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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山河逆行 > 第二百八十一章:不夜雷鸣(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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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虚白乃是活了一百多岁的人,生吞真火的举动绝对不是头脑一热病急乱投医。也绝非是为了舍己救人。

    既然是“真火”便要以“真水”灭之,三昧真火既是一股纯阳真气所化,那真水也必用真阴之气凝成。其实张虚白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但不过只有五成把握,若不是万不得已,怎能以身犯险做这赌命的事情。

    修道之人以真火烧炼真阴肾水,剥阴存阳求取金丹。反之,用真阴肾水灭火也当可行,这些自不必说。只要无形之火进了体内,以张虚白的内功修为总有法子将它灭了。

    但有一则,修道之人体内真火都是无形之真火,凡火与真火相合而成有形之火,却是万万不能依此法逆行。需要先将真火与凡火剥离,分而灭之。而二火相合的法子张虚白都不知道,那一分为二的法子更是无章可循。

    剥离真火之举,张虚白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正如墨汁滴入水中,合易而分难,两团火合到一起也是同一个道理。

    张虚白将三昧真火压到两掌之间,以凝厚的水性真气层层包裹,再以口鼻强大的吸力隔空抽吸火球。

    那团火球有水性真气阻隔,其中的凡火不能透过,而那真火乃是纯阳天罡之气所化,在张虚白超强的内息引导下自可透过,就如滤网筛沙一样将真火筛了出来。

    那透过“滤网”的真火起初还有一丝丝火焰的形态,入了口鼻便即化作无形之火。

    虽然此法可行,但那包裹火球的水气还要经得住三昧真火的消耗,需要有海量真气支撑着不断地补充。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天下之人也就是张虚白敢于凭借自己深厚的内功冒险一试。

    张虚白将无形真火源源不断地引入中丹田,以真气灌注双肾生出真阴肾水,向上逆行进入中丹田浇灭真火。

    正如张虚白所料,那真火经肾水浇灌,纷纷化作纯阳真气。张虚白心中大喜,这条路果然行的通。

    但这些纯阳真气乃是依靠法术之力强行借用宇宙未经分化之气,并非依靠自身之力采纳于天地之间,没有法术相佐分毫也留他不住,不能充做己用。而这真火源源不断进入体内,却需要海量真气去浇灭,张虚白也不知自己能否尽数化解。

    眼见张虚白将真火吸入体内,面上却是阴晴不定时喜时忧,一旁钟守离、司徒牧二人,均是满腹狐疑,那里还敢上前打扰。

    张虚白将那真火边吸边化,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将指掌间的真火尽数吸入体内。只剩下一缕凡火,经水气一浸便自化作一缕青烟。

    待真火全部吸入口中,张虚白也不顾旁边两名高手,就地盘膝打坐炼化体内残余真火。

    那二人见张虚白不但以吞噬之法将真火吸入腹中,而且还能盘膝打坐,谁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烟,哪个赶上前去寻晦气,对望一眼均在那里静观其变。

    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张虚白才将体内真火尽数浇灭。方才化解三昧真火之时,一面要以真气不断充盈水气包裹真火供它消耗,一面还要以真气不断化作真阴肾水浇灭体内真火。如此内消外耗,真气折损甚巨,既使张虚白也难以支撑。

    因此,虽然体内真火已被尽数浇灭,张虚白也未起身,而是趁机运转周天补足亏空,指望那二人尚不知细里,能唬得一时是一时。

    钟守离二人眼巴巴地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动静。那司徒牧江湖老道,估摸着张虚白表面上故作声势,难保不是在调息恢复。此时若不趁虚而入,等他补足真气哪个是他对手。

    于是,司徒牧出声试探道:“钟兄弟,已经过了这般时辰,再干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有事也早发作了,是死是活也要有个结果。”话明里是说给钟守离,眼睛却一直盯着张虚白。

    方才,钟守离的心思全在这三昧真火上,一心盼着能将张虚白制服。此时经司徒牧这一提醒他才焕然大悟,足尖一点,踢起一粒碎石直奔张虚白面门,石子破空有声力道不下寻常暗器。

    张虚白盘坐在地看似泥塑一般,待那里石子将近面门,却只伸出一根食指,眼也不睁竟然准确地挡在石子之上。

    那是石子如撞钢板,瞬间粉碎,张虚白却长嘘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睁开双眼时却是神完气足。

    司徒牧心中好生后悔,这张虚白果然老奸巨猾,装腔作势借机打坐调息,自己未能及早觉悟,错失良机。

    其实张虚白心中也是有苦自知,方才一战消耗甚巨,经过一番调息,也不过恢复了六七成真气而已。

    不过张虚白转念又一想,钟守离已是黔驴技穷,这二人单凭武功与自己比斗,六成功力已是绰绰有余。于是开口问道:“若有什么法子尽管使来,若是没有,你二人束手就缚,我或可留你们性命。”

    钟守离听罢却哈哈大笑道:“事已至此,哪有什么退路可言。但凡欺师灭祖之人就没有什么活路!我今天使了这般手段算计你,就没想着有善了之理!”

    司徒牧听得一愣,这钟守离的言语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决绝,仿佛要与张虚白兑命一般,难道还有什么惊天手段?

    张虚白心中也是有此疑问:“哦,难不成你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钟守离眼见张虚白如此神威,竟能生吞真火,似乎突然间下了什么决心,咬了咬牙,狠狠说道:“您老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对付您当然要用神仙法术。”

    话到此处,钟守离反而镇定下来,只是双眼中却隐现疯狂神色,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紫晶剑。

    此时的紫晶剑仿佛一张用过的符?,灵气尽失光泽暗淡。钟守离喃喃说道:“我这剑名叫六刃斩仙剑,师尊可知为何?”

    张虚白听罢冷笑一声:“六壬斩仙剑?你倒真是处处想着贫道呀,不过这‘六壬’的名头你还不配。”

    钟守离离狂笑两声回道:“刃乃是剑刃之刃,只因此剑身有六刃,你来看!”

    说话间,钟守离伸指一敲,紫晶纷纷碎裂,露出里面一柄小剑,金光灿灿灵气逼人。同时,钟守离左手并指为剑,划破持剑的手腕,鲜血涓涓细流而出。那鲜血半分不会落到地上,而是透过剑柄被金剑尽数吸去。

    那金剑剑身两侧本是刻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正好凑成一道符?,此时鲜血流过符文刻线才看得清楚。

    钟守离默念法咒,同时双手快速掐出一整套繁复诀目,十指变换令人眼花缭乱。

    而那金剑竟然静静悬在半空,随着钟守离施法,剑身两侧的血色符文竟然慢慢浮于剑身之上,发出淡淡红色光芒。

    随着钟守离不停地念动法咒,那些血色符文慢慢自剑身上浮起,仿佛鱼儿一般在空中随意游动,快速组成一道完整复杂的符?。

    那符?飘飘荡荡地浮在空中微微起伏,鲜红的古朴的文字渐渐发出耀眼的金光。

    钟守离一把抓住半空的金剑,那道符?仿佛受到了召唤,一头扎回到剑身之上。钟守离只感觉手中的金剑仿佛一个巨大漩涡,天地间所有的真气都在向漩涡中疯狂地汇聚。

    与此同时,就连张虚白和司徒牧也感受到了自身的真气受到了狂烈的抽吸,二人努力地把持住真气,以免突破丹田向那处奔去。

    张虚白一面运功抵挡着金剑的抽吸,一面向钟守离高声喊道:“孩子,你不想活了吗!?你道行不够却强行施展上古八符,重则立刻身死,轻则走火入魔成为废人。赶紧散功,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虚白真是实心实意为钟守离着想。这五个徒弟跟着张虚白长大,真如亲儿子一般,即使再大的过错,张虚白也不忍看到他们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之前话虽说得狠,事到临头还是心软。。

    但钟守离此时却是欲罢不能,他抓着那道符?受到的抽吸最为猛烈,丹田似乎就要被撕裂一般疼痛。

    但他也同时感受到掌中金剑的威能越来越大,似乎可以毁天灭地。此刻他似乎掌握着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既使自己灰飞烟灭也舍不得放手。

    金剑不住地颤抖着,发出阵阵低嚎,似乎是得到生命的欢愉;似乎是在向世人示威表明自己的存在;又似乎是在准备畅快地释放压抑已久的威能。

    若是普通钢铁打造的宝剑,恐怕早已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威能而化作粉末,而这柄剑却是赤练金精打造,足以承受八大符?的威能。

    张虚白虽然不识得符文,但也正是因此断定那道符?乃是上古八符。而钟守离将这道符?安排在三昧真火之后,应该就是原封不动的八大符?,最起码威能也会超过三昧真火。

    六刃斩仙剑乃是三柄剑套在一起,每剑之上都刻有法符,而且一道强过一道。

    最后一柄剑乃是赤炼金所造,这赤炼金是以纯净地火烧炼黄金七七四十九日所得金精,十两黄金也出不了一两赤炼金。

    这赤炼金通常都是用来碾成极薄的金箔敷于符纸之上,用以施展道教最顶级的法术。

    这最后一剑便是通体用赤炼金打造,足以承受上古八符——泰山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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