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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岚和秦如雪都将毕生所学教给了她,就是希望她能找到那铁牌的出处,为父母亲人报仇,但此事她却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的心痛,其实就是自责。
铁牌还没线索,但刘铄却在眼前。青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为秦如雪报仇。
“柳心?怎么样了?”青昭突然想到,刘铄这样狠辣,那么柳心?也很危险。
“还好,保住了性命,但还是昏迷未醒。”
“果然是他,刘铄跟刘义康早有勾结,这次毒害陛下的就是他。此事柳心?知道,所以他才要杀她灭口。”
“我大概也猜到了。那临阳?”
“小荷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暂时无妨。”
“我发现那个跟暗宿团有来往的严韧南,跟江恁也有来往。”
“看来是时候对付这个南平王了。”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还是想办法给你的毒解了。”刘骏心疼的抚过她的面庞,自来京城,青昭消瘦的厉害,想是这重重险境,任她多聪明,都感到心力交瘁了。
刘劭见状则缓缓的背过身去。
“你们说心?姐……出事了?”临阳公主这才听出不对。
“此事我稍后跟你说,你先别打听。”
几人话音刚落,就听殿外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弘化殿。”
“父皇怎么这时过来了?”几人面面相觑。
“自从临阳住进弘化殿,这里就热闹起来了。”文帝看到两个皇子也在,便讥讽的调侃道。
“儿臣参见父皇。”
“正好,一起用午膳吧。”文帝也不追问,撩袍坐在了殿中。
“谢父皇。”几人战战兢兢的谢过,都不知道文帝这突然来,又突然一起用膳,是什么意思。
只临阳公主这个没长心的,张口就问:“在我这吃饭吗?那我让厨房做饭去,御膳房的东西没滋味。”
“不必,陛下通知膳房将午膳送来了。”马彰立刻拦住了临阳。
青昭见势默默的向外退去,刚到门边,就听文帝突然说道:“冷姑娘,你也留下一起用吧。”
青昭一愣,背心冒出冷汗来,刘劭刘骏相视一眼,都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果然膳食刚上桌,文帝便开始发难。
“这宫中的餐食,比起彭城军营的如何啊?”文帝这样说,却没有点名是问谁。
“自是御膳房的材料精致。”刘骏答道。
“那比起北魏军营呢?”这就很明显是在问青昭了。
“回父皇,北方蛮夷,材料和烹饪当然都不如我中原精致讲究。”刘骏继续回答。他听出文帝这是在探问彭城烧粮一事。
“你又没吃过,朕是问吃过的人。”
“武陵王所言甚是。”青昭只得回这一句。
“冷姑娘小小年纪,经历的事情倒是不少啊。”
“青昭卑微,所见皆是平庸。陛下君临天下,胸中尽是山河。”青昭谨慎的答道。
“两次袭营,可不平庸啊。”
“是陛下恩泽庇佑,武陵王英勇御敌,此乃上天眷顾大宋。”
文帝见青昭回话滴水不漏,便转了话锋。
“太子身体可痊愈了?”
“回父皇,痊愈了,多亏冷姑娘圣手。”
“冷姑娘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是太子福泽深厚。”青昭不知文帝这番问话是何用意,只得每次把话都圆住,防止他继续发问。
文帝开始只是觉得这女子有些胆量,现在才知道她的聪慧,这一番探问,什么也没问出来,倒让她挨个恭维了一番。
“过几日朕要出宫走一走,身边缺个大夫,正好冷姑娘可以随行。武陵王,也一同去吧。”
“是。”青昭心中暗暗盘算,这是什么意思?皇帝要出宫,太医应该不少人跟着,为何单单加上她?又刻意提到武陵王?
刘骏也纳闷,皇上出宫所为何事,他大概能猜到,但带着青昭却是意外了,是个什么意思呢?
程府之中搜出了账本和信件,加上之前的收据,程万峰私通北魏一事已然落定。而刘铄早已命令程甲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东西都毁掉了。程府此刻是真正被彻底倾覆了。程万峰及其几名药行掌柜当场判死,程薇郑楚留后审理,其余家人全部流放。
然而就在程万峰要行刑的前一天晚上,狱卒突然勒令程万峰和程敏梵单独关押,次日天还未亮便传出畏罪自尽一说。当然这是刘铄偷天换日的手段。
当晚二人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南平王府。不过几日时间,程万峰已经形容枯槁。他毕竟岁数大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说吧。”刘铄看到程万峰也不像以前那样客气了。
程万峰知道,刘铄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之前自己隐瞒《生死经》秘密,肯定是让他嫉恨了。
“王爷,我程家全部名贵细软都藏在了青州老宅之中,大概折纹银三千万两。持我手书,就会有人领路去取了。”
“恩。”听到这么多的银钱,刘铄心中也是震惊了,这可是全国五年的赋税啊,怪不得都说这程老头富可敌国呢,看来他平日的生活,已经是极力伪装了。然而他却不能露出惊喜的表情,因为他要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个。
“王爷,我们……”程万峰自然是知道他在等什么,但还是想先确定自己的处境。
“稍后我会派人把你送到彭城,你跟江夏王关系匪浅,到那里,你改名换姓,大可东山再起。”
“谢王爷费心周全。”
“不用这般客气了,你知道本王在意什么。”刘铄端起茶盏,冰冷的瞥向程万峰。
程万峰知道,此刻自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能将所知和盘托出:“那《生死经》确实是本医书,但书中记录了一种药,嵇鬼说,那药有控心之力。”
“控心之力?”这刘铄还是第一次听说。
“据说它可以控制任何人的心神,被控之人形同活傀而不自知,是一种很邪性的东西。”
“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刘铄此刻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想起映蓉曾说,那药书十分邪性,今日程万峰也这么说,看来不假。
“我也只是听到了嵇鬼跟银发老者的对话才得知一二,那《生死经》我实在是没看过,所以也难知真假。”
刘铄细思半晌,这才明白刘义康的意思,十四年前,文帝有意册封太子,当时两方对立,潘淑妃仗着盛宠,鼓动文帝立刘睿,皇帝也确实喜欢刘睿,不到三岁便封了王,是皇子中最早被封王的。但群臣则认为刘劭为长子,皇后嫡出,更合乎正统。
两方争斗许久,后来据说文帝还是听了潘淑妃的话,侧立刘睿的诏书都拟好了,然而一夜之间他便转了性,大典之前,诵读诏书的内容,竟然是册立刘劭为太子,这让很多人都觉得突兀,原来突兀在这里,只是刘劭身份本来就合乎礼法,所以大家都没深究。
难道是刘劭用药控制了文帝?不可能,那时他不过十四岁,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能量。那就有可能是皇后了,或者是……刘义康。之后他们便推说太子年少,不能主政,所以刘义康顺理成章的开始掌权,他们或有勾结,其中有交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能查出他们确实曾用这样的邪术控制皇帝,那太子就完了,当然更直接的方法,就是这个《生死经》被自己找到,拥有这样神一般的能力,谁还在乎什么太子和刘睿,哪里还需要这般苦心经营,天下不尽在掌控了吗?
“我让倪满准备好车驾了,你们连夜走吧,留在京中惹人耳目。”
“那我师兄……”程敏梵还是担心郑楚。
“敏梵,不要多话。”程万峰立刻喝止住。那个郑楚也是个祸害,程万峰本就恨他,现在又这般被动,哪里再敢提要求,能平安的离开建康已经是万幸了。
“走吧。”刘铄狠狠的瞪着程敏梵。
“是,多谢王爷。”程万峰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于百草谷的事情,他还是有所隐瞒的,当时银发老者说的有控心之力的不是药,而是一种蛊术。如果能全身而退,他还是想找这样东西,程万峰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般执着。或许这就是人的欲望,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这不就是帝王的权利吗?能够操控天下人的心思和行为,这是多么让人觊觎的能力啊。
然而他只执着于这个蛊术的能力,却忘记了嵇鬼最后的话:“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倪满,知道该怎么做吗?”
“殿下放心,已经安排人了,出城就会处置的。”
“好。别再出乌崖顿那样的事了。”
“是,当时不知道乌崖顿扔出的是个什么玩意,顿时在黑夜里起了一片浓烟,是属下失职了。”
“还好乌崖顿什么都不知道,想来只是逃命去了。”
当日映蓉送乌崖顿出城时,塞给他一颗烟弹,这是青昭教她做的,乌崖顿也见过他们使用,幸好这一个行为,救了乌崖顿的性命。
萧斌犹豫的踏进东宫大门,心中忐忑不已,萧致绣给家中送信,连续请了刘劭两日,刘劭都没去泽华殿,依然住在函光阁,眼看萧致绣的肚子要满两个月了,再晚可就真露馅了,萧斌也是急的没法,只得来东宫探问。
“殿下身体可还好?”
“有劳萧将军记挂,本宫一切安好。”
“臣教女无方,小女致绣在家中宠惯坏了,来东宫这些时日,没给殿下添麻烦吧。”
“挺好的。”刘劭大概明白了萧斌的来意。
“小女服侍殿下若有不当之处,殿下大可责罚,可不敢骄纵了她。”萧斌谄媚的说道。
“太子妃大方得体,很好,是萧将军教的好。”
“哎!太子殿下言过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萧斌来来回回的说了几句,都是在说萧致绣,似乎完全没有萧致艺这个小女儿。
“萧将军,今日陛下有意让兵部查军贪,你那边可别有什么纰漏?”其实刘劭知道,这次主要查的是参战的军队,萧斌这边问题不大,他只是想岔开话题而已。
“我文台军主要是拱卫京城,这次并未参与御敌,所以也不知道当中状况啊。”
“恩,你那边御下要更严些,切不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军中。”
“殿下放心。”
“行了,你先去看看太子妃吧,她近日一直在学做点心,也是辛苦了。”
“是是,殿下体恤,这是小女应该做的。”
“恩,今晚本宫也去尝尝太子妃的手艺。”
萧斌听到这话才算放了心,总算没白来一场。太子还是聪慧的,一下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看着萧斌的背影,刘劭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泽华殿是一定要去了。
萧斌这边刚到泽华殿门前,就险些让一只瓷碗砸在脸上。
“不做了不做了,烦死了。”萧致绣气恼的丢着东西,请了太子三次了,但太子就是不来,照常夜夜宿在萧致艺那里。
“太子妃,别动怒,小心伤身。”一旁的小宫女春露耐心的劝着。
“致绣,这是东宫,你怎么还这般撒野?”萧斌差点被砸破相,顿时有些生气了,但说话的口气却不那么严厉。
“父亲!”萧致绣看到萧斌就哭了起来。这些时日她过的实在憋屈,这份委屈一见到萧斌就瞬间崩溃了。
东宫众人见刘劭宠爱萧致艺,便都跑去献殷勤,她这里已然成了别人的笑柄。而她也知道,刘劭再不来,那她的肚子就瞒不住了,两下里愁苦非常,又没人能分担。以前在萧府,什么都有父母袒护,哪里像现在这样夜夜难眠,提心吊胆。
“太子妃别哭了,萧将军不是来看你了吗?”春露不停的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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