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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送给屋里的陈小桐一个死鱼脸,说:“你能不能,消停会……”
陈小桐回送她一个谄媚脸:“我也没想到,大师一看就得看一个小时……”
“陈小桐,你好像搞错了重点!”
“她没搞错重点,你这里风水,的确有问题。”
谈玄机收起了自己的罗盘,转头对尤婧婧说:“你的室友好像懂点风水。”
“她怎么可能懂风水,人家可是有正经工作的,才不会跟某些人似的,整天想通过怪力乱神致富发财。”
陈小桐眼角抽了抽,她现在的成分都被划分成“某些人”了么。
“那她是怎么在这屋里摆出一个双剑交魂格,煞气直冲向你房门的?”
尤靖靖疑惑:“双剑交魂格?别以为你鼓捣几个专业术语就能随便蒙人了啊。”
“她在客厅的两个角,摆了风水用的铜钱剑,用白纸包住,显然不想让你发现。两个剑头直直对着你的房门。双剑交魂,受煞气对冲的人,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必然死于非命,好在你是天煞孤星,克应不会那么快,不过到第四十九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逃得过。”
谈玄机把刚从客厅角落里翻出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这两东西都用白纸包着,两根红线缠着。
尤靖靖走上去把白纸撕开一看,是两把手掌大小的铜钱剑。
尤靖靖拿着这两把剑,脑子里“轰”地一响,变成了一片空白。
谈玄机继续问:“看得出来,你跟室友的关系不可能好,不过,她跟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你的命不可。”
尤靖靖完全没有头绪,“我跟她根本没什么交集,只是恰好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每天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句,‘恨’这个字,用得也太过分了。”
“好在及时找出来了这些东西,你最好问问她,摆得这么准,这个人是有两把刷子的。”
尤靖靖呆呆看着那两把铜钱剑,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先放这吧。”
陈小桐自然是不肯轻易放下这个难得的机会,继续拖着谈玄机的胳膊说道:“大师,你既然来了,赶紧看家里该请什么神摆什么符,才能让她有活干吧。”
谈玄机秉持着专业精神,耐心解释:“请神摆符纸大多都是骗人的,如果到了要请神摆符纸的地步,你这房子也住不了了。”
陈小桐都快要哭出声了,说道:“大师,你救救可怜的我们俩吧……”
谈玄机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躲了躲,说:“先把房间的床头位置摆开吧。”
他一路指挥,除了尤靖靖室友的房间不动,谈玄机只把床的方向换成南北朝向,把沙发伸出来的地方换到另一边,最后把鞋柜换了个方向,在门口做了个小玄关。
陈小桐觉得他这个随意摆一摆实在太简便了,弱弱地问:“这样就可以啦?大师,我们可以给钱,您能不能再专业点!”
谈玄机很肯定:“就这样可以啦,你给再多钱也就这么摆。”
尤靖靖也不相信,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随便敷衍两下,来糊弄我们的?都是你嘴里说的,又没法证明……”
谈玄机不多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牙签长的单只眼药水:“就看你敢不敢用了。”
激将法对尤靖靖向来特别有用,她拿过来撕开盖头,点进眼睛里。
眼前景象让尤靖靖大气都不敢喘了。
屋里不知怎么的稍微变暗了些,一条白烟织成的龙从门口灌入,盘旋在客厅里。
白龙发着光,把一些暗黑的烟雾全都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尤靖靖再揉了揉眼睛,龙就都不见了,一切恢复原状。
谈玄机问她:“看见了么?”
尤靖靖压抑了自己内心的惊喜,嘴硬回答:“幻觉而已。”
谈玄机嘴角挂起,向她解释:“风水除了跟磁场有关,就是跟这些看不见的气有关了,气无处不在地流动,气好的地方,风水就好,人自然就很舒服了,气不好的地方,人当然就倒霉,总是不顺利。”
陈小桐在后面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这种神秘力量的认同:“原来是这样。”
谈玄机摆弄完屋里的东西就离开了,也是个大忙人,陈小桐回公司继续替尤靖靖张罗新剧组的面试,尤靖靖下午去疗养院照顾了奶奶,回来看到玻璃茶几上的东西,脸上又布满了阴霾,她现在内心只希望室友根本不知道这个事。
晚上九点,扬诗语开门,就看见尤靖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旁开着一盏不太亮的暖黄灯,玻璃茶几上的发旧白纸打开,里面躺着两柄铜钱剑,不用多说,杨诗语知道她已经发现了。
杨诗语把钥匙放一旁,不打算装无辜,直接问:“你想怎么样?”
暖黄灯的角度将尤靖靖脸一大半照亮,一小半成为暗影,睫毛卷成一个微翘的模样,偶尔跟着眼睑扇动两下。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值得你用这种法子,要害死我。”
杨诗语抱胸,靠在墙壁上,微微仰着头:“你觉得,你很好么?”
尤靖靖如鲠在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住在一起都一年了,你出去,回来,连个招呼都不会打,我第一次叫朋友回来吃火锅,你看都没看一眼就回房间。你知道我是哪里人么?你知道我换工作了么?你对人冷冰冰的,搞得这个屋里也冷冰冰的,你真的觉得你很好么?”
她不好,很不好。
尤靖靖小时候,是有朋友的,小学交的第一个朋友,不知为什么期中考试前得白血病走了,第二个朋友,没多久失踪了,后来,她就没有朋友,也不想交朋友了。
高中有人不信邪,非让她敞开心怀,她稍稍放下防备,这个不迷信的朋友莫名其妙遭遇车祸,于是从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刻开始,她连用热情和微笑对待每一个遇到的人都做不到了。
人和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保持距离而亲密相处呢?
“我们住在一起一年多,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样住下去还有什么必要?”
尤靖靖有一万条理由可以解释,但是话到嘴边,都会化成无尽的沉默。
杨诗语看她没有对话的意思,双肩落下,侧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开门的时候停驻,补充道:“还有,说我要害死你也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那两把铜钱剑不过是想让你离开这里罢了。”
尤靖靖明白了,这个室友虽然不喜欢她,并没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意思,谈玄机弄错了。
“我会搬走的。”
昏暗中,尤靖靖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背对着她的杨诗语一愣,“随便你。”
“嘭”地一响,房门关了。
尤靖靖仍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两柄铜钱剑,在彻底安静的空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孤独的心跳。
经过谈玄机改造家里风水,好消息来得很快。一个叫《决斗宫廷》的剧组来消息说尤靖靖拿到了角色,虽然只是个网剧,她好歹成为了女配二号,饰演女主的妹妹。
首款打过来以后,尤奶奶未来三个月的疗养费也有了保障。
早上9点,盛天经济公司里,尤靖靖找陈小桐拿剧本,前台告诉她陈小桐在老板办公室。
她找到三楼老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实,里头传来老板高昂的训话声。
“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啊?尤靖靖最近的这个角色,都是人家剧组先联系我们试镜,你干什么去了?啊?”
老板的话音越来越严厉,话也说得越来越难听:“公司养你这么个闲人干什么?吃白饭的么?你手下就她一个艺人,几个月都联系不到一个活动,你能力差成这样好意思拿工资么?”
尤靖靖脑袋上的火一起,把老板办公室门一推,“嘭”地一声响,她挂着一种怪异的笑,踏进办公室里,吓得老板心一跳。
尤靖靖是公司还只有两三个人的时候被老板请进来的,属于公司元老级的人物,工作又确实努力肯干,任劳任怨,早期公司收入不稳定,经常搬家,她一个女生,都能搭把手帮忙搬几十斤的桌子。
虽然她一直没带来大收益,为人又不亲切。一方面因为情义,另一方面也是做给后面进来的艺人看,老板是不能把她踢走的。
她这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张嘴一点客气都不讲,“马老板,你今天是吃了炸药吧?”
马老板的心突地一跳,这个尤靖靖,平日里虽然不好相处,也懂得对老板礼让三分,唯一不能惹她生气,一惹得她冒火,她可六亲不认。
现在这状况,显然是着火了。
她那骂人的嗓子唱得老高,继续挂着笑说道:“吃了炸药躲到山里爆炸去,在人面前喷什么火呢?”
马老板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尽量保持着自己作为老板的威严,说道:“你怎么说话的。”
尤靖靖走到陈小桐身边,陈小桐跟孙子似的站在老板对面,悄悄扯了扯尤靖靖的衣服。
尤靖靖一扭身子甩开她的手,蹬了她一眼,继续对马老板笑着吊起嗓子说话:“我知道,您老厉害了呢,全公司就仰仗您一个人,靠喷人创造收益,喷得越狠钱越多,天下哪儿找您这么厉害的老板啊,马云都抵不上您一根手指头。”
马老板眉头下沉,她这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了,继续说下去只能是火上浇油,他稍稍放了放自己的架子,劝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我说得过分了点,但是我句句说的是在理的。我也是为她好,在媒体圈混,她这个工作态度肯定是不行的。”
尤靖靖笑得更开心,跟朵盛开的山茶花似的,说道:“以后啊,您有什么不满,跟我说,我来骂她,骂人这种小事,我比您在行,就不劳您的金口了。”
马老板被她噎到了底,只敢转向陈小桐,对她发号施令:“你反省反省,出去吧。”
两个人一出办公室,门一关,陈小桐一把楼上尤靖靖的肩:“女侠,感谢救命之恩。”
“你脑子又犯抽啦?”
“‘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欺负陈小桐,别人都不行’,我已深深感受到了你对我的内心深处的爱。”
尤靖靖伸手往里扇了扇,陈小桐凑过来,她捂着嘴巴在陈小桐耳边说了两个字:“走开。”
陈小桐“嗯~”地一声扭了扭,勾住她的手臂搂紧,又问道:“对了,你找我干嘛?”
“拿剧本啊,好不容易拿到一个角色,早点研究剧本也对得起这好不容易的机会啊。”
“在我抽屉里,走吧。”
陈小桐带尤靖靖去自己的办公桌,走到楼梯处,顺便提了一嘴:“你是不是该请谈大师吃个饭啊?”
尤靖靖仔细想了想,好像在认真考虑请谈玄机吃饭这个问题,她一停步,突然问:“陈小桐,你住哪儿啊?”
“不是吧,我当了你这么久的经纪人,你连我住哪儿都不知道。”
尤靖靖脑子里突然闯进了杨诗语那天晚上说的话,嘴里不自觉蹦出了一句:“对不起嘛。”
陈小桐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手敷上她的额头:“你没生病吧?不是你的风格啊……”
尤靖靖挡开她的手,说:“我想搬家,你那儿有还有地方么?”
陈小桐勾着脖子直往后缩,说出来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我跟我爸妈一块住呢,不太方便。”
“那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尤靖靖继续往下走,陈小桐追上她,继续劝道:“先别算了啊,我觉得你更要请谈大师吃个饭了,第一,他帮你看风水没收钱,我打听过了,他可贵了呢。第二,他看风水真的很有一套,说不定手里头有很多风水房,你可以找他租啊。”
“算了,我觉得他不正常,肯定图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你有什么让人家图的,财产?没有,美貌?一般,处子之身?”
尤靖靖一巴掌拍陈小桐脑袋上:“陈小桐你不挨两下,心里都不畅快是吧?”
陈小桐挤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嗔道:“我可是为你好。”
“请他吃饭的事,再说吧。”
看着尤靖靖这倔强的样子,陈小桐只能在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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