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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姨娘气得眉头都抖了起来。
安南山表面上看起来再富贵再有前途，也改变不了他是人质的事实。
万一他老爹再想不开来个造反，那整个永宁侯府都会被牵涉在里面，万切不复。
她强忍住怒气问道：“他可知道你的身份？你们可有逾越之举？”
司婉然脸红了红，“他不知我是女子，他一直以为我是大哥，我们是君子之交。”
还君子之交！凌姨娘内心不屑一顾，嘴上却道：“你既与他来往多时，该知道他品性如何，他身边的女人不少，未必会……”
司婉然的眼睛暗了暗，“我知道，他府中养着不少姬妾。”
“所以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不愿去给武郡王做妾，旁的还有不少优秀的公子啊，你二姐姐当上了武郡王妃，咱家就同皇家有了姻亲关系，凭你的容貌才情，你还怕日后没有好去处？”
和武郡王来往的，那可都是皇子皇孙、王孙贵族啊！
光想一想，凌姨娘就激动了。
“不是的娘亲，他虽然看上去花天酒地，可我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他。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监视他的人放心。”
什么？凌姨娘诧异，心机这么深？那就更不能嫁了。
“婉儿这么优秀，不能嫁给一个胡人。”凌姨娘心想，她对司婉然有很高的期待，从大家以为武郡王看中司妍然开始，她的期待就开始了。
她知道武郡王很得当今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喜爱和信任，和几位皇子关系也很不错。
她眼波流转，心想，“最好的打算当然是嫁给那位，就是做个滕妾，将来等他继承大宝，婉儿也在后宫也会有一席之位。”
凌姨娘很有志气。
当她知道皇上实际上是要给司悠然和武郡王赐婚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二姐儿这么丑，这个正妃也是形同虚设，婉儿如果能一同嫁进去，肯定是内院第一人。”
可是司婉然不肯，她居然喜欢那个徒有外表的胡人。
“婉儿啊，”凌姨娘决定先稳住司婉然，“你若真喜欢安公子，我就叫你爹去探探他的口风。”
司婉然大喜，娇羞无限，“谢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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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游氏的雅园内，司恋然点了一支蜡烛，正拿着把银剪刀拨弄灯芯。
游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八月了，天还和夏天一样，黑的晚。她回头看了一眼司恋然，在昏黄、摇曳的烛光里，她的脸色忽明忽暗，仿佛陌生了许多。
“恋儿，天色还早你怎地就点了蜡烛？叫凌姨娘的人看见，又要嚼舌根了。”
司恋然拿着剪刀的手顿了顿，接着“咔嚓”一声把灯芯剪断了。
屋子里暗下来。
“是啊，”她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却又带着点苦涩，“母亲是正室，我是嫡出，我们却要看一个姨娘的脸色。”
游氏愣了愣，难过地说：“都是母亲没用，若是母亲争气点，给你生个弟弟……”
“母亲，”司恋然打断她，“我真羡慕二姐姐。”
“啊？”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有父亲母亲的宠爱，有嫡出的身份和气势，如今，更是得了一个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好姻缘。”司恋然喃喃低语，近于梦呓。
“什么？”游氏没有听清楚。
司恋然抬头看了看她，“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恭喜一下二姐姐。”
游氏母女和悠然的关系不咸不淡，目前来说，没有发生过利益冲突的事。若换成其他小姐，她们早就去道贺了。可是悠然……
皇上虽然没说为什么会把悠然指给武郡王做王妃，可谁都知道这事另有隐情，或者，说不定以后还有变故。
司恋然想去，又不愿日后遭人话柄。
“今天已经不早了。”游氏说。
“那便等等吧，”司恋然把剪刀丢回簸箩里，有气无力地歪在了贵妃榻上。
“恋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司恋然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累。”
游氏点点头，“进宫折腾了一天，是有点累了，今儿就歇在我这吧，我们母女也许久未谈心了。”
司恋然点点头，边闭上眼睛边轻语，“我先眯一会儿，摆饭的时候叫我。”
游氏叫人找了条薄被给她盖上，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另一边。
司恋然没睡着，实际上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满心满腔都被嫉妒占满了。
二姐姐的运气真是好啊，真是好！
不论陛下是处于什么意图把她指给了武郡王，她的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
以后，她会是武郡王妃。
而她呢，司恋然心想，她会嫁给谁？她已经十七岁了，她是嫡女，她的婚事她母亲却做不了主。
“祖母肯定会插手，她不喜欢我，又最听凌姨娘的话，等于我的婚事竟捏在一个姨娘手里！”她觉得很悲哀。
悠碧院内，悠然同方氏、司意然一起用了晚饭，便沐浴更衣，准备休息了。
“今儿来祝贺的人有点少。”悠然意犹未尽，感觉跟她在古代言情小说里看到的不大一样。
不该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吗？
宫灯看着她卸了妆，有如初生婴儿般洁净光滑的脸，道：“就冲着你脸上的斑点，旁人也不敢来恭贺。祝贺你什么？和武郡王永结同心、举案齐眉吗？这不是咒武郡王吗？”
宫灯跟着悠然的时间长了，也越发没规矩了，连主子都敢消遣了。
悠然就伸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我看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给你找个人永结同心、举案齐眉啊？”
宫灯红了脸，“小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是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的。”
“呦哟，还脸红了。”
“小姐你尽欺负我。”宫灯脚一跺，红着脸跑出去了，过一会儿又跑回来，帮悠然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一声不吭地在脚踏上躺下了。
悠然侧过身去看她，轻声问：“说真的，宫灯，你有喜欢的人吗？我的婚事自己不能做主，你是我的丫鬟，我总能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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