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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每个排队过来，在这个薄片上按一下手印。”程七七拿出指纹采集器，对众人说道，同时冲川申夫人扬了扬手，“麻烦您也按一下吧。”
很快，莉莉、库音美、基拉、哈娜甚至是瑞斯自己的指纹，都被对比显示出来。
虽然有一个陌生指纹没人认领，但看那个迥异于年轻兽人的枯槁细瘦的爪纹印记，程七七大致能推断出，那应该是铃婆婆的指纹。
而且，那个指纹出现的位置，也仅仅是在瑞斯水囊上，应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瑞斯的房间里，并没有川申夫人的指纹，至于脚印，现场被破坏的太厉害，已经无从查起了。
虽然这样想有些偏颇，但程七七还是觉得，川申夫人有很大嫌疑，虽然，她没有任何证据。
“巫医大人，瑞斯是自杀吧？”终于有人先开口了。
“自杀可是不能进入神树的啊。”
“对啊，对啊，让自杀的人埋入神树，那可是会污染了我们部落的神树。”
果然，有一个人开头，事情便不可遏制的方向发展。
“她那个样子好怪，别是中邪了吧？”细碎的声音在人群中窃窃私语。
“中邪就更不能葬入神树了，哎呀，太晦气了。”
“是哦，让她勾搭阿古柏部落的人，说不定还偷偷接受过阿古柏神树的祝福，承受不住三棵神树的祝福，终于疯掉了吧。”
程七七面带疲惫的挥了一下手。
“安静！”戈布大吼一声，站在程七七身后，主动维持着秩序，“都给我安静，听巫医大人说话。”
众人噤声，将目光重新聚拢在程七七身上。
而程七七，则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川申夫人那里。
就见那位夫人优雅依旧，单手托腮回视着程七七，仿佛同众人一样，在等着“巫医大人”公布裁决结果。
“瑞斯不是自杀，是中毒。”程七七将刚才自瑞斯胃里取出的，尚未消化完的曼托罗草碎末，放在了桌子上。
“她应该是误食了山中的毒草，今天你们一起出去采集的人，是否有跟她在外面吃过一样东西的人，如果有，快告诉我，我会帮她解毒。”
程七七虽然不是在说谎，但所说的也并不完全是真话。
瑞斯胃中曼托罗草的含量，别说致幻，恐怕单纯用于麻醉，都未必够。
可是除了这些，在瑞斯的胃液里，她没有发现更多食物。
程七七不死心地又剖开了瑞斯的下消化道。
就连昨天上午的红薯，前天晚上的肉糜她都能检测出来，可其余致幻类或者有可能产生毒素的成分，却是除了这一点点曼托罗草碎屑外，再无他物。
她将尸体暂时用兽皮遮盖起来，这才打定主意，将检测结果推到这些曼托罗身上。
不能安葬在神树下的灵魂，在兽人心中，便是孤苦无依的。
虽然与瑞斯接触时间不长，但，既然承认了她是炎黄部落居民的身份，程七七还是想给她一个安息之所。
而且，瑞斯最后的眼神，分明带着求救和恐惧，她不可能是自杀而死，这点，程七七坚信无比。
只是，还没有发现凶手的作案手法而已。
究竟是铃婆婆最早根植在瑞斯心中的根苗，还是川申夫人的助推？
程七七现在还不得而知，她准备遣散众人后，再进行更为详细的检查。
“我们早晨出发采集的时候，瑞斯没有跟去，她说找您有事情要谈，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她才跟上队伍。”
面对程七七的发问，负责组织采集的澈曼回忆道：“而且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一直没怎么同我们聊天，只有莉莉在一旁照顾她，和她同行来着。”
似乎怕莉莉误会，澈曼还补充了一句，“不过，瑞斯好像也没怎么搭理莉莉。”
“而且我们出去的时候，带的是昨天没吃完的红薯，当路上的粮食，分发给她的时候，她说不饿，也没吃。”另一个雌性补充道。
莉莉在旁，惊魂未定的解释：“今天瑞斯外出的时候，没有吃东西，就喝了些水，用得是我的水囊，还在、在我身上。”她手忙脚乱把一直系在腰间，没有取下的水囊，递给程七七。
程七七检查了一下水囊里的水，并不含有曼托罗草的成分。
程七七将水囊还给莉莉。
“大家回来后，我还叫她到厨房帮忙来着，也没见她吃什么。”莉莉努力回忆，“但是当时大家都在忙，她要是真吃什么，估计我也有看漏的时候。”
“不过厨房里应该没有巫医大人所说的曼托罗草。”
“她下午没吃东西，我在一边注意着她来着。”哈娜在旁接过话来，虽然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我一直看她不顺眼，所以有在找她的茬儿。”
她缓了一下，小声辩解道：“我就是看不过她装娇弱的样子。”
“不过，下午她脸上没血色，而且好像神情一直很紧张，我担心她是做了什亏心事，怕大家发现，就一直留意着她，看她有没有偷懒、或者偷吃东西。”
“她就一直和我们一起，刮腕龙皮上的油脂来着，没有偷吃东西，甚至连水都没喝过。”
“不过，后来，她就以身体不舒服，请假去房间休息了。”哈娜继续说道，“澈曼同意了她休假，就为这件事，我和澈曼还呛了几句。”
“对，你当时说我就是太心软，让小辈儿装病给糊弄过去，我还说你就是看到年轻漂亮的雌性，心生嫉妒，不过，最后，哈娜虽然说了她几句，也还是让她回房间休息去了。”澈曼在旁把话提接过去，补充道。
“是的，当时她们都在忙，而我正好要回去照顾孩子，就同她一起往回走，不过路过集体住宿屋的时候，她就自己进去了，我就回自己住处了。”库音美在旁将澈曼的话接了过来，“后来快吃饭的时候，我听见莉莉在房子外面喊她，便拉着莉莉，跟我一起过来餐桌吃饭。”
库音美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这里面只有她和莉莉直面瑞斯“自杀”的全过程。
那种诡异的氛围，是她们无法和同伴交流的。
“今天你们先在诊疗室休息一下。”程七七没有继续问下去。
“诊疗室一共两个房间，你们九个人应该能够住下，大家把自己的被褥都收拾一下，明天为瑞斯举行安葬仪式。”程七七阴沉着脸，吩咐道。
见众人没有异议，她率先站起身来，走向瑞斯的房间，准备进行更为精细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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