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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帕子轻拭唇角，一系列动作优雅端庄。
淡笑着，静静看虞姝吃。
忽然，她提起一件事：「阿姝，你的公主府已建成了。关于你的驸马，你可有何想法？」
「？？」虞姝冷不防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忙喝口汤缓缓，「竟就建成了，好快。」
「不算快，这都过去多久了。照常来说，最快两月便能起一座公主府，只因你还未有驸马人选，我和你父皇特意压了工期。若非入冬，还能再延缓些时日的。」孟宛轻声细语的解释。
「只是如今公主府落成，择定驸马之事也该提上日程。我和你父皇的意思一样，先在你这儿通通气，你若是有中意的男子，就让你父皇下旨赐婚。若没有，母后就要在满京都里，寻找适龄的好男儿让你挑选。」
中意的男子……虞姝咬著筷尖，脑海中不期然的闪过萧玄隐的脸。
孟宛瞧着她这模样，眉头微挑，眼底有揶揄：「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母后说中了，阿姝你春心萌动，有了心上人？」
虞姝脸颊微热，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她只是咬了咬唇，有些委婉的说道：「母后你这么忙，满京择驸马就不必了吧，多兴师动众。」
孟宛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笑着道：「好，母后不多此一举便是。不过，若你定好了，可记得知会父皇母后一声，我们好早些为你筹备。」
筹备什么，自然是筹备成亲事宜，好尽早入住公主府。
虞姝脸色愈红：「哪有那么快。不过，儿臣会尽力的。」
虞姝不太稳的心忽然定下来，仿佛公主府的建成，给了她一个理由。让她正视内心，不再躲藏的理由。
其实这事本来就很简单，不过就是中意了人，大方明示自己的心意，若心意相通则事成，若心意相悖则不成。
青麓的儿女向来如此，大方得体，该进就进，作为公主，她怎能被臣子们比下去。
用完膳，虞姝顺道留宿，净了面之后，孟宛挥退了宫人，连秋棋也退出门外守着。
内寝只余母女二人，孟宛将虞姝按在梳妆台前，要亲手为她解钗环，拆发髻，虞姝忙道：「母后，这不可。」
「有何不可。娘亲为女儿拆发解钗，天经地义。」孟宛看向铜镜里映出的一双人影，眼角在上翘，眼中却带着一缕惆怅，「况且，等你招了驸马，入住公主府，这样的机会就不会再有了。」
虞姝阻止的动作顿了顿，手缓缓放了下去，不再抗拒。母后的手又柔又轻，发髻上的步摇钗环一件件消失，精致的发式拆开，如墨长发柔顺垂下，一直铺到腰际。
孟宛拿了玉梳，从发顶一梳梳到尾，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阿姝你可知，女子出阁时，需得寻一全福人，为女子梳发，就像这样，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据说这样会将全福人的福气过给女子一些，好让她一辈子幸福美满，与夫君白头到老。
想当初我嫁给你父皇时，你外祖母特地求了老孟王妃来做我的全福人，那可是京都里，顶有福气的人，又身份尊贵，那么多年无人能请的动，你外祖母为了请她可费了一番大心思。可谁知，中间却出了些波折……」
虞姝听的入神就忽然中断，忙问：「什么波折？」
孟宛瞧她一脸急色，笑了笑，也不吊她胃口：「全福人为新人梳发前，要焚香沐浴三日。那老孟王妃在沐浴时，不慎滑了脚，需得卧床静养，只好辞了这全福人之位。」
「那后来呢？」虞姝的心也跟着揪紧，「是寻了新的全福人吗？只是那老孟王妃是最有福气之人，即便能寻到新的，也不及老孟王妃吧。」
即便不影响成亲，但在女子心中，终究会留下缺憾。哪怕往后过得幸福美满，想起这事来也终究难以释怀。
但看孟宛毫无芥蒂的模样，虞姝就知道，这个意外定是解决了。
「你外祖母确实是这般打算的，得了孟王府的来信，她立刻打算找原本考虑过的第二位人选，那位是你外祖母的闺中密友，当即便应了，只是……」孟宛抿抿唇，有些无奈，「当时还只是太子的你父皇不同意。」
「他只传了信，让我等著，接着便一连三日毫无音讯。那时候的我刚及笄，就要面对这样的事，慌的厉害又委屈的要命，生了他好大一通气，甚至恨不得叫停这亲事。」
虞姝听的瞪大了眼，瞧着母后如今这般雍容华贵端庄大气的国母风范，当真看不出她也会有那么冲动的念头。
不过：「父皇不是那般不负责任的人，想必他当时是寻找解决之法去了吧？」
虞姝猜测道。
「是。」孟宛垂眸一笑，眼底柔光泛滥，「成亲那日，新的全福人到了府上，那位是比老孟王妃更有福气的人，但不住在京都。是你父皇日夜兼程赶去，又不顾太子的尊贵，赖在人家府上央求了一日，才请动她前来为我做全福人。」
虞姝眼底流露出钦羡来：「父皇对母后可真好。」
「是啊，他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我这一生不留遗憾。但是，从那一刻我就明白，其实那位夫人是否真的最有福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我的这份心。」
孟宛忽然话头一转，「所以阿姝，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些形式，这些都是虚的，只有人的心是实的。你要看那个人心里是否有你，是否将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是否甘愿为你做任何事。如果有，那便足够了。」
虞姝若有所思的点头，但又忍不住迟疑，这些标准放在先生身上衡量，似乎不那么准确。
因为先生除了是她心上人，还是她的谋士，作为谋士，把主公放在第一位，无条件为主公做任何事，本就是理所应当。
所以真的挺难分辨，这二者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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