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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停一下——”
安保人员急忙把画面暂停。
“这里能放大吗?”
画面放大之后,晋妤将视线集中在杜璇手中的东西上。
似乎只是几页纸,没有封皮,也没有说明,只是简单的几页纸。
晋妤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问kelly:“这是什么东西?杜璇跟你说过吗?”
kelly趴近屏幕看了看,“没有……我没见过这个。”
晋妤沉默了下,让安保人员继续快进。
画面迅速播放着,从日出到日落,一天又一天,被浓缩成短短几分钟,眨眼间消失不见。
杜璇把东西放进去后,似乎就没什么新鲜的画面了。办公室很少有人进出,单调的画面看的晋妤犯困,本来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眨眼功夫,一张熟悉的面孔打开门,走进办公室。
一瞬间心血倒流,她紧紧咬住唇瓣,呼吸仿佛停住了。
办公室静的像是冰窖,三双眼睛看着屏幕上记载的过去,一双无感,一双疑惑,一双情绪万千,甚至后面看到他蹲下来打开保险柜,动作利落地拿出里面的东西查看,心脏如刀割火灼,连骨子里都是疼的。
答案找到了。
动保险柜的元凶也找到了。
安保人员不知情,仍鞠躬尽瘁地播放着,直到画面持续到最后一秒,才把驱动取下来:“晋总,这就是全部录像了,您还想看什么?”
他礼貌地转头询问,却见晋妤一张脸青红交加,唇线紧抿,脸部线条硬的厉害。
kelly聪慧,开口打发走人,等人带着疑惑没影了,小声问晋妤:“晋姐,上次我就想问来着,您跟矛毅,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
无非是长达十年的恩怨掀开面纱,如今水落石出,彼此身份亮了牌。
隔着一桩意外事故,就算爱的再深,感情再浓,到底也会融进杂质,让心心爱爱的两个人渐行渐远。
晋妤没料到,矛毅会打开淬金的保险柜,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更不想知道,他到底揣着什么心思,才会偷偷瞒着她,若无其事地背地里干完这一切。
她只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一边对她好,一边又用这种方式窥探她所有的秘密。
偏偏她还像个傻瓜,相信他的好,不相信他跟其他人一样,接近她是抱着目的。
晋妤不知道该怎么办,长呼一口气,坐在办公桌后闭目养神。
kelly看她烦恼,说:“晋姐,我知道这话不该我说,但我提醒过你的,矛毅看起来不简单,你应该防着他一些。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他无缘无故开咱们的保险箱,肯定有什么目的,万一他是哪个公司派来的卧底,淬金这些秘密不全都被他知道了?”
“他不是。”
“晋姐怎么知道他不是?他要不是,干嘛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面对kelly的咄咄逼人,晋妤无言可说,只是无力地重复,他不是。
她知道的,他不是坏人,但她无法接受他骗了她,更无力接受,他们之间已经变成无法修复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晋妤没再理kelly。
她弯下腰,取出保险柜上面的一摞文件,打开下面的暗格。
看见里面的东西,不由松口气。
确实是监控里杜璇放的东西,几页纸整整齐齐放在里面,看起来没被动过。
kelly安静地退出去,给她留下空间。
这几页纸没什么特别,上面也是一些手写的内容,和在杜璇家看到的那几页很相似。
晋妤掏出手机,打开照片,放在这几张纸旁边做对比。
这么一比,她沉默。
纸上的内容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保险柜里的纸没写到姓盛的那个人,家里的草稿纸上写了这个名字。
这种情况说明什么?
晋妤想了片刻,觉得最大可能就是杜璇回家之后,无意间知道了这个姓盛的人,出于某种情况,她察觉到这个人是某种关键线索,或者这个人做了某种事令她感到恐慌,所以才会出现那么慌乱的笔迹。
又忽然间想到,上午kelly说的,富雄更换的新法人不就是姓盛?!
偏偏杜璇就是在去过富雄才失踪的——
一条条线索似乎指明了一个方向,富雄。
某种预感在脑中愈来愈强烈,晋妤隐隐察觉到,她已经快接近真相。
仿佛退潮前夕的海岸,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海水赶走,露出棱角分明的黑色礁石。
也许,只要轻轻拨动一下,真相就会彻底浮出水面。
在办公室坐到天黑,晋妤整理好这些东西,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又过了几日,她给姜志宏打了个电话,说找到了一些关于杜璇失踪和叶淑案的线索,想当面聊聊。
约好时间,是三天后,南叶茶馆。
九点多,晋妤正看服务生沏茶片,姜志宏敲敲门,进包厢来。
进包厢后,他径直拉开椅子坐下,“说说看,你找到的线索是什么?”
晋妤挥手,示意服务生下去,待人离开,她打开包,拿出杜璇写的两张东西呈在姜志宏面前。
“上次在警局,赵朔说杜璇查到了什么,我感觉应该就是这些。”晋妤道,“杜璇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富雄,叶璇同样是去过富雄没多久就出了事;前两天我去医院看过富雄的女老板,她丈夫明显知道什么,但他没有告诉我,只说钱悦是被利用了。”
姜志宏随便翻了翻笔迹,说:“然后呢?”
晋妤一愣,不明白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姜志宏真的不在乎这两起案子。
她定了定心神:“没有然后了,我有种直觉,只要找到富雄现在这个姓盛的法人,说不能就能找到杜璇,还能解开叶淑死亡案的真相。”
姜志宏放下笔迹,双手交叠在桌上:“你说的这些,我会派人去调查。别的还有什么事吗?”
晋妤抱胸,笑了笑:“姜警官,是我多心,还是局里已经放弃这两个案子了?”
姜志宏是个聪明人,见她察觉,索性摊开道:“我不想骗你,叶淑这个案子我们一直没有进展,局里最大的怀疑对象是梁锦益,但没有证据,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他自嘲一笑,“本来能拿到证据,也怪我破案心切,信错了人,竟然把这事儿交给矛毅去办。”
晋妤不知道这茬,想问,想了想,又闭口没提。
茶香四溢,是几年才收一茬的顶尖大红袍,她端起一盏放在鼻间嗅了嗅,吹凉,怀着心事喝下。
“这话我不想说,但领导已经发话了,让我们放弃叶淑这个案子。失踪案虽没明说,但你想想,每年那么多失踪的,你见哪个找回来了?”姜志宏晃了晃手里的茶,语气里尽是疲惫,“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从来没想过放弃哪个案子,大半辈子兢兢业业,甭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犯了事儿,一律抓回来判刑。可你看看,不管我们怎么努力,这世上总有坏人抓不到,总有关系网庇护着他们。如今这个世道,早就烂透了,只要有钱,什么事儿都能办,哪怕消除罪证让人顶罪,都不在话下,你说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可能吗?但就算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有权有势,我一个区区小虾米,到底斗不过他们那些人面兽心的毒虫蜘蛛。”
这些道理晋妤何尝不懂?可就算明白又怎么样,失踪的毕竟是杜璇,不是别人。
如果没有经济资本那就算了,可她有钱有关系,条件这么富裕,不努努力怎么对得起杜璇?
二人相对而坐,静静喝茶,一时无言。
只有一扇屏风挡着,外头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收拾茶具声,服务生低声讲话声,统统听得见。
小半壶茶喝下,晋妤抚着茶盏口,问:“姜警官,你还记得十多年前,进辉的案子吗?”
姜志宏肩膀僵硬,放下茶杯,不解地看她:“记得,怎么了?”
“当年被带到警局的人本来是我,那个警察坚信是我故意伤害成荣,好几次都引诱我,给自己扣上杀人凶手的罪名,后来你突然过来,说我是清白的,已经找到凶手了,让我离开。那个时候,你已经收到命令,要让叶肃当顶罪羊,是不是?”
姜志宏沉默。
“你知道叶肃没有罪,也知道那就是一桩事故,压根没有什么凶手,你明明能找到证据放叶肃一马,但你没有,为什么?”
“我不想说这件事——”姜志宏忽然急躁起来,大手抹了把汗,戾气十足。
晋妤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桌子,看着他,缓缓笑了:“我知道的,是矛毅故意安排你这么做。”
姜志宏不知道她已经得知矛毅的身份,瞪大眼睛震了好一会,才找回心神。
她这一趟有备而来,他确实低估了她。
“姜警官,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矛毅要这么做?”
晋妤能想到的无非就是矛毅护着她,可仔细想想,十年前二人并不相识,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又何必管她死活?
她理解那些人想让她为成荣的死赔罪的心情,哪怕是群狼,失去首领时也会充满血性地嚎叫许多天,见谁咬谁,用这种毫无理智的方式缓解疼痛。何况那是一群江湖兄弟,一路打打杀杀换来今天,同成荣有着过命的交情。
她只是不能理解,矛毅何必要跟这些人逆着来,不惜打出另一只牌,也要换她清白。
时间久远,往事沉浮有些许难。
姜志宏思索了很长时间,长叹一口气,道出实情:“当年让叶肃当替罪羊,根本不是矛毅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叶肃会进监狱。”
“怎么可能?那叶肃——”
“叶肃之所以进监狱,是他身边那个副手,成荣的干兄弟骆平安排的。”姜志宏说,“他原本的意思不是让叶肃进去,而是把你弄进监狱,偷偷解决掉。审讯你的警察收到的命令就是这个,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突然发话,说有人保你,所以你才安好无恙。”
晋妤万万想不到,真相会是如此。
她一直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矛毅设好的局,故而怨他,恨他,却不知,原来这看似巧合的一切,不过是大大小小一个又一个的巧合。
真的是巧合,只是巧合。
与他丝毫无关。
她一直错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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