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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里差役们来来往往,试图收拾残局。陆棠粗略了解了一下情况,便大步流星穿过院子去寻丁蓬。
“司长,制造血图腾的犯人找到了,是一个人作案,与西原教无关。他承认自己做了所有事。”陆棠禀报道。
丁蓬听得与教派无关,悄悄松了口气,随即皱眉:“那这里呢,怎么又出事了?”
陆棠答:“或许是对方想要引导我们,让我们认为被抓住的不是犯人。这次纵火的可能是先前我们的诱饵——白砂,她最熟悉秋毫司的地形。我们查明背后指使犯人绘制血图腾、制造袭击的是狼帮,他们想要引导我们的视线铲除西原教,从而渔翁得利。”
丁蓬听了陆棠的简报,直接道:“那就赶紧把消息放出去,让狼帮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情况。”
的确,狼帮的目的在于赚钱,一旦他们知道自己引导栽赃的计划不成,他们便不会愿意亲自冒险去做这些事。
陆棠的办公处被烧得不成样子,包括先前许多有关狼帮的案子在内,赶在今秋处刑之前,大量的口供和证据都毁于一旦。这案子中真正能被处理的只有三麻子一人而已。
“白砂这姑娘……”陆棠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机敏自诩的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懂过那个十七岁的女孩。
“她也没那么复杂,”沈鹤霜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本来就是狼帮安排在西原教的人。”
“……怎么又是你。你不论怎样都有话说,难不成你也是狼帮的人?”陆棠烦闷至极,没什么心思应付沈鹤霜,只随口搪塞道。
“我不是。但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沈鹤霜一字一句,也不管陆棠愿不愿意听,“对白砂来说,狼帮才是她真正的家。”
事情告一段落,血图腾果然没有再出现,丁蓬领了大案告破的嘉奖。陆棠不知道丁蓬是怎么处理先前违背上司交代、不给西原教情面的事的。
不过丁蓬有丁蓬的天份,陆棠后来再没见那些上级官员对此有什么微词,反倒由全然陌生成了点头之交。陆棠在这一点上打心眼儿里佩服他。
至于事情本身,丁蓬宣布罪责归于三麻子一人,同时暗示他属于狼帮,并不给对方借此机会打压西原教、自我发展的机会。
“下午开会。”丁蓬只交代了四个字。
可大家都清楚是因一案了结,司长要赏罚分明,纷纷议论着陆棠这回可是行大运了,要一飞冲天。一个个的和牛皮糖似的,都巴着陆棠不肯放,将马屁拍得万紫千红。
陆棠本人则不太在乎,对别人来说,升迁最重要的在于权力范围的扩大。而陆棠并不打算借权位敛财,只是一早就把秋毫司中所有职位的月例价钱默默记下。
昨夜他已经和母亲将升迁可能扩增的银钱均摊入月内,若升官顺利,做个令长,总算是缓解了些窘困的状况,但离发达还差得远。
午后,陆棠打着呵欠往秋毫司走,却瞥见沈鹤霜从秋毫司中转出来,不动声色地观察过周围,行色匆匆,似乎是要去办什么要紧事。
陆棠心内生疑,又见沈鹤霜招呼了个同穿黑衣的男子,似是旧相识,二人不及见礼,三两句便出了闹市区,骑上各自的马。
他不及思索,鬼使神差地就牵了自己的坐骑来,朝二人离开的方向去。行了不久,终于能远远望见他们的背影,就在此时,陆棠感觉到周围有一些不对劲。
说不出具体是哪里有问题,陆棠竭力回忆着刚才看见的一切,试图挖掘自己见过又忘却的细节。没等他想起什么,一阵风自身后追随而来。
一只有力的手刀却已经砍上了陆棠肩头。对方武功极高,至少与沈鹤霜不相上下,陆棠才没有丝毫察觉。此刻他连忙勒马,下意识地要回头去看,下一秒,便失去了知觉。
一片混沌中,他才想起方才有几人总远远跟在沈鹤霜二人身后,陆棠一开始以为他们是同路人,却见后方几人藏头露尾,似是也怕被沈鹤霜发现。
眼下,应是他们也发现了陆棠,绕到了背后来。
但什么都来不及了。
丁蓬宣读完将陆棠任命为秋毫司东西四令长之一的最终决定,众人一片哗然。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坐这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先前的陆棠太不起眼,那些嘲弄过他的人此刻有些坐不稳椅子了。
司长笑吟吟地望向人群,要将任命状亲手交给陆棠。他喜欢陆棠这样勤劳有想法的年轻人,还能带来自己的朋友为秋毫司工作。
他想要培养一个人接替已经年老的副司长,陆棠这位故人之子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丁蓬知道,若上司知自己念旧,以后提拔时也会多多注意自己。毕竟谁都有需要人拉一把的时候,官场上有情有义或许比有才干更要紧。
可人群中空空如也,陆棠破天荒地旷了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丁蓬捏着委任状的手停在了空中,嘴唇气得发抖,把委任状狠狠地摔在地上,拂袖而去。
沈鹤霜策马向城北的见南峰去,到山脚下后,又任凭马跑了一段路,将马托付给路边的小店。
而普通客人不知的是,店门背面的右下角暗处,镌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弯嘴利爪、生动欲飞。这昭示着此处已是秘鹰门的领地。
半晌后,沈鹤霜跪在披着斗篷的男人面前,絮絮地禀报近况。
“好了,”不等沈鹤霜说完,斗篷男人一挥手坐回椅子,“多亏了你从中搅局,看来最近青云城里确实闹得不可开交,那个顾准辞要头疼好一阵了。”
“义父运筹帷幄。”沈鹤霜敬佩地望着他。
“很不错,对了,听鹰使说,你认识了秋毫司中的一个年轻人?”被唤作义父的男人似乎对陆棠很感兴趣,“他像是个可造之才。”
“不……”沈鹤霜下意识地反驳道,“他这次大约是走运。”
“是吗,”男人拖长了尾音,“总之你可以和他保持一定的关系,丁蓬那家伙我挺了解的,既然陆棠有功,他就一定会给予相应的奖赏。”
“是,丁司长还让我问您好。”沈鹤霜乖巧地转述。
“好啊,好啊。相识那么久,饶是我和他算志趣相投,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他也只知道我掌管着江湖中的某个神秘门派而已。”男人掸了掸已足够干净的斗篷。
被沈鹤霜唤作义父的人曾被唤作沈石拂,如今,他只让人喊他沈鹰。鹰者,桀骜不驯、如电如箭、恩仇必了、永不低头。
“义父要成大事,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沈鹤霜顺势接道。
“小霜啊,其实说心里话,义父有时候怀疑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值得。我割断了和旧交们的所有联系,处心积虑地从青云城开始布局,一点点搅乱时局。而你……”男人一面感慨,一面默默观察着沈鹤霜的神色。
沈鹤霜机灵地打断了义父,没让他说下去:“鹤霜感念义父收留教养,没有您便没有如今的我。”
斗篷男人一改先前的愁容,赞许地笑了笑:“霜儿是个明大理的人。想起你六岁的时候,我初次安排你独自出山替我探查情报,一晃好多年,现在你也是一只能独当一面的小鹰了。”
“如今义父的鹰使驯养得极好,再不需要鹤霜做这些事了。”沈鹤霜的语调渐低。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但你现在的大任未卸,揽梦国昏君掌政,想他当年登基,本就不义,我们秘鹰门肩负着力挽狂澜的重任!”男人扬手。
“是,还要谢过义父,昏君身上尚有鹤霜的家仇未报。那些沐猴而冠的皇族人全都该死!”沈鹤霜想起了另一些事,目光锐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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