伤到脑袋了,怎么说出这么傻的话来。”

    他目光暗淡下去,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夜色早已笼罩住了整个天地,星星点点的烛火,反倒成了萤火虫。

    我将帐内的火生得更旺些后,看看纳兰时已经熟睡,便脚步轻轻地出了大帐。

    纳兰杰还躺在我的帐内昏迷不醒,虽派了溪云前去照应,可我仍旧放心不下。

    于是穿上披风,打起灯笼,前往纳兰杰处。

    我进去的时候,溪云正跪坐在床边打着瞌睡,屋内炉火微弱,冰岛冬日的寒气,正一丝丝地蔓延开。

    我心内暗怪溪云的不上心,这么冷的天,要是再感染了风寒,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待我再生起一炉旺火后,溪云才猛然惊醒,于是满脸愧疚地望着我。

    “行了,先去休息吧,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去军中领军棍。”

    溪云见我也是少有的严厉,于是诺诺地出去了。

    纳兰杰仍在昏迷中,昏迷中的他,眉头皱得还是那么紧,我帮他掖好被角后,在床边坐下来。

    他是为了纳兰时才受的重伤,对他的亏欠便又多了一分。想着以后纳兰时和他可能会兵戎相见的一天,我的心,便止不住地泛凉。到底该不该这样继续欺骗他?终有一天,他会发现,他今天一心维护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处心积虑地想夺掉他的王位。到时候的我们,究竟是一番怎样的情景,我简直不敢去深想。

    “咳咳——”

    我欣喜道:“你醒了!感觉好点了没有?”

    他起身,单手撑着床问:“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先躺下来,你伤太重,不能乱动。我就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纳兰杰虚弱地笑笑道:“我没事。你快回去吧,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再说……咳咳——”

    “你就别说了,好好躺着吧,我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我转身道。

    “苏黛,以后别经常来看我,我真的没事的。明天一早,我也该搬离你的大帐,这样太不像话。”

    我心内一阵怆然,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与我这般疏离了?记得不久前他便说过,我将男女之防看得很淡,这样很容易让有心之人借机中伤。这难道不是一种委婉的疏离吗?

    待我回去之时,纳兰时居然是醒着的,“黛儿,你回来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去看了纳兰杰,他已经醒了。”我说。

    “噢,那就好。黛儿,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突然注视着我的眼睛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对了,你的伤要快点好的话,还需要进行一次治疗,要是不困的话,现在我们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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