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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意要跟来的丁秋见不惯这种状况,每次都只等在帐篷外面。
一夜未睡,阿容的神色也不好,但她强打起精神,正一个一个检查小蛊的状态。
凌霜问:“怎么样?”
阿容微微摇头,“并不乐观,小蛊成长太慢了,多待一日,何六郎怕是要不行了。”
凌霜又问道:“帐篷里的温度够高了,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方法催熟了吗?”
阿容在帐篷里来回踱了几步,“得去把巫医叫过来,看他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催发小蛊的凶性,继而加快小蛊的蚕食速度。”
阿宝出了帐篷,不一会儿就把巫医拖了过来,巫医说:“药倒是有,我倒是担心用了药,何六郎能不能受得住,对蛊有没有什么影响?”
阿容思考了一会儿,紧咬着牙关,“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管如何,总先得一试。”
她又俯身叫了何六郎一声,何六郎艰难的扭头看向她,阿容说:“蛊养的不好,等会儿会用药催发小蛊,你要是受不住、、、”
阿容说不下去了,低了头不去看何六郎的眼,何六郎却已知道了她的意思,他喉咙嘶哑说不出话,只拼命的眨眼睛,眼角沁出泪花。
阿容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头对巫医点了点头,巫医上前拿出一瓶药粉,一点点撒在了那些小蛊身上,一时间,那些小蛊竟发出了声音,仿佛痛苦的嘶叫,下口愈发凶狠了,何六郎的痛苦的痉挛,阿容背转过身,肩膀轻轻的抖动。
凌霜知道她在哭,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容哭了许久,收住了眼泪,回头去检查小蛊的状况。
到了夜间,小蛊终于成熟了,阿容欣喜的将他们一只只拿下来放到竹筒中,交给巫医,“将水煮沸,把蛊放入沸水中静止,蛊会融化,等完全融化了,再给得了疫病的人喝就可以了。”
巫医将调配的药膏递给阿容,“这个是我刚配的,去腐生肌很有效果,你给何六郎用上,估计他还会发烧,能不能活过来,就看明日的状况了。”
“巫医,剩下的交给你了。”阿容谢过,又去看何六郎了。
巫医将化开的水盛了几碗先给了感染疫病的近卫,不知是不是症状尚轻,当夜,那几个近卫就退了烧,只是还有些微的咳嗽。
巫医松了一口气,叫来村长,安排人下去给村民一碗碗的送药,笼罩在众人心头两个多月的阴影终于要散开了,村民欢呼不已。凌霜没有大意,依旧让近卫守住几个村子,确认全部的村民都痊愈之后再放人出去。
及至天亮,凌霜和明有余要回王宫了,巫医留下继续观察村里的状况,阿容想带上何六郎一起走,“我说过要保住他的命的,所以我想把他带回王宫照顾。”
凌霜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都包裹着白布的何六郎,“是应该把他带回去治疗,况且做出决定牺牲他的是我,我理当负责,用最好的药治好他。”
他们坐着马车,尽量估计到伤重的何六郎,所以赶车的近卫也不敢太快,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王宫。
阿容经过这件事,沉稳了许多,一改之前容易冲动的性子,安排人过来抬何六郎,又安排住处,麻利妥帖的阿玉都目瞪口呆。
阿玉说:“阿容这是怎么了?”
凌霜一笑,“如今,算是成长了吧。”
英俊潇洒的明公子此行委屈了几日,此刻已经带着两个小厮回了松阁,凌霜也坐在雨阁之中,“玉姐,这几日王宫中可有发生事情?”
阿玉道,“无事发生,只凌广顺在牢中大吵大嚷着要见您。”
“向我忏悔吗?”凌霜讽刺一笑,“继续关着他吧,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放他出来。”
雨阁中燃了炭盆,阿玉帮她除掉外面的狐裘,“王上可要沐浴?”
“嗯。”凌霜迈步走向后院,“此行所见所闻,我才知穷苦百姓过的有多难,以后每年冬日,周边村落按户籍部所记载的人口,每人可领一件厚实的冬衣,王宫中制衣的侍女不够多,就在城中的成衣铺订制,钱从我的私账上出。”
阿玉应了,感动的泪眼朦胧,她没有跟错人,凌霜作为王上,处处为凉州子民着想,有大仁之德,会是凉州分州而治以来最好的君主。自己是寒衣出生,最能明白到了冬日最是难熬,与其发放钱粮层层剥削,不如制成冬衣按人口发放,一层层关卡下去,百姓是能领到冬衣的。
凌霜在浴池里浮浮沉沉,随意问道,“罗尘可有来信?”
阿玉有些意外,她以为王上放罗尘去边境是要一刀两断的意思,而且这些日子和明公子相处的也不错,她以为王上是已经忘了罗尘,没想到此刻她会提起。
“没有。”阿玉谨慎道,“王上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罗统领的?”
凌霜面无表情的在浴池中游了一圈,没有答话,阿玉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斟酌着用词,“兴许边境兵荒马乱的,信件送不出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鹰呢?”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阿玉却懂了,人送不出信件,鹰总是可以送出的,只看罗尘有没有这个心了。
凌霜这个人,看似处事冷漠,实际上是重情的,罗尘陪伴她多年,就算两人之前不曾山盟海誓过,但比起一般人意义是不一样的。
阿玉忽然想起,为什么凌霜会问起罗尘,“王上,你的生日快到了。”
凌霜洗好了,上来开始穿衣,“之前罗尘不提起,我都要忘了,这一年可真是不平静。”
“王上想怎么过这个生辰?这是您继任王位的第一年,应该大办一场才是。”
“玉姐,你应该知道的,母亲就是在生日宴上死的,我真的、、、”凌霜一扯嘴角,“很讨厌办生日宴。”
“阿玉失言了。”
她摆摆手,说没事,“不怪你,我母亲死时,你还没有进宫。”
阿玉正一件件帮她穿上衣服,阿宝进了雨阁,说:“王上,凌夫人得知您回来了,想求见您一面。”
凌霜淡淡道:“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一向光彩照人的凌夫人煎熬了几个月,仿佛老了十多岁,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王上,您放了将军和凌君吧!”
“叔母为何这样说,可知他们都犯了什么罪?”
“他们一个是你的堂哥,一个是你的叔父,你怎么这么狠心?!”凌夫人哭喊道。
“叔母错了,狠心的不是我,而是叔父,我父王与他是亲兄弟,对他从来没有变过,还封他护城大将军之位,他为何害我父王,他的心难道不够狠?”
凌霜挑了挑眉,“凌君的心难道不狠?欺骗女子作为养料,去养邪蛊,自己家中也是有姐妹的人,可有将心比心过?”
凌夫人听了凌霜一席话,哭的涕泗横流,毫无形象了,“我知他们罪无可赦,我愿意戴他们受罚!”
“叔母你也错了,若一人犯法,其他人可以以命相代,这天下岂不乱了套?我们凌氏作为凉州王室子弟,怎可不作表率。”
阿玉想去扶凌夫人,奈何她就是不起来,阿玉只得慢慢的将其中的厉害讲给她听,句句安抚她。
但凌夫人已经疯魔了,完全听不见阿玉说的什么,以头抢地道:“王上!放不放他们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凌霜冷眼盯了她一会儿,残忍的笑了一下,“一句话又如何?”
凌夫人大怔,“你根本、、、就没想放过他们?真是蛇蝎心肠!”
“阿宝,送客。”
阿宝提起哭天喊地的凌夫人,一路送出了王宫,凌夫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宫门外破口大骂,路过的人只当凌夫人失去凌将军的庇护,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跌落尘埃,已经疯了。
雨阁中的凌霜很久没有说话,阿玉在一边陪她,“不用在意凌夫人的话,她嫁于凌广顺多年,以凌广顺为天,一时间天塌了,她骂出什么话也不奇怪。而且想必很多事凌广顺都是瞒着她的。”
“我知道,我并不怪她口出狂言,我是可怜她,身为女子,一心只扑在丈夫和儿子身上,毫无自己的思想。”
阿玉轻叹一声,“可天底下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的。”
凌霜道,“是吗?”
阿玉说:“听闻北国的女子更是规矩严格,不得抛头露面,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生都只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但大家都是这样,她们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凌霜沉默。
阿宝从外面进来,捧了一个木匣子,上面还锁着,“罗统领派人送了东西来。”
阿宝放下木匣子,“王上,要我帮您打开吗?”
凌霜道,“我自己开,你们先出去吧。”
她们出了雨阁,阿宝奇怪的问,“罗统领送来了动心,王上应该是很开心的,可我见她并没有个笑模样?”
“王上不喜欢别人猜透她的想法,这话以后别说了,让明公子听见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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