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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淘气的溜走了,溜回了屋子。
“阿姐,阿姐可不好了,母妃在说什么如意良君的事情!”她亲爱的阿弟魏年小跑着向她透露她母妃的计划。
闻言,她咬牙切齿的道:“我不过对父王说话重了些,现下就要把我许出去!我才不会让她们得意呢!”
“那阿姐,你打算怎么办啊?父王打算为你张榜选夫婿呢。”年仅八岁的魏年急急地喊着。
比起魏年的着急,魏苗苗则是道:“小傻蛋,你怕什么啊?山人自有妙招,你先回去吧。”
乖巧的魏年应声跑走了,而魏苗苗则是伸了伸懒腰,准备干一番大事。
于是三更时分,一个黑影逃脱了侍从的法眼,翻墙溜了出去,跑到城门附近,魏苗苗还沾沾自喜,把自己的包袱背的紧紧的,一跃就从城墙翻了过去,跑没影了。
魏苗苗失踪了,他是后来知道的,他像着了魔一样,不管朝堂事,策马绝尘离开了京都,他漫无目的走着,打算抓住魏苗苗。
而此时的魏苗苗,正在宁州大吃大喝,别提有多舒服了。
魏苗苗没心没肺的在宁州耗了好几天,直到秦历的到来。
男子一身污泥衣衫褴褛,面上满是被风沙侵蚀过的样,唯一未变的是男子那炽热的目光,紧随着她。
“秦历,你怎么来了?”魏苗苗惊呼出声,筷子掷与地。
秦历不由分说冲上去就拥住了她,“苗苗,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难耐,不顾男女有别,已是紧搂着人儿,生怕她离开。
“为什么要走?”方才的情绪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疑惑亦是质问。
魏苗苗嗫嚅着,半晌才说出实情。
“就是这样了,我来这也算是散散心,木头,你不如陪我几天吧。”
“好,我陪你。”秦历很爽快的答应了。
与秦历逗留了几日后,魏苗苗还是乐不思蜀,反倒是秦历一本正经的对她道:“苗苗,咱们该回去了。”
她不情不愿的,可面前的人是秦历,单手就能把她扛走的,她是无力抵抗的。
魏苗苗的美梦落空了,她被抓回了府,不过唯一变化的,就是她父王母妃并未在提及为她选婿的事,反倒是她的皇伯父,准备册封她为公主。
她不解其意,想着不用成婚就是好的,也就没多在意,但她万没想到,她的父王母妃,早有其他安排。
秦历自寻回她后,她待他冷漠很多,他很怕她不再理他,便变着法想要讨她欢心,但总是一场空。
为了能配得上她,秦历放弃了原本的赏赐,重新考了武状元,再后来他回了边关,与她没有再多联系,从前在边关,两人还能书信几封,自宁州一事后,魏苗苗对他好似陌生人一般。
哀叹一声,秦历从回忆中清醒,收好那精致的步摇。披上盔甲,又走了出去。
他又打赢了胜仗,也能回京都瞧她了,可当他满心欢喜的回到京都,得到的却是她人不在府里的消息。
刚回京都的那夜,他被请到宫里,享受他的接风宴,他身在宴席,一颗心却全在魏苗苗身上,一改从前熟络的模样,她好似不愿来这接风宴,娇俏可人的魏苗苗此刻忿忿的坐在自己位上。
他一口一口饮着官员们为他斟的酒,直到皇帝出言让魏苗苗为他斟酒,她缓缓站起,从宫女手中拿了酒盏慢悠悠的凑近了他,秦历莫名的期待着,因为来前,他曾见到宣王魏誊。
他对他道:“好孩子,我只你喜欢苗苗,你如今打了胜仗,我想着,要为你和苗苗定亲,你看如何?”
他自是喜不自胜的,他忙不迭躬身行礼,“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魏誊淡淡一笑,道:“尚早尚早,不如成亲了再叫。”
那时他才知道,其实两人的亲事长辈们早就定了,只是他们两个小辈不知道罢了,得知此,他愈发有底气了,势必要抱得美人归。
可随后魏苗苗的举措,让他有一瞬怅然,她刻意将杯中的酒倒向他,后又佯装一副惊异的模样,“哎呀,抱歉啊秦将军,本宫手抖了下。”
他面色微微一变,心脏好似停了几拍,少顷又平复了,他不追究,因为他知道她的刻意只是为了让他打退堂鼓,可他不会:“无碍,倒是公主,小心些为妙。”
“将军擦擦吧。”可随后魏苗苗递与他帕子,又让他的心脏恢复跳动。
他欣喜接过帕子,却没有动作,魏苗苗见了,低声喊道:“喂!我拿帕子让你擦的,你收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我不敢弄脏了。”他勾笑,说的极为诚恳,说罢还将帕子塞入怀中,一副珍视的模样。
随后的魏苗苗一脸怒意,气鼓鼓的坐了位上,而他的目光也始终看着她,从未变过。
殿内不久便恢复了觥筹交错的样,他无心饮酒也无心应对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魏苗苗。
良久,魏苗苗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他见状,忙禀了一声,也退了出去。
他疾步走了上去,一把拉住她,轻唤她的名:“苗苗……”
魏苗苗转过身指着他,一脸怒意:“别叫的那么亲热,秦将军!”
“好,公主殿下,只是恕微臣冒昧,您是对微臣有什么怨言么?”他刚从生死线上回来,她这一副冷淡的模样,让他心里难受。
魏苗苗道:“你很好,你什么都没做错,但是吧,我……”
魏苗苗很想说出实话,可惜每每当她面对这秦历时,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犯难了。
顿了半晌,魏苗苗鼓足勇气道:“和你实话说吧!我魏苗苗,现在还不想嫁人!还有,我对你只是青梅竹马大哥的喜欢,并非是心上人的喜欢!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一口气说完了心里的想法,魏苗苗舒服不少,她缓了缓气,抚了抚胸口,“总算是说出来了,憋死我了。”
他微微一怔,随后,满是释然,原来她并不是厌恶他,而是还未生了嫁人的心思,思及此,他心下缓和很多,面对她的疑惑,他道:“公主殿下,我知道我是个粗人,与你而言我是高攀了。”
“不过我还是会娶公主你的!”字字铿锵,他说的甚是坚决。
回应他的,是魏苗苗的怒意,和一拳拳对他的不满,她懊恼的喊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说我不会嫁你,你听不明白嘛!”
他伸手轻握住魏苗苗的粉拳,他道:“我会上你改变主意的。”
魏苗苗咬牙切齿的怒喊:“随便你吧!”
佳人忿然摔袖离去,渐渐消弭的背影引得他一阵心疼,他失笑,少顷迈着步子跟上前去。
期间遇到了太子魏延,他与魏苗苗说了几句,后又把人还给了他。
“公主殿下何必躲微臣,微臣不是洪水莽兽不会吃人。”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可悲,他未曾想到,如今的魏苗苗会这般……
这般不愿见他……
魏苗苗怔了一会儿,随后像是妥协一样,对着他道:“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宴上吧,我饿了……”
他没说多什么,他事事都依她,从没有忤逆拒绝,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小道上,回到了宴上,继续那枯燥的筵席。
回席上,魏苗苗还是那样漠视,许久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她眉宇紧紧蹙起。
见她眉目间满是难堪,他颇为难受,忽得见她缓缓离去,心中的苦涩愈发浓,望着宴上制作精细的菜色与糕点,勾不起半分食欲。
烈酒一杯杯灌入,从喉头滑下之时,霎是灼热。头痛欲裂,扶额倚靠桌案。
自知此举算是失态,却还是无力自持。撑着身子,颇有些难堪道:“微臣略有醉酒,还请陛下宽恕微臣,让微臣先行回府。”
皇帝的唇嗫嚅了几下,可他耳边满是嘈杂之声,什么也听不见,恍然间他已被一个小太监扶起,走出了殿宇,外头的风略冷,可他的心冷的更甚。
走了几步,他推开了小太监,淡淡道:“本将军自己走,你不必跟了。”
酒醉的他,迷迷糊糊的来到了闲鹤楼,两人尚未决裂时,就是在这嬉笑的,可是,再也回不过去了,佳人的心,早已不在。
默默从怀中掏出匣子,轻抚了抚那未曾送出的步摇,他讪然冷笑,“苗苗……你若能喜欢我,该多好啊……”
苦涩闭眸,他阖上匣子,翩然摔袖离去,出了宫。
这夜他辗转难眠,满腔愁苦无处宣泄,唯有借酒消愁,也因此,他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柳烽坐在他身侧,叹了口气,“傻小子,喜欢公主怎么不去争抢?咱们粗人不懂那些文人的风花雪月,可咱们也需得强势起来,你应该不想公主被人抢走吧。”
“这是自然!”他应答,他此生只娶魏苗苗一人。
柳烽微微颔首,轻拍了他的肩,“好小子,你寻寻太子殿下吧,我想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如柳烽说的,没几日,太子魏延便寻他去饮酒了,一道的还有那个他初见的裴大人,三人侃侃而谈,秦历也道了自己的无奈。
魏延与他举荐了那裴大人,他如今是病急乱投医也不顾来者到底为谁,轻声请求了几句。
那裴望舒倒也爽快,允了他。
从那日起,他就跟着那裴望舒学习,直到新年那晚。
不久便是新年,他获邀前去朱雀阁,是夜,朱雀阁里歌舞升平,他却心不在焉,他无心观赏美人,一双眼只盯着魏苗苗,魏苗苗安分的坐在位上,一动不动,只是兀自吃着面前的食物,旁的也没做什么了。
时辰久了,坐的的也乏味,魏苗苗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没多久就走了出去,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她惊异他的出现,他没有多言,只是径自解下披风为她披上,魏苗苗诧异,“我不冷,你干嘛要把披风给我,你穿的这么单薄,若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秦历笑道:“这点小冷对我而言不过小事罢了,我在边关那么些年,受的寒可比这点苦。”
魏苗苗不语,拢了拢那披风,相顾无言半晌后秦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魏苗苗,“公主,今天是新年,这个送你。”
魏苗苗一顿,伸手接过那匣子,素雅的匣子上雕刻着她最喜欢的桃花,轻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只步摇,上头镶着以玛瑙刻成的桃花,穗子上穿着一串珠子甚是精致。
“为什么送我步摇?”轻抚着步摇,魏苗苗低声问着。
秦历只道:“你喜欢桃花,又是桃花时节出生的,这步摇很衬你。”
魏苗苗愣了些时候,才道:“多谢。”
随后又是一阵缄默,两人没有多话,没多久便分别了。
回府后,秦历躺在榻上,以手覆眼,他长叹一声,苦涩笑道:“苗苗,你何时能喜欢上我啊?我等的你好累……”
等了她将近十余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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