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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步出梅园,寻思着去哪吃饭,立刻被人挡住去路。
永思与云思二人齐齐朝赵嘉栩弯腰行了全礼。
永思道,“是我跟云思愚钝,竟然不知二表哥身份。”
云思先一步直起身子,被永思按住了头。永思一松手,云思又直了起来,甚至往旁边移了两步,不满道,“二表哥又不是旁人啦。”
永思皱眉。
云思则不拘泥于此,笑道,“我方才跟永思在离开的路上才想通二表嫂话里的意思,于是又折了回来,等人都走的七七八八才特来求证的。”
赵嘉栩托着永思的手臂,“你玉琼表姐都没看出,被你俩看出了。”
永思的眼睛倏尔亮了起来,欣喜溢于脸上,“二表哥……你真是……”
云思整个人已经傻掉了,猜是猜出来了,可当真相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时,还是被震惊到了
孟忍冬打了个响指,道,“真的假不了。”
云思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许许许许……恪。”
孟忍冬拇指食指捏住,在嘴边做了个缝合的手势,云思立刻紧闭嘴巴,点了点头,眼睛亮若星辰。
赵嘉栩道,“正巧我跟你们表嫂不知去哪吃,你们可有想吃的东西。”
永思明白这是赵嘉栩在喊自己一起吃饭,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想说些客气话。云思却在一旁道,“我知道我知道,问我可算问对人了。”
永思干笑着摇了摇头,孟忍冬笑出声来,道,“那带路吧。”
四人去了一家名叫“食之味”的饭馆,门面小,远离闹市,门口种了些竹子。
“这里的八宝珍珠鸭可谓一绝。”云思一脚跨进饭馆内。
出门迎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见到云思,原本一张笑脸也变成了臭脸。
“你怎么来了。”
云思一脸理所当然,“我来吃饭啊。”
少女将菜单往桌子上一拍,“赶紧点,点了赶紧吃,吃了赶紧走。”
云思拿过菜单,百思不得其解的叫道,“何皎皎,你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我招你惹你了。”
何皎皎生的唇红齿白,丹凤眼配着柳叶眉,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看着有些娇憨。
她道,“三天前不知道是谁弄丢了我的作业,害得老师罚我站了半节课。”
云思道,“那我不也陪你站了半节课嘛。”
何皎皎道,“谁要你陪啊!”
孟忍冬听出了个大概,约莫着是同班同学,互为冤家的戏路。她看他们还要吵很久,便从云思手里抽出菜单,推到永思跟前,道,“你想吃啥。”
永思将菜单又推回去,含笑道,“我与云思经常过来,他们家的松鼠鱼也很好吃。”
孟忍冬一边点头,一边打开菜单,又添了三个菜,一并递给何皎皎。
何皎皎虽在吵架,但菜单递过去的时候,她好像长了第三只眼睛,准确无误的接过,并转过头来对孟忍冬笑道,“姐姐您稍等。”复横眉冷对沈云思,“饿死你!”
说完抱着菜单一蹦一跳的进了后厨。
云思指着她的后脑勺,“何皎皎你等着……”
永思拉着云思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道,“她是姑娘家,你少说两句吧。”
云思接过水一饮而尽,“没半点姑娘家的样子,我看以后谁娶她谁倒霉……”
“哎哎哎……”孟忍冬连忙打岔,“饭不可以乱吃,话要想好在说,不然指不定谁倒霉呢。”
话音刚落,就又一只毽子稳稳的击中云思的的腰部,云思“哎呦”一声回过头去,见是别桌客人的小孩丢毽子丢失手了。
云思扶着腰后知后觉,永思当即有股不详预感。
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这顿饭吃的是妙趣横生。孟忍冬也更加了解了永思与云思兄弟二人与沈铎不睦的原因。他们的父亲排行第二,是个凡事都要让的主。他们的母亲在家也没有话语权,这就导致兄弟俩不论怎么被别人欺负,都没有人替他们打抱不平。永思沉稳,好多事便忍了。可云思不一样,他见不是他们的错,便会去找父亲理论,然都被父亲训斥,说他无容人之怀。久而久之,云思与父亲的矛盾越来越大,就不在找父亲说这些事。而就在三天前,沈铎毁了永思要在除夕夜送给爷爷的画,所以今天他看见沈铎那样对赵嘉栩,又诋毁许恪,才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
云思以茶代酒敬孟忍冬,道,“谢谢嫂嫂帮我跟哥哥出头。”
孟忍冬端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道,“只希望沈铎他能听进去你今天说的那番话。”
云思哼道,“他听不听得进去才不管我的事。”
话虽这么说,可从孟忍冬的视角来看,云思还是打心底的希望沈铎可以担起嫡长孙的责任,不要再游手好闲了。
这日过后,永思与云思俩兄弟与孟忍冬熟络起来,时常过来找孟忍玩。有时永思会向赵嘉栩请教作画的事情,两人一探讨就是半天。孟忍冬闲来无事就跟云思在旁下棋,这时孟忍冬才知道家宴那天沈歙指着的那副棋局正是云思的杰作。
时间一晃十来天就这么过去,赵嘉栩却忽然收到吕梁寄来的信件,原是范家已经提前赶往了镐京,比先前打听到的时间快了五天。回程的日子转瞬拉近,孟忍冬的心情骤然低落。永思与云思只当她舍不得应天,便极力邀请她下次还来。玉琼对于昌德发生的事情了解的要比前两位多,临别前隐约提到些量力而行的字眼,没有直说。倒是
几乎是回到昌德的第二天午后,赵嘉栩便与吕梁往镐京方向去了,此时距离除夕仅剩两天。
离别那天早晨,孟忍冬跟家人一起,一路送他出了昌德城外。东南向的风吹的在场每个人的衣袍猎猎作响赵嘉栩与众人一一告别,临到孟忍冬后,两人却相顾无言。
孟忍冬莞尔,脸上是强撑的笑意。“祝旗开得胜。”
赵嘉栩看着孟忍冬,只一字。
“好。”
孟忍冬抬起手,刚刚触到赵嘉栩的衣角,他却已翻身上马,决绝,不带一丝犹豫。孟忍冬低头看了看指尖,尴尬的放下,不明白这莫名的心慌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队伍越走越远,隐没进山林之中,孟忍冬收回视线,搀扶着陈淑淑往回走。她们的马车停在城内。才刚行不到百步,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忍冬!”
孟忍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回过头去,中间赵嘉栩一人一骑,飞奔而来。孟忍冬再忍不住自己心里的酸意,甩开陈淑淑的手臂朝赵嘉栩跑去。
两人于冬日寒风中抱了满怀。
赵嘉栩的声音近在耳边。
“我不想丢下你一人。”
“可……”孟忍冬只觉得鼻尖酸意更甚,眼泪随即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滑进领子里,冰冰凉凉。
“随我去镐京吧。”赵嘉栩道。
孟忍冬缓缓松开赵嘉栩,往后退了两步,擦了擦眼泪。
“我不去。”没等赵嘉栩回答,她继续道,“这段时间以来,好像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经历分别。严如与严颜的分别,严颜与江思邈的分别,我与应天的分别,现在终于要迎来我跟你的分别了。”
她抬手理了理赵嘉栩的衣襟,“我想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分别,本来觉得天大地大的,能够自由自在的该多好。可现在我才明白,越是向往自由的人,心里的羁绊就越深。因为只有漂泊惯了的人才会渴望回家。所以我不要做你心里的羁绊,我要做你的向往。”
赵嘉栩道,“你……何时有的这种想法?”
“方才。”
“方才?”
“是。”孟忍冬道,“因为当看着你离开的那么决绝,就好像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我要接替下你的责任,保护好我们的爹娘,保护好这个家。而儿女情长只是暂时,来日方长才是我所希望的。”
“万一遇上危险……”
“一样的。”孟忍冬莞尔,“不论是我去镐京还是留在昌德,该来的危险总该来的。若昌德不幸沦陷,而我因为离开昌德有幸活了下来,这于我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所以我更不能走了,而你一定要记得我在等你,不论时间地点距离如何改变,我总会等你。”
赵嘉栩眼前升起一层雾气。
“不论时间、地点、距离如何改变……”
“不论时间、地点、距离如何改变。”
“你总会等我……”
“我总会等你。”孟忍冬坚定的握住他的手。
风又大了起来。
赵嘉栩翻身上马,白衣飞扬,孤身一人消失天际。远处是莽莽山林,狂风裹挟乌云,浩浩荡荡北上,将昌德的天空压的很低。孟忍冬在风里站了好久,见他没再回来,才微微扯起嘴角,只是一瞬,一股异样的恶心感顶上胸口,当下俯着身子干呕起来。
不远处的二凤见到这一幕,不知发生何事,连忙飞奔过来。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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