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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谦一动作缓慢，不想配合：“躲去哪？”
叶燃的房间虽然是行政套房，但没有非常私密的空间，万一邓卿卿进来了，肯定一眼就看见。叶燃抓耳挠腮，疯狂想办法，然后一眼看中了更衣室。
“更衣室！更衣室！”
叶燃恨不得一脚把方谦一揣进更衣室，看他步履缓慢地挪进去更是头顶都急冒烟了。
“老板你就先在里面待一会儿，一会儿邓卿卿走了你再出来。千万别出声！”
“……”方谦一不情不愿，“明明是正经谈恋爱，为什么搞得好像偷情一样。”
“什么偷情！这叫因地制宜！特事特办！”
叶燃砰地一声把更衣室的门关死，方谦一在里面没了声音，她才稍微安心，胡乱揉了揉被亲红的脸和嘴巴，去开了门。
“怎么这么久啊？你睡觉来着？”邓卿卿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你刚刚看电视了？我在隔壁老是感觉你这屋好像有人在说话。”
“听错了吧？”叶燃心虚但声音不虚，生硬转移话题，“你是来找我去吃饭的？”
“对啊，你老板去会旧情人了，把你托付给我和马哥了。”邓卿卿道，“走吧，下去吃饭。吃串串去。马哥找了个苍蝇小馆，据说特别地道。”
“好，那你等我下！”
叶燃动作麻利地把门关上，刚想要进屋的邓卿卿愣住：“？？？咋还把我关门外了？？？”
房间里面，叶燃小跑到更衣室，被藏在里面的方大老板一把搂进私密的空间。
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我没去会旧情人。”
“我知道，”叶燃羞得脸烫，眼睛却不舍得离开他，小声叮嘱着，“我这就要下去吃饭了，等一下你自己走，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嗯，晚上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方谦一眼神如狼似虎，“记得等我。”
叶燃被盯得发憷，颤颤悠悠地回答：“嗯。”
——
叶燃觉得马星洋绝了，人肉gps导航，即便是到了四川这种地界，照样能分得清东西南北，而且哪有什么好吃的门清儿，本来是一口纯正的京腔，进到川渝宝地，也能搞两句地道的四川话。
他们三个人此时就围坐在马星洋找的露天小馆子的破桌子前，畅饮啤酒，畅快撸串。
酒过三巡，邓卿卿嗨得都开始行酒令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哈！”
不知为什么，过了一瞬，她又悲从中来，感叹万分：“哎，李白是个妙人啊，潇洒之人方知我心，以前的我哪能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都是命啊……”
接着她又自言自语唱道：“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要把这枷锁身上带，为何要让这凡事心里扰！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世人皆皆看不穿呐，唯我苦苦在人间呦~！”
“呵，邓律师这是怎么了？”马星洋在一旁撸了个串，对叶燃笑着问，“怎么这么听起来，好像还挺有故事的。”
“哈哈，过去了过去了，都付笑谈中了。”邓卿卿眼里闪烁点点，忽然举起酒杯，对叶燃说道，“燃燃，真的，我和你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而且一直都是工作上的往来，但是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谢你，和熙这个项目，如果没有你，我一万个中不上，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真的太需要这个项目了。”
叶燃喝到微醺，摆手开怀大笑：“害，这算个啥，都是你我点子正，赶上和熙缺钱，才让我有机会聘你。我以前也经常受人照拂，也该回馈社会了。”
邓卿卿酒力不佳，已经开始大舌头了：“嗯！这个道理我懂，好人有好报嘛！”
“为了我们的福报！来！干了！”邓卿卿提议，马星洋和叶燃跟上，三人碰杯，邓卿卿仰着脖子喝得一干二净，完了之后还用手擦了擦嘴，吧唧了几下。
叶燃在一旁观察状态，小声对马星洋说：“星洋哥，我怎么感觉邓律师好像是喝大了？”
马星洋道：“我感觉也是。”
正在此时，邓卿卿手机微信响了，她定睛一看，笑的跳了起来：“哎呦我去！花生豆初选晋级了？！微博也有超话了？？”
“是吗？”
叶燃也激动了，她赶紧打开微信，她和花生豆的四人小群，小生在群里已经发了一段长长的报喜信息。
【叶总，邓律师！我们今晚过了初选晋级了！评委老师们说了我们很多缺点，但也给了我们很多鼓励，最后给了我们b班的名次！新来的南生姐姐非常细心，一直在鼓励我们、照顾我们，她还超级会编头发和化妆！小可姐姐也来探班过一次，给我们做了好多好吃的小零食！我和姐姐知道叶总和邓律师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们，我们一定会加油的！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姐姐对我们的厚爱！！】
“太乖了这孩子！”
叶燃有种老母亲养成乖孩子的幸福感，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在群里发了段语音：
【宝贝们加油！有努力就有收获！你们的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费！我也不允许它白费！宝贝放心飞！我和邓律师豁出命也要捧红你们！】
邓卿卿也在群里喊麦：【小花小生你们两个给老子冲！！！你们这么年轻，有无数可能，你们比任何人都强！！你们就是明日巨星！！！下次就是a班！！！然后就杀入总决赛！！！c位出道！！！】
相比于邓卿卿和叶燃像是老父亲老母亲听到自己孩子考上大学了似的激动得要死要活，马星洋很淡定，他问叶燃：“什么事啊？让你们俩在这鬼哭狼嚎的。”
叶燃幸福得直咧嘴笑：“聚星签的艺人，今天选秀晋级了，微博上也有小水花了，我们俩就挺有成就感。”
马星洋点了点头：“我好像听?D?D说了一嘴，是‘艺路有你’那个综艺选秀吧？荣信传媒也投了的。”
“对，”叶燃道，“我还让?D哥帮忙走了个后门，所以估计两个小姑娘在训练营也没受什么委屈和排挤。这事儿之后我还得好好感谢他一下。”
“哎呀，就你操心，她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什么挑事的人，本本分分唱歌跳舞凭才艺吃饭，也受不了什么委屈。多余！”邓卿卿拿起旁边的啤酒瓶，像是喝水一样咕咚咕咚两口下肚，又开始撸串。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D?D又不是外人，都是同事，举手之劳帮下忙没什么大不了，你谢他反而有些见外。不过……”马星洋话锋一转，“小燃同学，聚星这个项目你会不会跟得太紧了？”他提醒道，“咱们是私募基金，最后一定会把股权卖了收回投资的，你和被投企业走得太近，粘合太紧，将来剥离资产的时候会很费心劳神。”
“不会的。叶燃很笃定，“老板跟我说了，只要我能救活聚星，他就不会清算它。”
“即便现在不清算，将来也要卖掉，不可能一直长期持有。”马星洋有自己的从业经验，“老方我也算跟了很多年，他的脾气套路我都熟悉。和熙下面之前一共投了五个项目，不是在烂尾就是在爆雷，他对这五个项目肯定早就有很成熟的想法，我猜大概率是想做成不良资产一起或者分别卖了。”
叶燃皱眉：“可聚星都是人，又没什么保值资产在里面……”
即便方谦一想卖，也没傻子会接盘啊。
“所以我猜他最初是想清算聚星的，然后把剩下四家还有点资产的卖了。”马星洋盘点剩余的四个项目，“那个兴科建筑，就是那个上市公司的壳，是这几个项目中唯一的一个上市公司，它的实际控制权还在和熙手里，我猜老方是想把这次丰城的产业园项目嵌套在里面，所以才会一直逼着券商来下现场，看有没有操作上的难度。”
“还有个良方制药，”马星洋道，“这个项目老方应该是打算做飞龙制药的时候把这个资产处理了，可惜后期老方和他们那边的二少爷汪飞龙闹掰了，这事儿后续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邓卿卿因为南生的事知道汪飞龙，不屑地白了一眼：“那个流氓，闹掰了就闹掰了，有什么值得投的。”
“大哥，”马星洋无奈道，“项目是项目，人是人，基金是要有投资收益的，我们再怎么横也有业绩压力的，后面还有无数投资人盯着呢，哪能和你开个小律所似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任性？”
邓卿卿毫不在乎地哼了哼，可叶燃心里却有点愧疚，方谦一怎么和汪飞龙闹掰的，她心理门清，她肯定要负主要责任，而且她还擅自做主把汪飞龙要整的人挖进了聚星，这事儿方谦一一直都是不支持态度，她都还没想好怎么和他坦白。
马星洋继续：“剩下两个项目，我也大概有了解，一个在日本，一个在台湾，好像还凑合，但据说也就是能自负盈亏不向基金伸手要钱而已，想上市拿个超额收益，那估计就和登天差不多难。”
“这五个项目，老方肯定是想早退早平安。”马星洋总结道，“所以小燃，你别插足太深，真的不好。你看我和?D?D，虽然都有各自负责的项目，但都不过多参与管理。这很牵扯精力，到时候退出，还很可能舍不得。”
“可现在oa都加了燃燃和我进流程了，都已经参与深度管理了，想抽身也不好搞吧？”邓卿卿说。
马星洋不敢置信：“什么？你们俩都加到聚星oa流程上去了？？？这事老方知道吗？？？小燃你这是违规操作你知道吗？？？”
“我知道。”叶燃面无表情地拨弄手中的竹签子。
“你知道还这么搞？？？”
“没办法，聚星缺人，”叶燃当初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未来可能承担的后果，“管理层岗位现在就剩一个财务的，其他全空，我必须得先填上刚需位置，后期等聚星缓过来了，我和邓律师自然会把位置退出来，找合适的人补坑。”
马星洋摇头：“太胡闹了，你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不会的。”叶燃道，“之前老板有跟我说过，把我的人事任免权放了，这样我在聚星任职没任何问题，然后我再在聚星层面聘任邓律师，相当于把聚星一部分法律事项外包给她，这个流程是完备没有瑕疵的。”
“有没有瑕疵你心知肚明，”马星洋道，“按我对老方的了解，他根本不会让你说这么多的话，直接判你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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