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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谦一哥，你怎么知道的？”
方谦一回答的顺溜：“有个朋友在医院工作，他跟我说的。”
呵呵，关键时候，大家都靠朋友打掩护。
叶燃不免又吐槽怼他：“那小方你这朋友也真是八卦，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要和你说。“
方谦一谦虚而客气：“哪里哪里，没有老板您人脉广。”
“……”叶燃被噎了个够呛。
好吧，终于体会了一把自己当老板被下属明服暗怼是种什么心情了。
方谦一当年没直接把叶燃开了真的是心态挺好的。
——
之后，服务员进包间上菜，有关荣信创始合伙人包养下属一掷千金后惨遭家暴的狗屁八卦终于算是结束了。叶燃开了席，领了一杯酒，因为都是涉世未深的男孩子们，她也不强求，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椰汁，意思意思就行。
可方谦一却没打算意思意思，全程陪同，叶燃喝多少，他就喝多少，一杯没躲，等到酒过三巡，大家开始挨个起身到叶燃面前给她敬酒时，他端着酒杯的手已经不稳了。
“不能喝就别喝。”叶燃皱眉看着方谦一。
他此时两腮泛着淡淡的浅红色，由于要装成年轻人，整个打扮也稚嫩了很多，加上醉眼朦胧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奶狗样儿，他吸了吸鼻子，还很倔强：“我酒量比以前好多了。”
“嗯，这说明了和我分手以后，你每天饮酒作乐，快乐的不行喽？”借着大家都不在他们俩附近，叶燃放肆地开始怼他。
“你就不能不每次仗着比我清醒就埋汰我？”方谦一埋怨道，“都跟你说了，即便我喝醉了，该记得事情也不会忘了的。”
叶燃哼了哼：“那你确定你真的有每一次都记得吗？”
“……”
方谦一沉默，他知道，有一次他记不得了。
记忆模糊于那次叶燃从丰城回北京照顾他，后面的就全是记忆片段，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他总感觉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如果我真的有记不得的事情，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方谦一，忘记是福，有些事情，不记得那么牢，是件好事，最起码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我把这个经验无偿分享给你。希望你好之为之。”叶燃举着高脚杯，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方谦一垂眸，缓缓道：“可对我而言，如果连记忆都要被强行抹去，那过去的这些日子，意义又在哪里？”
他说完，也一饮而尽。
国内喝红酒不像西方喝红酒，西方喝红酒，重在品尝滋味，国内喝红酒，其实还是重在参与。红酒后劲很大，方谦一这一大杯喝完，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他酒量是真的一般，平常都是有来有回，喝的比较慢，还能多喝点，今天喝的太急了，肯定撑不住，他放下高脚杯，自己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走，估计是要去吐。
其他几个小男生看这情况，连忙跟着去嘘寒问暖。唐沁则在一旁叹息：“哎，这孩子酒量是真的差啊！这才喝多少啊，就成这个熊样，这以后指定在金融圈混不开！”
孩子、孩子、孩子……
混不开、混不开、混不开……
叶燃神色复杂地看着唐沁：“这话你以后千万别说了。容易出事。”
唐沁：“？？？”
另一旁的男生也很嗟叹：“哎，可谦一哥真的很努力的，他们家在北京也没什么背景，就靠着自己努力考来北京的，日子紧巴得还要和别人合租房子。”
叶燃听不下去了：“打住，你们在说什么？？？“
“说谦一哥的家事啊，他跟我们说的，他虽然在国外留学，但是全靠自己努力得奖学金才能念完，然后回国也没拿过父母的一分钱，就是想在和庭正式入职，有份还不错的工作，攒点钱，娶老婆。“
“……”
叶燃被雷到无语凝噎。看来她是瞎了眼，最会演的肯定不是崔明帆，看看方谦一这表演功底，这张口胡来的能力，您不去演《涛生》男一男二男三都是屈才了好吧？！
要不是关系太紧张了不允许，她高低得给他在《无名》里争取个客串角色！
相信在座的各位实习生们，在他们日后的岁月里，发现了之前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其实就是他们口中八卦的那位合伙人，一定会给他们璀璨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目瞪口呆的一笔……
——
吃完了饭，大家都要打车回家。毕竟都是金融民工，没钱买车，也没那运气摇号中签。
叶燃是领导，肯定要把所有人都送走，自己才打车回去。
顺道她也十分好奇，装孙子装上瘾的方谦一，到底要回他哪套“和别人合租的房子”里？
方谦一也确实是喝多了，特别是红酒后劲很大，他倚着路灯，借着风醒醒酒，看着同事们一个一个挥手告别，然后上车。
叶燃双手环抱在胸前，凝视方谦一：“要我送你回家吗？小方同学？”
方谦一勉强撑住身子，态度还挺好：“那多谢老板了。”
“？？？”
这货还真是不要脸了。
对待不要脸的人，叶燃很有经验，就是要比他更不要脸。她索性说：“那好，你跟我说下你的地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和谁合租。”
“两对情侣，一对是隔壁学校的大学生，另一对是刚毕业的小夫妻。”
正当叶燃觉得方谦一胡言乱语的时候，他报出了一串地址，看着确实不是什么别墅区。
难道他真的和别人合租了？？？
算了，他这个状态，喝多了再出事，背锅的也是自己。叶燃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一辆车，真的把方谦一送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地址。
这小区是回迁房改造的，原来的老房主大多不在这里住了，所以就变成了合租房的天下。叶燃扶着方谦一，乘坐电梯，到了他所谓的家。
整个走廊贴满了劣质开锁和治疗性病的小广告，被搞得乌烟瘴气。房门口是电子锁，方谦一在她面前按了一串数字，门就开了。
开门以后，屋内更乱，三室一厅的格局，大厅是公共区域，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纸箱，方谦一的那个房间是三个卧室里最大的，朝南，有阳台。他领着叶燃，穿过杂物区，用密码开了里面卧室的门锁。
与外面的杂乱无章不同，方谦一的屋子，干净又冷清，和他其他住所的装修风格一样，有种淡淡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如果是别的同事，叶燃肯定觉得住在这里很正常，说不定放下人就走了。
可方谦一不一样，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她无法想象他的脑回路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会自降身价到这个程度，住和崔明帆差不多居住条件的房子。
是自我惩罚吗？
那他还是有够狠心的。
毕竟他之前的别墅，单层面积就有二百平，和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主卧，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方谦一跟叶燃说完，转身就因为视力模糊踢到了门边，发出“轰隆”一声。
“……”
“……”
“算了吧，你喝多了的样子，我都倒背如流了，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叶燃走出方谦一的房间，去了厨房。
厨房因为是公共区域，也没人愿意打扫，油烟机和台面上都附着着一层厚厚的油垢，地上垃圾堆得到处都是。叶燃打开橱柜，也没发现蜂蜜，更不知道方谦一有没有自己的热水壶，找寻失败后，她只能返回房间。
“你有烧水的壶吗？或者有现成的热水，还有蜂蜜？”
方谦一很实在：“没有，我刚搬来没几天。”
“如果你真的有朋友在医院，让他给你看看脑子吧，指定是有点毛病。”叶燃道。
方谦一乖巧地垂了垂眼：“好，那我回头约个号。”
“……”得，气死她算了。
“我其实想洗澡，浑身都是酒味，不洗澡，我没办法睡觉。”
哎，还是这个矫情病，夏天每天洗澡还可以理解，冬天有必要吗？？？这里可是北京，是北方！！
“那你去洗吧，我先回去了。”
方谦一抿了抿唇：“可以帮我一下吗？”
“？？？”叶燃震惊了，“帮你什么？？？”
总不会是帮你搓背吧？？？
“洗手间的门锁坏了，上次洗澡的时候，隔壁屋的女生冲进来了。”
“……so？”
“能帮我在外面看一下吗？我洗的很快。”
“……”
操，叶燃想骂脏话，让前女友送回家就算了，还让前女友替你把门，方谦一，你是奇葩吗？？？
但叶燃还是同情心作祟，又受不了方谦一醉酒后楚楚可怜的无辜眼，只能胡乱答应：“好啊好啊，你快点洗，我晚上还要回去看报告！谁有这个穷功夫和你耗着！”
“嗯。”
方谦一从房间里唯一的衣柜里拿出一套舒适的家居服，然后一件一件先把外衣脱下，又从门后拿出了自己装洗漱用品的小篮子，这举动彻底把叶燃逗乐了：“你这是哪里弄的洗澡篮子？装备还挺齐全。”
“季涵给我买的。”
那语气，像是在说我妈给我买的似的，竟然还有点小骄傲。
叶燃竖起大拇指：“说真的，季秘对你绝对是真爱，你就是说想吃屎，她也到处去找，喂给你的那种。”
叶燃埋汰方谦一的方法层出不穷，他哼了哼，大步走出卧室，走进洗手间，关门前还不忘叮嘱叶燃：“好好看住了。”
“知道了！赶紧洗！”
——
叶燃本以为方谦一说的太严重，没想到他还没进去多久，隔壁屋里就出来一个女生，连门都不敲就要直接闯进去。
叶燃连忙阻止：“哎，那啥，里面有人，在洗澡。”
“哦哦，”女生吐着舌头，“不好意思，没注意。”
她看叶燃在方谦一房间里，好奇问：“你是他女友？”
叶燃很肯定地回答：“不是。”
“哦……”这次女生的这个哦就有些玄妙了，带着钩子和一丝秒懂。
叶燃：“？？？”
“那我等会儿再来上厕所，”女生冲她眨眨眼，“你运气很好嘛，我这邻居除了高冷点，其他方面肯定都很厉害，要是有需要，我那边都有，不需要下楼买。”
叶燃满头黑线，她需要什么东西？？？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好不好！！
可她来不及解释她不是来和方谦一约炮的，那女生已经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叶燃十分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好开放，思想境界真是日新月异，她在思想上已经是老人了，可还没畅想完，就听见洗手间里面传来巨大的声响，“哐啷”一声，地动山摇的。
叶燃意识到不好，马上冲里面敲门：“方谦一，你没事吧？方谦一？”
方谦一没回答。
靠，就说喝醉酒了不能乱洗澡了！会加速血液循环导致头更晕的！
叶燃怕方谦一出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冲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某人，罗马雕塑般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地站在她面前。
那一瞬间，叶燃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奔腾到了头顶，再直冲鼻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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