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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我就带着艾龙旺来收他们家的白果，经过上次的失败之后，我改变了战术，我决定先收老二的，再收老大的。这就叫做先易后难，而只要老二的银杏果我收回来了，再收老大的，老大就没有理由阻拦了。于是，我就对艾龙旺说：‘龙旺啊，我这是在为你的生命筹钱，你也得出一份力！’“‘什么？’“‘既然他们不肯出钱，我们今天就去强行收取他们家的银杏果。’“‘这——这样行吗？’“‘怎么不行？不行能怎么办？’“艾龙旺听了我的话虽说有些犹豫，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跟着去了。我先带着艾龙旺来到老二家的银杏树下，艾龙旺正要爬到艾龙田家的银杏树上去收银杏果，手才吊着树膀子（树膀子是俗语，指树干上面的粗树枝），就被艾龙田看到了，他便吼着从家里冲了出来，他似乎不认识艾龙旺——当然，我知道他是装的：‘哎，你是干什么的？好一个大胆的贼！居然敢跑到我家来偷果子了！看来你是不想混了！’他似乎没有也看见我站在银杏树下，我估计他也是装的，他从我身边冲过去，一把抓住艾龙旺的脚，将艾龙旺从树上拖了下来——当艾龙田跑过来的时候艾龙旺的脚已经有一只踩到了树桩上，他被拖下来之后就没有站稳，就摔倒在了地上。随后艾龙田就迅疾地将他压在了身下，同时抓住并控制了艾龙旺的双臂，艾龙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艾龙田压在了身下。随后我上来拦住艾龙田喝道：“‘艾龙田！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还是人吗？也枉你还当兵了呢，还受过良好的教育了呢，就这么对待你弟弟的呀？再说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没出息的混账东西，你没看见我站在这里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你要想打他除非先打死我！’“我这么一喝，艾龙田只得住手了，看了我半天没敢啃声，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妈——您在这儿呀——我怎么敢打您老人家呢？我再怎么大逆不道，也不会大逆不道到这步田地呀！儿子是那样的人吗？’“‘你不是？你不是那你为什么打他？你不知道他是你患了重病的兄弟吗？’“‘妈——我这不是刚起床，见有人爬到了我家的银杏树上，要打我家的银杏果，就气得眼花了，我只以为是个贼，就想把他拽下来，狠狠地教训教训他，没看清是三弟——可这是为什么呀？’“‘这是我叫的。你没看见我还站在这里吗？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没有你的眼睛大吗？我看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们当时分家的时候是怎么承诺的，可是至分家至今，你付了老四、老五多少抚养费的？补贴了他们多少工分钱？我是一分没看到吧？老三现在生病了，病成这个样子，你们两个一个做老大的，一个还是村里的干部，还这么不闻不问的！你也配做一个共产党员？我昨天前脚到老大家去一说，你后脚就把门关上了，是吧？’“‘妈，你这话从哪里说起呀？这是绝对没有的事——绝对没有！我们昨天确实是有事情出去了一下，而且正是为了老三的事情出去的，我知道老三在工地上晕倒了，我正要找村里人理论理论呢。’“‘你别给我假仁假义的了，理论什么？他是病倒的，又不是做工受的伤——这且别说，那我问你，老四老五的工分钱你又补贴了多少？’“‘妈——是的，那钱我是没给，我也知道我没给，可您老也是看在眼里的，家里的生活也着实艰难呀！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没给呀，老大不也没给吗？而且，他是老大，我是老二，您老要打银杏果为什么不先打他的，反而要先打我的呢？’“我没想到艾龙田也这么的没有人性，枉费他虚度了几年的部队生活，受了几年的部队教育，而且还入了党，我生气地说道：‘艾龙田啊！你还有一点点人性吗？你这个“党员”的帽子戴在头上你也不觉得丢人！你没感觉到你说这句话有些丢共产党的脸面！你弟弟都病成这样了，不说另外拿钱出来给你弟弟看病，连本该付给老四、老五的抚养费都不拿出来！我打点儿白果还要上话说吗？先打哪个的不一样？我要是打不到他老大的，我把你老二的双手送上门！’“‘好吧，妈——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请便吧！’面对着母亲的质问和承诺，以及强硬的态度，还算有一点点良知的艾龙田只得让开了脚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摇摇头回去了。任我和艾龙旺在他的银杏树下收银杏果。
“可当艾龙田回到家里之后，自然免不了要受到老婆的责骂：“‘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老婆子才两句话就把你给打倒啦？看看她马上打回去了，你怎么拿过来？’“‘你不要担心，这么些年你该知道妈虽说是个女流之辈，但她却也是个胫骨不让须眉，一言九鼎的人。她现在是理直气壮，你能怎么样？再说，你得学得聪明点，我们好说话，老大家的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她跟老婆子毕竟有一定的矛盾，她绝对不会让老婆子打她的银杏果的，只要妈打不到老大的，她绝不会不送过来的，这个屎砖头头子让老大扔去——再说，老三病成那样了，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也应该给他点钱看看病——你放心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好糊涂的东西，我看你是这几年在部队里面待傻了！就你一个人知道疼弟。你既知道你母亲是胫骨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她既然能打到你的，又如何打不到老大的？她知道你软弱，她这是才用的先易后难的方法，不信你等着瞧！’“‘你知道老大这人虽说有些傻头傻脑的，过于忠厚老实，可谢群珠向来与老婆婆不和，哪能那么容易就让老婆子打得到手？’“‘这倒也是，且看看他那边怎么办吧，反正这一仗我们是陷入了被动。’“‘什么叫做被动啊？这叫做“坐山观虎斗”——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不要神气！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女人呢，不信你看着办！’所以他们夫妇俩也只能翘首期待着。
“——且说，艾龙庆和谢群珠两夫妇在看见我和艾龙旺打到了老二的银杏果，就担心我会打他们的白果。于是，他们夫妻俩就在家里商量着对策，谢群珠斩钉截铁地说道：“‘唉——龙庆啊！你看到了没有？那老不死的多有本事啊，她不先打我们的白果儿，他先打老二的，可老二也是的，他专门捡屎砖头头子给我们扔——我们一定不能让那老不死的打我们的白果儿，否则的话，她这一次得逞了，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什么老不死的？怎么说她也是我妈呀，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啊？左一个“老不死的”，右一个“老不死的”——不过，我们一定不能让他打白果！’“‘可是她要是硬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你放心吧，她是不会硬来的，她是我的母亲，我了解她，虽说她看上去比较凶狠，但是她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因为我跟老二说，‘打不到老大的，你老二的我是双手送上门！’的时候被谢群珠听到了，所以谢群珠又说道：“‘这可说不定，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你妈在这种情况下也未必会顾及你们的母子情分，看来你妈打老二的白果是打定了，而且他对老二说过，‘打不到老大的，你老二的我是双手送上门’，她收完了老二的岂不来收你的？难道你认为你的母亲还会帮着老二收银杏吗？’“‘老二为什么不去阻拦老三呢？他拦不住吗？他不是把老三打倒在地的吗？哦，原来老二是想把老婆子推到我这里来，让我来拒绝她。这不是捡屎砖头头子给我扔吗？’艾龙庆点了支烟，想了想之后说道。
“‘你这时候才知道啊，你那老二鬼精着呢？要不然他怎么当村干部，你怎么没有？’“‘这样一来我不成了天底下的罪人？受万人痛骂。老二也真想得出来？索性我们的也让老婆子打去算了。最多也就这一年的白果。’“‘胡说！’“‘你说你有什么办法？你难道真的要让全村的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个不孝的儿子、是个无情的禽兽吗？我为了你已经得罪了我的妈妈多次，我看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听我的吧，毕竟这是为了给老三治病，妈妈对不起你，可老三没有得罪你呀！’“谢群珠陷入了沉默，她把艾龙庆的话好好地思量了一番，然后点点头。所以，我们去收老大的银杏果的时候，老大也没有出面多加阻拦，只有谢群珠与我吵了几句，又被艾龙庆拉了回去，她回去的时候嘴里还在轻声地嘟哝着：‘哏！你这个奸诈的老狐狸，今天算你老的狡猾，你的奸计得逞了，今天你没有敢先打我的，你要是先打我的，我绝对不让你打！绝对让你颗粒无收。’所以，最终，老大和老二的银杏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我收回来了，但是，艾龙旺的病有没有治好呢？欲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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