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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雪出现在正厅。
司空傲足足等了她半个时辰，此时，脸色黑成跟碳一样，看得一旁的影一阵唏嘘，原来，他们主子也会情绪起伏啊，以前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搞得他还以为自家主子就是个没有情绪的怪物。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能够让他有情绪的人而已。
虽然现在的主子，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生气。
那也总比冰块儿强啊。
只是他有些同情这位总是有本事惹怒自家主子的皇子妃而已。
司空傲冷冷地睨了顾长雪一眼，冷声道：“出发。”
说完，连一个眼角都不再给顾长雪。
顾长雪被司空傲那个冷冰冰的眼神儿吓得一个哆嗦，老老实实地跟着她，大气儿不敢喘一声。
安安静静地伺候着司空傲坐上马车，跟了进来，双手置于膝上，目光低垂，眼皮微敛，好一副大家闺秀的坐姿。
顾长雪忽然间的安静，让司空傲有刹那的不适合，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乖巧地坐在一旁，安静得跟睡着了一样。
司空傲皱了下眉，下意识地敛去心底细微的不舒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
将将翻了两页，耳边响起阵阵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声音很轻，但是车厢里太安静，安静到一丁点动静都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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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前的动作，双手乖巧地置于膝盖上，头微微垂着，他所在有位置只能看到她小巧又挺翘的鼻子。
若不是耳边浅淡的呼吸声，他丝毫不会怀疑，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正襟危坐地睡觉！
司空傲脸色一沉，重重地咳了一声。
咳嗽声落下，马车里的人依旧睡得香极了，甚至还小弧度地动了动，似乎睡得不怎么舒服，在找个舒服的位置靠一下。
司空傲的脸色更难看了。
“顾长雪！”既然咳嗽提醒不了，那就直接叫名字。
果然。
顾长雪骤然一惊，身体一抖，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脸色黑成碳的男人。
她缩了缩脖子，跟只小鹌鹑似的，怯怯地道：“四皇子，有何吩咐？”
司空傲“呵呵”冷笑两声，问道：“睡得可好？”
顾长雪抿了抿唇角，总觉得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自己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她快速调动起还不怎么清醒的脑袋，道：“哪怕是睡着了，只要四皇子有吩咐，雪儿都得立马醒过来。”
说完，她一脸真诚地看着司空傲，以示自己说的绝对真实有效。
司空傲心里冷笑不止。
立马醒过来？
方才他的咳嗽声还小么！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司空傲觉得，若是不给她个表现自己的机会，那便是他太过小气。
只见司空傲指了指面前的小几，吩咐道：“泡茶。”
“好咧。”只要不计较方才她睡觉的事情，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顾长雪毫不犹豫地拎起裙角，跪坐在小几前，不算特别熟练地开始烧水泡茶。
司空傲看着她生疏的手法，以及偶尔自杯里溢出来，洒得满桌都是的热水，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还好影马车赶得还不错，不然这些热水，可是要往他身上招呼？
其实也不能怪顾长雪不熟练。
她之前的生活，连茶叶都是稀有品，一年到头，莫说是好茶了，就是最次的茶叶，能够有一点都很不错了。
毕竟茶叶是贵族用品。
更惶论这复杂又讲究的泡茶手法了。
这还是她这段时间，跟着那几个嬷嬷，突击了好几天才学来的，能够泡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优雅与口感，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四皇子，茶好了。”顾长雪将茶泡好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嬷嬷之前教的茶桌礼仪，动作生硬地捧起茶杯，送到司空傲面前。
司空傲看了眼茶杯。
茶汤色泽浓郁，香气苦而无甘，水温过于滚烫，已经将茶叶的美感与味道完全破坏。
这样的茶水喝下去，完全没有享受的感觉。
司空傲嫌弃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
顾长雪有些委屈。
既然嫌弃，那他就自己来啊。
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捧着茶杯。
过了片刻，司空傲冷着一张脸，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放下茶杯，冷漠地开口，道：剩下的，给本殿下喝完。”
顾长雪看了看桌上的茶水，不多，也就几杯。
然后，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司空傲，乖乖地端起茶杯就喝。
“噗！”
司空傲将挡在面前正滴着水的书本缓缓放下，一双眼睛冷得要杀人。
顾长雪真要哭了，顾不得苦得跟黄连的舌头，要哭不哭地看着司空傲。
这茶水，苦得她怀疑人生。
她没有丝毫准备，一口喝下去，然后，毫无意外地喷了司空傲一脸。还好他反应够快，拿书挡了。
他的脸虽然逃过一劫，书本却遭了池鱼之殃。
“顾长雪，你想死么！”司空傲暴怒，伸手掐住顾长雪的脖子，用力地掐着，咬牙切齿地问道。
她不想啊！
她真不是故意的！
顾长雪这下是真哭了，双手死命地拍打着脖子上那只跟铁钳一般的手。
她能够感觉到，司空傲是真的想杀死她，下手丝毫不留情，已经快窒息了。
外面赶着马车的影一直注意着马车里的动静，听到司空傲然后发火，挑开帘子一看，便看到司空傲杀气腾腾地掐着顾长雪的脖子。
“主子！”影心头跳了下，主子可千万别在这里杀了顾长雪，那这段时间刻意营造出来的恩爱，就会受到怀疑。
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引出多少麻烦来。
司空傲看着面前这个，面庞因为无法呼吸，而涨成绛紫色的人，死命地拍打着自己的手臂，眼眶里无意识地盈满了泪，正祈求般地望着自己，就像是陷入绝境的小兽，正祈求着猎人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
影见主子还没有放手的意思，有些急了，语速也快了些：“主子请有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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