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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刘凯辉左手撑着墙壁,右手叉着腰,两脚交叉站着,一脸不耐烦地盯着门。
我走过去,门刚好开了。陈俊生英俊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他显然为我们的突然造访感到吃惊,结结巴巴地问了我们的来意。刘凯辉直截了当地表明想让他的女友接受询问。
“噢,她正在洗澡呢!”陈俊生解释道。
“我们不妨等等。”
年轻人露出为难的神色:“什么事啊,明天问不行吗?”
“最好能在今晚。”
“可她有点不舒服——”
“不要和我谈条件,”刘凯辉的语气变得强硬,“我没有让她亲自下去已经难能可贵了,你难道非要拒绝我的好意?”
“好吧,请你们等一会儿。”陈俊生妥协了,随后“啪”的一声关上门。
“操!”刘凯辉骂道。
“警官,需要我在场吗?”我问他。
“最好在,我不喜欢单独行动——”他忿忿道,随即补充说,“福尔摩斯不总是带着华生吗?”
“可我不是医生,宋先生才是。”我揶揄道。
“那还不如我自个儿来!搞不好被他暗杀了!”他没好气地答道。
我背过身去暗自发笑。
三楼的走廊明显要比二楼的亮堂,没有那种阴森感。我不禁陷入了遐想:要是住在三楼多好,每天就能和袁依梦打照面了。
正想着,身后的门开了,传来袁依梦轻灵的声音:“噢,刘警官,你咋上来了?”
我内心一紧,迟疑着是否转过去。
“我就不能上来吗?”听得出刘凯辉正在气头上。
“行啊!”袁依梦笑道,“刘警官既然来了,不进来喝杯茶吗?”
我一震。
“哼,盛情难却,只好有劳袁小姐了!”他还真进去了。
“呵呵呵!”只听她在发笑,“咦,那不是齐先生吗?你不想喝杯茶吗?”
我转过去,见她笑盈盈地望着我,心一下子软了,缓缓地走到她跟前。
“袁小姐真有此意?”
她美目流盼,桃腮带笑,似乎早就忘了之前的不快:“难道还有假?你不来我可要关门了——”
“别关,我来就是了。”我笑嘻嘻地走进去。
刘凯辉站在房子中央,在和林老太交谈着什么,对我的到来熟视无睹。
“……林女士,很抱歉,我们没能在第一时间抓获凶手——”
“没关系的。”
“但是从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林老太瞥了一眼我和袁依梦,问他:“凶手是这里的客人吗?”
“很大可能是。”
林老太捋着斑白的头发——她的头发看起来很蓬松,似乎一碰就能掉:“你就那么肯定?”
“方圆几里内都没有人居住,因此很容易把范围圈定在客人当中。”刘凯辉踱了几步,“何况知道你有钻石的也就这些客人。”
林老太撑着脑袋,勉强哼了一声。
“我给你们沏两杯茶吧!”袁依梦从我身后串出来,像个兔子似的走到桌前,上面摆放着茶具。
“不用了,袁小姐,我们很快就走了。”刘凯辉说道。
“这一来就要走,哪有这样的!喝点茶也不打紧吧。”她弓着身子摆弄着茶具。
我注视着她白皙纤细的手利索地夹着茶叶,微微有些出神。
“对了,警官,钻石你们可查到了?”林老太投来期待的目光。
“钻石?你不提我还忘了呢!相比谋杀,我几乎没去寻找它的下落——”刘凯辉尴尬地捋着稀疏的头发,“不过这你不用担心,等我们抓获了凶手,钻石自然而然就找到了。”
“我怀疑有人知道我的保险柜的密码——”
“砰”的一声,袁依梦不小心碰倒了茶杯,她赶紧把它立起来,继续沏茶。
“密码?”刘凯辉强调道,“这——不是不可能。”
我顺着林老太的目光落在袁依梦身上,她背对着我们,但我能看见她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你怀疑你的密码被人窃取了?”刘凯辉一脸狐疑。
林老太从袁依梦身上收回视线,咽了口唾沫,接着把王丽洋的可疑行径转述给他。
刘凯辉不露声色地听完,捏着下唇,沉吟道:“竟有这回事——”
“警官,请用茶!”袁依梦蓦地转过身,两手各端着一个茶杯,款款地走来——她似乎恢复了镇定。
“不了,谢谢!”他推辞道,大步走向门口,“女士,那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的!”林老太在他身后嚷道。
“齐先生,你最好不要喝茶了,现在可不是时候!”他的脚已经跨出了门。
我凝视着他干瘦的背影,稍加思忖,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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