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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见谁，不是跟着你的喜恶来的，而是根据项目来的，你不要让我觉得你不专业。”叶燃在警告方谦一，“《无名》项目是未来我要主推的项目，而崔明帆是《无名》目前拟定的男主角，希望你能明白它的重要性，如果你是和庭的实习生，从和庭领工资，就要遵从雇佣关系，这些应该不用我再跟你普及了吧？”
方谦一别过头去：“一天一百块钱的补助，有什么好领的？”
“那你别领了，合同也别签了。”叶燃拿起座机电话装作打内线，“我叫人力过来把你领走。”
“叶燃！”
方谦一陡然提高的声量对叶燃已经毫无攻击力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叶燃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正当绝望之时，却听到她对电话那头说：“你过来下，给新入职的同事安排一个工位。”
方谦一：“……”
心像是被人狠狠摔到地上，又被捡了起来吹了吹，方谦一看着叶燃，头一次感受到被别人左右命运的不安感。
唐沁很快就来办公室把人领走了，虽然她还沉浸在自己丧失独宠的氛围里，但叶燃吩咐的事情她不敢不完成。
可完成的好坏就另说了。
唐沁不知道方谦一的身份，打算欺负欺负这个“新人”：“公司现在没工位了，不然你先在茶水间凑合凑合吧。反正是实习生，你也干不了啥，过不了多久就离职了。”
“好。“方谦一没有反抗。
这就让唐沁很不爽了，她非得再说两句：“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跟叶总告状你就死定了！现在正式员工还有一些没有入职，那些工位都是留给他们的，我没给你穿小鞋！公司的安排肯定要优先正式员工，像你这种花里胡哨没有什么卵用的实习生，在茶水间工作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叶总有的时候来不及吃饭，还在茶水间边干活边吃饭呢！“
方谦一漫不经心地扫视茶水间的环境，虽然是茶水间，但有很多休息用的椅子桌子，一些简单的烹饪工具，比如微波炉、榨汁机、咖啡机、饮水机也是一应俱全。洗手的水池旁，有一张清洁列表，井然有序地排列了需要轮流打扫的保洁人员名单。
“叶燃她经常不按时吃饭吗？”方谦一问。
毕竟在以前，她明明很在意吃饭，而且胃口也很好。
“叶燃也是你叫的？！你得叫老板！或者叶总！”
“……”
“哎，不过说到这个，叶总也真是怪可怜的，”唐沁傻乎乎地很单纯，一句一句大实话地往外吐，“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咱们和庭的具体业务现在都是靠叶总一个人在撑着，小金总根本帮不上忙，更别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金总了，可叶总她总是没由来地不自信，觉得自己经验浅，很多事情都要反复斟酌好久之后才敢下决定，看的我老心疼了。”
唐沁说到这里，都要忍不住掉眼泪：“可叶总也没比我大几岁，每天压力那么大，觉都睡不好，饭也吃不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那是因为你比她经验还浅，当然帮不了她。”方谦一冷冷地打破唐沁忧桑的氛围。
唐沁怒目而视：“你这个大直男，不会说话就别说！难不成你这个二代能帮她？一看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添乱就不错了！”
“我的电脑在哪里领？”方谦一直接略过了唐沁的咆哮，“给我个电脑，很多事情，我确实能帮她，至少比你有用点。”
“你能帮叶总才有了鬼了，你excel都看不明白，k线图都不懂，财务报表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去谈合同、聊行业、判断项目优劣和风险。”
说归说，但唐沁还是给方谦一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那，你拿着用吧，反正也是旧电脑，打开个表格都困难，你帮我们打印打印文件得了，也不指望你干什么其他的活。”
方谦一无视唐沁的鄙夷，他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把电脑放在小桌子上，熟练地开机，直接切入电脑系统盘，屏幕变蓝，他果断输入了一堆连唐沁都看不懂的代码，然后切出来屏幕，进入主页面：“一般公司的电脑都是前面的人不会保养，放了太多无效文件在c盘，才影响系统速度，我刚刚看了下，这个电脑自带的内存还是很大的，足够跑模型的。”
唐沁咋舌：“啥？跑啥模型？你是搞it的？”
“我研究生念的是金融工程。跑模型是我念书时的日常。”方谦一在唐沁震惊的目光中淡定从容的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叶燃在看哪些项目了吗？我需要详细的资料才能帮她。”
——
其实叶燃在和庭当合伙人，最大的问题在于项目太多，她没那么多时间每个都详细去看，但又害怕沧海遗珠，错过什么优质的企业，所以每每都要加班到深夜。
更不用说除了正常的投资业务她要牵头负责，平日里和庭的日常运营也要她管，从租金物业水电消防到人事招聘部门周会团建外联，她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从业几年，也有了一些自己的人脉，很多事情还可以咨询“专家”。
和庭基金叶燃：【所以，我们是可以让员工先认缴出资，等到最后项目要上市的时候再实缴哈？我就跟你再确认下。】
jolin：【是】
jolin：【怎么婆婆妈妈的？我都说了好几遍了】
jolin：【我都做了多少个项目了？你能不能信我一下？】
和庭基金叶燃：【我倒不是不信你，我是不自信】
jolin：【对，我发现了，你不是对现在的股权架构不自信，你是对项目不自信，这个我帮不了你】
和庭基金叶燃：【哈哈，让你看出来了\/挠头.jpg】
jolin：【这项目要是真的投，我跟投】
和庭基金叶燃：【真的？你这么看好《无名》？】
jolin：【不是，我是觉得你运气不错，肯定没问题，而且我爸最近给我算命，说我要发一笔横财，我估计就要发在你身上】
叶燃：“……”
jolin：【不跟你说了，我去约会了】
之后连个拜拜都没有，何琼大小姐就再也没动静了。
人家回老家以后，天天和帅气的小哥哥约会，在朋友圈各种虐狗，看得叶燃心酸不已。
“哎，你这个大小姐脾气啊，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叶燃惆怅得锁了屏幕，继续埋头干活。
到了晚饭的饭点，秘书进来提醒叶燃，今天是实习生来工作的第一天，要不要一起请大家吃个饭，算是个小型欢迎爬梯。
叶燃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但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好位置了，咱们……”
秘书贴心道：“我刚刚已经在隔壁楼订好了包间，一共十个人，已经替您安排妥当了。”
“好的好的，多谢多谢。”
有秘书就是好啊，怪不得方谦一固定主秘就要指定季涵。
叶燃自己吃饭可以没点儿，但和大家吃饭一定要准时，她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屋，唐沁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叶总！他们都已经先去了，咱们赶紧走吧！”
去的路上，叶燃才想起来：“我是不是也没给你办过什么欢迎爬梯？”
唐沁道：“哎呀叶总，您忘了啊，我比您来公司还早呢，应该我们给您办，而且以前咱们公司可冷清了，小金总不管这些事，就没人管的。”她有点幸福地甜蜜道：“还好您来了，救我们于水火。”
不同于唐沁，叶燃心里此时想的却是当时她在和熙被并购的时候，荣信投资部给她办的欢迎爬梯，规格不知道比这个要高多少。而且，不得不承认，方谦一带领下的投资天团，各个都是挥之则战、战之能打、打之能胜的猛将，即便是跨行业去看项目投项目，他们也是游刃有余，就像那天马星洋和她闲聊之中谈到对文娱业的看法，也是精辟入理，完全不输业内人士。
只有那种高效而配合默契的团队，才配站在行业的顶端吧？叶燃无比艳羡的想。
论管理能力，论投资能力，她真的是比不过方谦一。
叶燃与唐沁闲聊中，已经走到了包厢，里面朗朗笑声不断，有人在轻松的引导着话题，那声线，即便是隔着门，叶燃也知道，是方谦一。
说的大概是去别家基金面试时的小笑话，叶燃肯定，那绝对不是方谦一去面试时候的见闻，倒很可能是他面试别人时，还有和别的合伙人聊天时的见闻，只不过他稍作修改，变成了自己是面试者而已。
这就是他卓越控场能力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叶燃推门而入，房间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方谦一噙着笑的嘴角很快乖了下去，默默隐去自己的光彩，尽职尽责地装成一个萌新。
最傻的还有唐沁，竟然还在张罗着氛围：“哎，刚刚在门外听你们聊的不是很火热吗？怎么就突然不说了，接着说呀！”
其他实习生都不答话，叶燃笑笑：“没事，我们慢慢来，点菜了吗？点好了就先上菜吧，都饿了吧？”
她招呼服务生上菜，自己走到座位前坐下，不知道是不是方谦一有意为之，他的位置在末位，和她隔了十万八千里。
“刚刚你们在聊什么？有什么有意思的，说出来我也听听？”叶燃挑起话题。
“谦一哥在和我们说他面试的趣闻呢，特别有意思。”
果然是这样。
叶燃看着方谦一，明知故问：“没想到小方你还有很多面试经验呢，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方谦一从善如流，低着眉道：“老板过奖了。”
他倒是知道叶燃喜欢听什么，光这一声老板就听的叶燃暗爽，但她还是想为难一下他。
“不过小方同学，我倒是好奇，你这么厉害，面了那么多家基金，怎么最后就选了我们和庭？”
“因为和庭基金是最近新成立的基金，发展空间大。”方谦一故作青涩，“我比较喜欢和庭。”
“哦，一个实习生，干不了几个月，还讲发展空间？你格局很大嘛！”
“可万一以后和庭要是做成了行业第一，我的履历就会很丰富了，算是小投入，高回报。”
说话间，方谦一优于其他实习生的远见就显露了出来，即便面对老板的随机发问，他也是不卑不亢，而且掷地有声，礼貌回击，实打实圈了一波实习生的粉，让小实习生们不得不佩服。
叶燃倒是没注意，她笑了起来：“行业第一？你是不是不知道，只要荣信不倒闭，和庭就永远做不了行业第一？”
方谦一：“……”
各个小实习生和唐沁互换眼色，荣信是禁忌啊！之前唐姐科普过了！这下尴尬了！谦一哥踩到雷区了！
最后，一个仰慕方谦一的小男生挺身而出，出来打圆场：“哈哈，那个，叶总，您说的荣信基金，就是之前很厉害的那支基金吗？但不是说最近在频繁出事嘛？合伙人也都出走去了和熙？”
“哎呀，不对不对，你那是什么散装消息，根本不是这样的！”另一个男生仗着自己家有点背景，在叶燃面前显摆：“叶总，我跟您说，这里面门道可多着了，我是听我爸的同学、我叔叔说的，他和荣信的合伙人都认识的！”
叶燃瞅了眼坐在桌子上的最大的荣信合伙人，呵呵，不识庐山真面目，本人正在你眼前。
“……你有什么消息？关于荣信合伙人的？”叶燃看着方谦一，问那男生。
那男生以为叶燃是真的感兴趣，马上直言道：“叶总，这个真的是绝密！那个荣信的创始合伙人，根本不是出走荣信去了和熙，而是看上了和熙的一个小经理，斥巨资把和熙盘下来的，就为了博美人一笑！您说他是不是昏庸无度？这样的基金，迟早要倒闭的！”
“……”
叶燃无语了，她现在无比后悔让这二缺孩子说话。
这才是散装消息，外界都已经把事实歪曲成这个熊样了？？？
可在场其他人却沸腾了：“真的？我靠！上层社会的奢靡腐朽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想象的！”
“这得多有钱啊，好任性。”
“那个小经理一定很好看吧？”
“咳咳，”叶燃维持秩序，“应该是杜撰的，那个合伙人，是有其他原因才买的和熙，而且利益关系很复杂，不是你们这些小朋友可以妄论的。”
“可，那个合伙人真的和他的下属有些暧昧的，”另一个小帅哥说，“我舅舅的朋友就在《涛生》剧组当摄影师，他跟我说，那个合伙人和他下面的下属都已经订婚了，但是好像因为某个项目意见不合，有天下着大雨，那个合伙人找到他的下属，两个人吵得很厉害，最后那女生还把合伙人给打了，”那男生用手比划了一下，“听说在脸这个地方划了一下，破了相了都！”
角落里，方谦一微微侧身，隐去自己的半边脸。
“大概就是擦了一下，没到破相的地步。这是谣言。”他淡淡道。
叶燃满脸懵逼，你在旁边吃瓜吃的好好的，你瞎回答什么？你这一回答不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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