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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血腥味，不断从瑞斯房门内传出。
“凶兽袭击？！”程七七脑海中飘过这个词。
她直接将麻醉针扣在手里，全神戒备，走了过去。
血色手印，从门前一直延续到床边，皆是有出无进。
它们分别是库音美和莉莉的血手印，地面上还留有两人爬出时，膝盖拖曳的痕迹。
而处在屋子正中央的瑞斯，则呆然站立，手里还拿着一块薄如刀锋的石片，在一下一下切割着自己的腹部。
鲜血已经飞溅了她满脸、满身。
忍着直冲天灵盖儿的血腥气味，程七七走了进去。
看到现场第一眼，程七七马上就明白过来，为何莉莉和库音美这两名经历过部落战争的雌性，会如此惊惧。
“瑞斯！你快住手！”程七七直接一麻醉剂戳了过去。
就见瑞斯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手下的石片仍旧重复着固定的轨迹，而她的腹部也早就被切割得血肉纷飞，内脏也都已经流溢到腹腔外面。
场面凄惨，较之狩猎负伤而死的兽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嗬嗬……”被血沫堵住的喉管，发出骇人的声音，瑞斯似乎是想向程七七求救。
她眼中透露出恐慌，眼珠突出，黑色眸子努力向下看去。
似乎是想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腹部现在是什么模样，可脖子又像是完全不听她使唤，于是只有眼珠在凭空用着力气。
而腹部拿着石刃的右手，似乎是有独立意志一般，还在执拗地重复同样的动作。
饶是经常在工作中接触伤员的程七七，也被眼前的诡异场景吓到。
但对族人的关心，又让程七七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她挪步向前，走了过去。
几步路程的距离，足够麻醉剂发挥作用，就见瑞斯因惊恐而圆睁欲裂的眼眶中，黑色眼仁儿突然向后翻去，带着血色的白色眼球整个翻了过来。
红艳的嘴唇大张着，唾液混合血沫，流淌到前襟，可偏偏她的嘴角还向上弯着，拗起僵硬的微笑。
瑞斯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整个人都直挺挺的向后仰去，身体磕到床头，然后就那样僵着，滑了下来。
程七七急忙冲上去，将她手里的石片扔到一边，然后伸手探向瑞斯的鼻息……
早已是一片冰冷。
她不死心地扫描瑞斯的心脏，也早已停止跳动，就连瑞斯身体的温度，也因血液的流失，早就低于生命线以下。
也许，刚才她看到的那最后一幕，便是瑞斯拼尽最后的精神力量，在向她求救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好好吃饭，怎么都跑到雌性住处来了？”厚重地声音在院子外响起，是戈布回来了。
现在部落里只有他一个能外猎的兽人，他每天出去的越来越早，回来的越来越晚。
今天他猎到的，是一只山原貘。
并不够三十个人吃一顿。
那只已经死掉的山原貘，浑身长满稀疏的黑色毛发，唯独大腿根往上雪白无毛，在晚上份外醒目，像在戈布肩膀的衣物上，打了两块补丁。
皮不足以做美丽的衣物，肉不足以让众人果腹，就连模样都像极了补丁。
戈布刚一回来就看到雌性宿舍门前聚了一堆人，他直接将山原貘扔在地上，冲过去就要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他前进过程中，眼脚一瞥，看见了坐在桌边的川申夫人。
戈布一愣，停住脚步。
“阿嚏！阿嚏！”他张张嘴巴，还想说什么，又是一连串“阿嚏……”
他一把捏住鼻子，然后扭回头，不再理会川申夫人，直奔事发地跑了过去。
“瑞斯……已经走了。”程七七轻声说着，将瑞斯身体扶正，平放在床上。
现在心头纵有千般疑问，一时也是没了头绪。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出凶手！”程七七用手抚着瑞斯的眼睑，在上面轻轻摩挲，帮瑞斯阖上双眼。
可是，又哪里有什么凶手让她抓啊？
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了，瑞斯是属于自杀。
“七七，怎么……”戈布挤了进来，看到现场飞溅满地的血迹，也愣住了。
“有人袭击部落？！”他瓮声瓮气问道。
“不是，是瑞斯死了，应该算是……”程七七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打量瑞斯房间的四周，屋里设施很简陋，看不出有他人进出的模样。
“她、她不会是中魔了吧？”莉莉反应过来，尖锐的喊道，人还沉浸在惊恐之中。
“戈布，你先带他们出去，我要查一下现场。”
程七七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要被莉莉尖利的声音磨断。
“大家都先出去。”戈布点头，转身对看热闹的众人说道：“把空间留给巫医大人，不要随便进入。”
戈布在部落中的威信，经过这几天单独狩猎，早就通过众人心中的认证，没有人会反对他的提议。
即使是那些晚一些才凑过来，根本就还没看到屋内情况的兽人，也都听话地乖乖向后转去，将空间留给程七七。
可是，屋子里能留给程七七的线索，除了明显的血迹，拥有完整自杀过程的尸体外，几乎没有任何凶手存在的证据。
空间实验室的指纹采集器，已经全部打开，屋子里凡是能提取出的完整指纹碎片，全都通过神经传导系统，呈现在程七七眼前。
讽刺的是，此前程七七根本就没有动过收集众兽人指纹的想法，所以眼下对比出的，反倒只有程七七自己的指纹，存在过的痕迹。
不甘心的程七七，又检查了那些溢出来的血液。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瑞斯的血液中，含有少量的致幻成分，但是，程七七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刚才注射的麻醉剂渗入到瑞斯血液中。
“只是，这点儿致幻剂计量，恐怕连止痛作用都很难发挥，应该不至于发疯才是。”程七七皱着眉头，将目光移向瑞斯的腹腔。
她咬了咬牙，拿起手术刀，对着瑞斯胃部的位置，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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