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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楞住了,“那你要我说什么啊?”
“算了,休息吧。”
“可你的伤……”
“我想休息了。”
……
莫名其妙的,两人背对着,一夜无话。我怎么都想不通,他到底是想我跟他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点将台下早早就集中了全营将士。男女各自为列,颇具逐鹿中原之姿。
纳兰杰因为伤得太重,所以没有出席,派了手下的甜甜过来。在我眼中,这无异于纳兰时的个人独奏。
以前,有羽风等一众大臣拥戴纳兰杰,但是,随着羽风的失踪,原本以羽氏一族为首的世家大族,纷纷土崩瓦解,随后,被纳兰时的势力慢慢吞并。
纳兰杰现在,就是一个被架空了的王上。只要时机足够成熟,他随时可能被纳兰时从王位上拉下来。
现在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主要是因为纳兰杰还有利用价值。多一个人对付浴火国,总不是坏事。
纳兰时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他长身玉立,华发翩然,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如果说纳兰杰,是低调内敛的荷花,那么,纳兰时就是恣意盛开的红梅,那种张扬,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各位,昨日一战,大家应该很清楚浴火的实力,我方自是伤亡惨重,包括我在内,都受了夜火的奸计。说来惭愧,从我手中走出的女兵们,她们是好样的,但我却没能保护好她们。但我向大家保证,所有战死沙场的冰岛勇士们,都可晋升一爵,他们的家人,冰岛不会忘记!”
纳兰时的一番话,说得群情激昂,一扫昨日战败的颓然之气。
他接着道:“今日,我纳兰时便非要找出强兵强国之法,让那自诩坚不可摧的浴火甲士看看,我冰岛,才是真正的铁甲雄狮!”
不仅是点将台下的众人,就连我自己,站于他的身侧,都顿觉热血沸腾。
我不禁用手去抚摸肚子,“宝宝,你看,爸爸是不是很帅啊?以后你也要和他一样,知道吗?”
纳兰时仍在继续,“各位,从今日起,我纳兰时会亲自训练大家,你们身边的这位苏黛姑娘,为了冰岛国家大义,毅然决定献出修灵绝学,今后,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强兵强国!”
点将台下,一片如雷般的欢呼声。
“四殿下万岁!”
“苏姑娘万岁!”
……
接下来的日子里,纳兰时便夜以继日地训练着将士,他说,务必要在下一战中,一举击败浴火,好让浴火再无侵扰冰岛之力。
下一战迫在眉睫,也难怪纳兰时会这么迫切。对于我劝他休息之类的话,他总是笑着让我别添乱。几次之后,我也便识趣地走开了。不过对于《修行册》上的告诫,我可是跟念经一样碎碎念。
纳兰杰的身体也一天天恢复,不过因为伤到元气,所以看上去仍然非常虚弱。
我因为近来无事,只能安心养胎的缘故,所以除去自己做些对胎儿有益的运动外,就潜心研究《暗香劫》中强身健体的药。经常是纳兰杰被我*着,喝一碗又一碗颜色各异的药。
起先他还勉强着喝了,到后来便死活不喝,于是便成了我拿着药碗追着他不放的画面。一边追一边还大叫着“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玉暖问我:“是不是怀了孩子后,都会变得像你这般孩子气了?”
我笑着答道:“要想知道的话,自己怀一个试试看。”
顿时羞得她满脸绯红,转身就跑。流川正好从训练营中出来,玉暖一看到他,便跑得更快了。
流川不解地望着我,我一摊手道:“她是想和你有孩子啦!”
“啊——”
流川惊讶地嘴里可以塞进一个鸭蛋,转身去追玉暖,还不忘欣喜若狂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我笑得前仰后合的,庆幸捉弄成功。
“黛儿,你又在调皮了。”
纳兰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吓得我差点动了胎气。
“我说你这走路没有声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看把你儿子给吓的。”
“我听听,是不是吓哭了。”纳兰时蹲下来,耳朵贴着我的小腹。
“不对不对,儿子没哭,他在笑娘亲胆小,哈哈。”
玩笑一阵后,我问他训练的情况,他说:“黛儿,这《修行册》令我震惊,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强大的灵术。短短三日内,营中所有将士,都在原有的灵术基础上,整整突破了两级。两级啊!这是多么难得!”
的确是难得,三天突破两级的速度,要是心里基础太差的话,估计都难以相信,可能就兴奋得晕过去了。要知道,有些人,要话几年乃至几十年去突破一个级。
“黛儿,能告诉我,你现在有多强了吗?”他目光真挚地问。
“你看。”我将手伸给他。
“看什么?”他不解地问。
“梅花烙印,你看,有什么不同没有。”
他细细地看了看道:“除了花瓣是四片之外,我没看出其他特别的。”
“那你再看看颜色,有没有觉得四瓣花瓣的颜色有深有浅?”
“不错,这一瓣,比另外三瓣颜色都深一些,这怎么解?”
我放下衣袖道:“我也只是听婆婆说过,这一瓣,是代表着修灵。小飞的梅花烙印我看过,自他问鼎仙术后,这第二瓣花瓣便有了浅浅的颜色。至于剩下的两瓣,应该是更为强大的力量的存在吧。”
纳兰时细细地咀嚼着我的话,然后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仍处于修灵巅峰?”
我点点头,有些颓然。这么久了,一直待在修灵巅峰,这种滋味太难熬了。真不知道,我要到猴年马月,才能问鼎仙术?是不是要到沧海桑田,才能有资格去仙界看看。还有小潮……
“别灰心,会好的。”纳兰时安慰道。“以后,我会陪你一起去仙灵国,不过你可不许到了仙界后,就舍不得下来了。”
我兴奋地问他:“你也知道仙灵国?”
“那是自然,但却从未去过。仙灵国在一百年前,不似现在这般无人问津。因为时不时就会传出,有仙体拥有者成仙,所以各国修灵之人,便会蜂拥而去,随着人*流的密集,仙灵国自然便呈现出钟鸣鼎食之象。然而如今,仙体拥有者百年未见,更别提成仙者,所以仙灵国渐渐被世人忘却。
“那仙界传送带,岂不是百年未曾开启过了?”我问。
纳兰时颔首道:“有朝一日,不知我可否同你一道重启神秘莫测的传送带。”
我心内一惊,“你疯啦?我可是听说,非仙体拥有,可能被传送带强大的能量所碾碎,你怎么能冒这样的险?”
他却不以为然地哈哈一笑,“说说罢了。”
“答应我,千万不要去修册上的高阶灵术,我怕你有不测。”我依偎进他的怀里,柔声道。
他抚摸着我的秀发,微微有些动情,“定不负你。”
自《修行册》大面积后,营中再无人议论起火凤凰灭冰岛的预言。
无论是亲自战场杀敌,还是首募女兵的创举,再到现在的灵术,从我的身上,丝毫不见有危及冰岛之迹,所以预言,自然不攻自破。
难怪古语有云:“谣言,止于智者。”看来这次,我是当了一回智者了,用事实说话的智者。
议事大帐里,探子来报,说是浴火国,纠集其周边的金沙国若水国,一同来抵抗冰岛,企图一举灭掉冰岛。
形势,更加不容乐观了。
夜火灭冰岛的心,可谓是传遍了整个背部大陆。
纳兰杰立即派使者入雪域国,争取得到雪域的支援。
但明日,就是大战。夜火还真是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虽说近日有了灵术的普及,但夜火亦是聚众来势汹汹。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关乎冰岛存亡。
气气氛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心应战,国难当头,众志成城。
我紧握住纳兰时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要对我们的将士有信心才是了。”
纳兰时坚毅的脸上,流露出少有的悲情,“黛儿,对不起,没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安定的国家。”
“傻瓜,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们一定能一起,给我们未来的孩儿,一个安定的国家。”
纳兰时却急道:“你的意思是要同我们一起上战场?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我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根本无法做到置身事外。你还是不要阻止我,我是孩子的母亲,我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
“黛儿——”
“你别说了,早点睡吧,明天,可是不平凡的一天。”
纳兰时还想再劝我,却被我的一个眼神*回去了,透过窗户看看天色,黑漆漆的一片,已是深夜,于是便没有再开口。
生死存亡的一天,终究是拉开了序幕。天蒙蒙亮时,营地里便吹起了号角。
急促而高亢的号角声,在风卷鹅毛中涤荡开来,调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风,呼呼地撕扯着大帐的帘脚,帐内的炉火已灭,青色的炉灰,静静地躺在那里,由内而外地泛出丝丝凉意。
纳兰时早已穿好铠甲,估计是知道拗不过我,所以才说让我小心自己,不要太拼命,一定要记得跟在他身边。
雪域国见是浴火金沙若水三国,同时攻打冰岛,于是王上称病罢朝,拒不见我冰岛特使,自然更别奢求借兵一事。
冰岛,只能孤注一掷了。
好在册上灵术,已经普及了一小部分,我军军事实力猛增。这期间,纳兰时与纳兰杰在巫术上皆有长足进步,分别晋升为四级巫与三级巫。如若不是因为之前受伤,毫无疑问,纳兰杰也能站在四级的高度。
师尊,玄虚和玄清,依旧坐镇冰岛。这样一来,我方要取胜,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战场上一见,浴火也可谓是倾巢出动。
浴火的各大家族,亦纷纷出战。除去上次已见的暮雪楼外,死对头暮雪雷霆也来了。另外还有独孤剑,龟兹光等人。
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夜火居然仍旧没有晋升巫级,这于常理不合,因为他的天赋与能力,绝不会比纳,兰时和纳兰杰中任何一个人差。但如今后者纷纷早已晋升巫级,他却仍旧停留在十级火质灵力巅峰,这一点,倒是有些像我了。只不过我比他幸运一点,是仙体拥有,所以是双十的巅峰。
两重天下,一边是大雪纷飞,冰封万里;一边却是酷暑炎炎,汗流浃背。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诡异非常。
两军阵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黑压压的一片。这场战争的规模之大,史无前例。
冰岛,举全国之力聚集的四十万兵力,自然不必细说。浴火与金沙若水的合兵,就有五十万之众。
本就实力悬殊,现在还是敌众我寡,冰岛的压力,简直就是泰山压顶。
“纳兰,那些黄色头发和银色头发的人,就是金沙与若水国人吗?”我问。
“不错,他们虽是小国,但仍不容小觑,待会儿你要特别小心,知道吗?”
我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我绝对会在保护我们儿子的基础上,不给他拖后腿。
风止雪住,乌云翻涌,一场划时代的大战,即将打响。
夜火红发飘扬,鲜衣怒马,邪魅的气息炙烤着所有人。他大声地叫嚣着:“只要交出苏黛,浴火浴火愿永止刀戈。否则,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
纳兰时双拳紧握,脸色铁青,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想跟夜火说,便下令全军将士——冲锋陷阵,马革裹尸的时候到了!
接下来,战场的残酷,胜过以往的所有场战争。
鲜血淋漓,残肢断骸,在乌云笼罩的天空下,战争,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无数人被人砍到,他们,将灵力熔铸到刀剑里,发泄在肉体凡胎中。那一声声尖锐、嘈杂,且带有一丝变态快感的刀剑声,折射出来的,是血肉模糊的影像。
厮杀声不绝于耳,血腥味在嗅觉的世界里,一路上攻城略地。
猎猎飘展的旗帜,溅着鲜血倒在地上,荡涤在同样是鲜血的河流里。
我强忍住胃里的阵阵恶心,快速地聚集着灵力,浴火的甲士,一个又一个倒在我身后。
真不知道是狭路相逢,还是冤家路窄,我和夜火又一次相逢。
这一次,他却没了先前的狂妄自大。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短短时间内,居然可以练就一支如此强大的军队。”
他的眼神凌厉,唇色血红,正如我一直对他的印象——他就是一团来自于地狱的鬼火。
“夜火,你收手吧,这样一直打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祈求他道。
“我不求对自己有好处,但凡对你有坏处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说完,立即就是狠毒的一掌而来,我下意识地先用一只手去护住腹部,而一个细微的举动,竟然被他看出了端倪。
他不可置信地怒吼道:“你……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居然——”
他像极了一头暴怒的野兽,我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这时,纳兰时正好赶来救我。按理说夜火应该就此收手才对,毕竟他与纳兰时的实力相差太远,巫级和灵级,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然而他就像疯了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聚集灵力,猛烈地攻向纳兰时。
他火红色的战袍,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火焰过处,每每都叩击着我的心灵。
“住手——”我猛然一声高喝,纳兰时与倒在地上的夜火同时一怔。
“别伤害他,终究是我对不起他。”我对纳兰时说。
纳兰时微一犹豫,暮雪楼带来的巫级强者便赶到了。纳兰时与巫级强者纠缠在一起,暮雪楼则扶着受伤的夜火杀出去。
夜火始终死死的盯着我,那欲要喷火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夜火的受伤,在浴火的军队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们心中,任何时候都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有什么可以伤到他的事情呢?
趁着浴火军的这短暂的扰乱,纳兰时与纳兰杰聚集了我方最强实力,形成了对浴火分兵蚕食的阵战法,形势陡然变化,胜负瞬间易主。
这场仗,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以我冰岛胜利作结。
冰岛以少胜多,取得战争的惨胜。
虽是胜利,但没有欢呼声,没有掌声。遍地的尸骸,实在不是应该兴奋庆祝的一件事。
无言的泪水,恣意地流淌。这群冰岛的勇士们,在流完血后,继续流着悲情的泪。
每个人都虚弱不堪,三天三夜的激战,体力严重透支。但我们的心里,无疑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经此战役,浴火国没有至少三年的缓和期,绝对不敢再轻易言兵。
来自山谷的风,纵情地在我们耳边呼啸,突破,一声清脆的啼哭,触动了每个人的神经。
那啼哭声,明显是婴儿的!
战场上飘荡着婴儿的啼哭,还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吗?
起先玉暖居然朝我看来,因为在场所有的女子里,只有我肚子里怀着宝宝。但现在也只有两个多月啊,何来啼哭?
终于,还是玉暖眼尖,看到不远处的尸体旁,有一个抱这婴儿的女子。
纳兰时看我脸色发白,于是扶我在原地休息。
“感觉怎么样,黛儿。”他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脚有点软,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我得马上送你回营休息,你现在的身体不比旁人,千万马虎不得。”
他对我说完后,又转头对流川吩咐:“这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
流川却望着正从那边走过来,一脸生气的玉暖。刚才去的时候还一脸兴奋,怎么现在生起气来了。
“玉暖,你又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了,孩子呢,怎么没抱过来?大人怎么样了?”我问道。
玉暖紧咬着嘴唇,杏眼怒睁,瞪着纳兰时不说话。
纳兰时则是一脸无辜地看向我,一副我没招惹她的样子。
“流川,去看看怎么回事。”纳兰时指着婴儿啼哭的方向道。
“不用看了!是那个女人。”玉暖说完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暖和,更凸显我指尖的冰冷。
纳兰杰立即箭一般冲出去,我看到他抱起了地上的婴儿,将他的小脸贴近他的脸。
心,在刺痛。
纳兰时命令流川,去安置地上那个虚弱的女人,玉暖却放出狠话“你要是去救那个女人,我们之间就完了。”
流川的脚步陡然停住,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来自纳兰时的命令,他情义难两全。
“玉暖,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呢?”
这句话,说给她听,亦说给我自己听。
原以为结痂愈合的伤口,在那一刻,被无情地撕扯开。然而,偏偏还不能在人前暴露,因为,那是被我早就允许的伤口,自然也就无所谓疼痛了。
后来才知道,然兮听到冰岛与浴火决战的消息后,便带着不到一岁的孩子,亲赴战场。
结果是重伤,再加上灵力全无。
自然而然,接下来的日子,她理所应当地留在了冰岛军营。
以前,疼痛是隐藏在最深的角落的,如果不去碰及,或许会渐渐地淡去,直至消失。
到现在,疼痛的根源就在眼前,我无法不听到有关然兮的消息,甚至,我不得不与她在一个桌上吃饭。
因为,我们拥有着同一个男人。
对于一个灵力全无的人,我不能像玉暖说的那样,*着纳兰时将她赶走。毕竟,她是因为对浴火的战争才变成这样的,并且,她还有孩子,一个长得很像纳兰时的男孩儿。
纳兰时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来陪我,但我却觉得这成了一种负担。以前,我们之间,似乎可以心有灵犀,就算不说话,两人之间也默契十足。但现在,却似乎是在没话找话,来缓解着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我们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我们曾是射线的一个交点,却硬生生地变成了两天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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