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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二号,谈家大宅里,早上谈玄机在爷爷的禅房坐想完毕,来到了餐桌旁,一眼就看到碗里的红鸡蛋,忽而焦虑和急躁就这么袭上心头。

    谈老爷子坐在主位,银白的头发闪闪发亮,金丝框老花镜,镜腿连着跟长长链子,颜色没那么闪亮,用的有些年头了。

    他本来翻着报纸,瞥了一眼年轻的孙子正呆呆看着红鸡蛋,视线转回报纸上,嘴里说道:“方嫂特意给你做的,你可得好好吃完。”

    谈玄机仍是看着那枚红鸡蛋发呆,感慨:“我已经24啦……”

    谈老爷子折开一页报纸,说道:“嗯,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经的。”

    “也就意味着,明年我就25了。”谈玄机眼睛从鸡蛋移到谈老爷子身上,唉声叹气,“25了,五五大煞,现在还没化。”

    谈老爷子气定神闲,只管看新闻,说道:“不还有一年么,你急什么。”

    “老爷子,只有一年了,要是这一年还不能搞定,我会死的。”

    “你不是找到了天煞孤星么。”

    谈玄机眉头的肌肉紧了紧:“她没答应嫁给我,我也没说是让她挡煞。”

    “那你得自己想办法,别人也帮不了你。”

    “那我说是用她来挡煞,她还能嫁给我么。”

    谈老爷子眉眼一抬,故意逗孙子玩似的回答:“只要那个人智商不够,我看行得通。”

    谈玄机不再同自己的爷爷打太极,拿起鸡蛋敲了敲,剥皮,塞进嘴里。

    餐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谈玄机拿出来一看,是陈小桐,嘴里猛地一吞,噎住了。

    他快速地锤着胸口,“嗯嗯”吞了好久,谈老爷子赶紧喊方嫂拿水,方嫂急急忙忙拿水过来,谈玄机咕噜咕噜喝光,赶在最后一秒前接通了电话。

    “喂。”

    对面没有立刻应答,停留了两秒,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我是尤靖靖。”

    谈玄机又喝了一口水,故作镇定地问道:“什么事?”

    “我拿到新角色了,多谢你。”

    “恭喜。”

    “陈小桐让我请你吃饭,你有空么。”

    旁边谈老爷子和方嫂满眼关切,等着他继续回答。

    “有,什么时候,几点?”

    “中午十二点,市里的云水谣。”

    “没问题。”

    “好,到时候见。”

    他们的对话简洁得过分,谈玄机挂了以后,嘴角不禁往上扬了起来,向他爷爷提了一下眉,有些得意忘形:“老爷子,你孙儿我,可能真的有救。”

    谈老爷子抻了抻手上的报纸,叹气道:“但愿如此。”

    中午十二点,云水谣雅间,这雅间面积不大,没有窗,四周漆黑。

    房间天花板中央吊下一盏射灯,将圆桌中心的花岗岩照得白亮,三个人围坐在圆桌旁,一言不发地等菜。

    陈小桐看了看左边,尤靖靖刷着手机,看了看右边,谈玄机好像在闭眼入定,她终于受不了这种死气沉沉的诡异氛围,率先打破沉默:“那个,谈大师,靖靖最近想找房子搬家,你推荐个好地方呗。”

    谈玄机睁开眼,想起上次在尤靖靖家找到的两把铜钱剑,问道:“搬家?上次的事,你室友怎么解释的。”

    “她只是想让我搬走而已,估计是找了个假的风水先生,摆错了吧。”

    “摆得那么准确,我看不像是摆错的。”

    “反正我搬走就是了,不想惹是非。”尤靖靖觉得陈小桐这一轮助攻,自己的开场白已经酝酿得足够了,她试探着问谈玄机:“听说你,很贵?”

    谈玄机秒然间明白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直接回答:“你想找房子,我手上就有风水最好的房子。”

    尤靖靖心里一喜,问道:“在哪?”

    “我家。”

    尤靖靖顿时就没了兴趣,碎碎道:“说了等于没说。”

    “有哪里的房子会比风水先生自己家里的房子风水更好?”

    尤靖靖双手撑在桌上,脸凑向前进入射灯的明光,她微眯着眼问道:“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非得找我结婚?”

    “因为——”

    谈玄机拖长了尾音,思索着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出生于术数世家,早在出生的那一天,他们家老爷子,他的亲爷爷就给他算过一卦,命里注定他活不过25岁,五本是煞,五五相交对他而言就是大煞之期。

    为解这个煞,他爸他妈把所有命理风水相关的古籍搜罗了个遍,花大价钱从别的门派打听各类化煞之法,结果都是查无此术。

    只有他爷爷提过一次,如果能娶一个天煞孤星,孤星克夫,可以靠风水化解,夫妻命理相系,大煞的劫也能靠她挡过,只是她挡过以后会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谈家玄法也有,医法也有,钱也有,要是她瘸了瞎了残疾了,谈家养她一辈子总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他们家很早开始,就特别注意下至八岁,上至四十八岁的女人命盘,后来社会开放了,男人的命盘家里也没放过。

    现在如果实话实说,对方肯定就不会搭理他了,如果不说实话,等于要瞒一辈子,留下了个隐患。

    “因为我们命理相合,八字完美相配,你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煞星,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跟我结婚了。”

    谈玄机说着,眼睛一直看着尤靖靖,一分一秒都不敢移开,生怕一个躲闪,让她看出了破绽。

    “你不是说我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克夫克子么,你也不怕我把你给克死?”

    “你克不到我。”

    “为什么?”

    谈玄机按下了桌子上的服务铃,服务员进来,他吩咐:“我要一瓶绿茶,一瓶芒果汁和一罐可乐。”

    服务员按照他的要求,把东西都送了进来。

    谈玄机把绿茶打开,看了一眼,盖子放在尤靖靖面前,接着把芒果汁瓶盖拧开,可乐的拉环拉出来,一字摆在她眼前,尤靖靖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陈小桐凑上来一看,眼睛瞪得更大,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两个盖子加一个拉环上,全写了“再来一瓶”。

    “我从小有运星加持,还有爷爷修佛送给我的罗汉护法,你克不死我。”

    陈小桐抱拳:“厉害,厉害。”她肩膀往尤靖靖肩膀轻轻一靠,小声说:“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这种技能,买彩票都能发财致富了。”

    尤靖靖嘘声啐她:“你闭嘴。”

    陈小桐小奴才似的“??钡匾簧??说阶约何蛔由献?谩

    “你还是说你收多少钱吧,我跟你婚姻观不同,我觉得结婚就要跟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八字很合的人。我还是花钱请你看风水比较合适。”

    谈玄机不同她辩驳婚姻之道,不能就地拿下,那就长期抗战:

    “你让你经纪人找几个住处,下周抽一天时间出来,我帮你看房子吧。钱就不必了,相识就是缘分,何必那么计较。”

    说着,服务员已经把菜都端了上来,陈小桐从看到北京烤鸭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离开过。

    尤靖靖差点就能笑出来,说起来她跟陈小桐的口味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相近,她也很喜欢吃这道菜,只是女演员为了上镜,总要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平时她吃肉都比较克制。

    陈小桐卷好一块鸭,依照惯例先递给了尤靖靖,尤靖靖拿着咬了一口,真香。

    这一顿饭吃得也算愉快,尤靖靖请完客,大家各自回家,只是她一开家门,家里居然变了个样。

    长沙发被翻了个个儿,抱枕、水壶、杯子全都碎到了地上,杨诗语躺在茶几与沙发中间,嘴角肿成了青色,嘴巴不停地抖动。

    尤靖靖急忙跑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喂,喂?杨诗语,你怎么了?”

    杨诗语皱了皱眼眉,虚弱喊着:“报,报警。”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尤靖靖赶忙拿出手机报警,又喊了救护车,看着这一片狼藉,心里顿时变得七上八下。

    警察没多久就到了现场,他们看了看屋里的杂乱,问尤靖靖:“你先看看丢了什么东西?”

    尤靖靖仔细翻了翻客厅,虽然乱,该在的东西却都还在,不过客厅里他们一般也不会放什么贵重物品。

    她又翻了翻房间里面,也是被人弄得乱七八糟,可是就连自己随手放在抽屉,她奶奶留给她的一对金耳环都还在。

    这连入室盗窃都算不上,一群人进来把家里翻乱然后就走掉了?

    尤靖靖回到客厅,捏紧了手回答警察:“没,好像什么都没丢。”

    警察们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能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般的入室抢劫总得拿点有价值的东西出去,这种跑到人家里来乱翻一气的还真的从来没见过。

    “你们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警察继续问尤靖靖。

    尤靖靖摇了摇头,算起来,她唯一得罪的人是杨诗语,而杨诗语被闯进来的人打得进医院了。

    警察在她身上找不到线索,只能安慰:“别担心,我们回去看看路口的监控录像,会找到犯人的。”

    尤靖靖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

    警察回警局查监控录像,尤靖靖突然想起了谈玄机,忽而感觉一阵凉意迎头盖下,立刻打了电话给他,开口就喊了一嗓子:“你给我摆的风水,不会对我室友不利吧?”

    谈玄机正在公司见客人,她这么一喊,客人都能把她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谈玄机捂着听筒对客人表示抱歉,走到办公室外的阳台上,对她说:“害人是要损德遭报应的,你觉得我可能做这种事,损自己的德么?”

    尤靖靖心里更慌了,那究竟是什么人入室不抢劫?

    她打电话突然这么问一下,谈玄机也猜到肯定是出事了,马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里突然来了贼,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还把我室友给打了,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谈玄机喉咙一哽,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立马告诉她:“你先问问你室友什么情况,给我个地址,我待会就来。”

    尤靖靖挂了谈玄机的电话以后,把家里锁了,打车赶赴医院。

    病房里,杨诗语已经醒了过来,她坐在病床上,捧着一个马克杯,现在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些。

    尤靖靖坐到病床旁,关心问道:“你好些了么?”

    “那些人,是来找你的。”

    杨诗语这么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尤靖靖背脊刷过一层凉意。

    “他们问你在不在,五个人进来把家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还……”杨诗语吭吭两声,哭了出来,眼泪豆子直往外滚,“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

    尤靖靖既难过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真的没干什么……我不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

    杨诗语看着手里的马克杯,吸了两下鼻子,语气隐隐发起了怒:“你不用搬了,我搬走。”

    尤靖靖心里咚一下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屈了许久,只能说出一声:“对不起。”

    杨诗语闷闷地哭着,呆呆看着手里的马克杯。

    这里正沉默着,谈玄机急匆匆赶到病房里,扶着门喘了好几口气,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尤靖靖正坐在病床边,不用想就知道床上的人是她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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