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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咋回事儿？齐先生，听说你要找我？”
“是刘警官要找你，小姐。”我解释道，同时猜测她有点畏惧刘凯辉，因此转而向我求证此事。
她怯生生地望了刘凯辉一眼，身子却保持原来的方向：“有事么，警官？”
刘凯辉正要去找王茜，经她一问，不禁犹豫了，眼睛直瞅着她的鞋子。
王茜害臊地把脚一缩，垂着眼皮，显得忸怩不安。
“我看要不先问王小姐吧，警官。把人家冻着了也不好。”我建议。
“行吧，”刘凯辉同意了，“那去哪儿呢？我的房间行不——”
“你们要问啥？不能在这儿问吗？”她急躁地跺跺脚。
“请你记住，我是警察，是来查案的，不是特意来向你征求对旅馆的建议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女大学生怔住了，脸颊飘过一层红晕，“好吧，我和我男友说说去！”
一刻钟后，王茜才姗姗来迟，带来一阵沐浴后的清香。
为了不让她过分拘束，刘凯辉决定让我询问，而他在一旁假装打游戏。我瞅了一眼，他已经点开了王者荣耀的界面。
王茜经我的要求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王小姐，你的病好些了吗？”我问。
“嗯——怎么说呢，我的感冒一直都没好。”
“不吃点药？”
“吃过了。可是没啥效果。”
没有提及案情，让她感到略微放松。
“我以前感冒睡上个三天三夜，它就自然好了，哪还吃什么药！”
她抿嘴一笑：“我的身体可比不上你！”
“没有没有，”我推诿着，“这样，今晚找你过来呢，是想问你一点事情。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紧张。”
她收住了笑容，正了正身子。
我要求她把那天晚上回旅馆的过程复述一遍。
刘凯辉斜着眼瞧她。
“……我不是肚子不舒服吗？然后就回来上厕所了，没有去吃饭。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径直上了三楼，回房间后再也没出来，直到有人发现了——发现了那具尸体，我才出房间去瞧的。”王茜喃喃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到的那串脚步声吗？”
她沉思片刻，点点头。
“这才是我们今天谈话的重点——”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王小姐，我估计你在上楼的途中看到了某位客人。”
她浑身不自在，目光避开我转向别处。
刘凯辉直勾勾地盯着她。游戏早已退出来了。
“我没看见任何人。”她仿佛对着空气说话。
“我不信。”
她朝我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王小姐，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仍不愿与我们合作吗？我想，只要你肯告诉我们哪怕一点实情，都有助于我们抓获凶手——”
“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她有点歇斯底里。
刘凯辉按捺不住了，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你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
王茜陡然一震，两片薄唇张成o形。
“你如果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那我们也没有插手的必要。小姑娘，你以为凶手会就此罢休吗？我郑重地告诉你，不会的，没有到最后稳操胜券，他是不会罢手的。因为有人还掌握着他的犯罪行踪，他必须将她清除，以达到无后顾之忧，才有可能罢手。而这个掌握他行踪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你了！”
刘凯辉点燃一根烟，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放，继续道：“我不是恫吓你，凭我这么多年的从警经验，这种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这是一桩典型的密室杀人案，而此类凶手以拥有超凡的智商和强大的心理素质著称，他们能杀人于无形，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容地应对警方的调查。如果遇上平庸的警察，这类案子极有可能演变为死案，到最后无法抓获真凶，警察会选择一个替罪羊来交差。为了结案，他们也是万不得已。我绝不是危言耸听。我之所以亲自接手这件案子，不让你们报警，并非贪功，而是出于实际情况考虑。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是切身经历了这起谋杀案的人，掌握的情况肯定比派来的警察要详细，因此调查起来会得心应手。一旦让上面插足，那一切就会变得复杂，他们不仅会重走一遍我走过的程序，还会不择手段地逼问你，使你招供。相比之下，小姑娘，我所采取的方法是否温和得多呢？”他弹了弹烟灰，审视着对方。
见王茜的信心微微有些动摇，他趁热打铁：“这个凶手很狡猾，依我看，这是他精心布置的成果。无论从时间、地点还是作案方式，他都运用得恰到好处，使人根本怀疑不到他——也就是说，他只需一如既往地生活着，每天起床、吃饭、散步、与众人打招呼，就不会招致怀疑，因为他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王小姐，我问你，你所接触的客人当中，有这样的人吗？”
王茜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胸口，垂下的头发完全盖住了脸——她显然陷入了思想斗争。
我感到心急如焚。
刘凯辉不耐烦地盯着墙上的时钟。
短暂的沉寂，她抬起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我说吧——”
我屏住了呼吸。
“或许我说了你们不会相信的，”她怯生生地看着我们，“其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我看到的那人是王丽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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