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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丽娜也看到了老陈刚才手指一动的瞬间,她激动的大声喊道:“老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我是何丽娜,我是何丽娜!”她拼命呼喊,喊得自己的心又在“咚咚”地狂跳。
小伙子惊呼着向医生办公室跑去。
医生赶来了,连续叫了几声,陈坤宇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医生说,老陈原来身体素质比较好,苏醒的可能性很大。
何丽娜一阵安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几天后的上午,何丽娜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思考着何时出院。
萧峰带着邓加荣、钱程,还有梅香来到了病房。
何丽娜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惊讶之余赶忙坐起迎接,顿时心脏又在“咚咚咚”乱跳。
萧峰上前一步,叫她别动,当心手上的盐水。
何丽娜还是坐了起来,傻傻地看着院长不知该说什么,两眼湿润。院长只看望中层正职是湖滨法院多少年来不成文的规定。
萧峰从梅香的手里拿过了一本红彤彤的荣誉证书,用双手郑重地递到了何丽娜面前,同时伸出了自己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皮包骨头的小手:“祝贺你!你被评为湖滨法院先进个人!希望你好好养病,再接再厉!”
什么?先进?自己还在医院里,怎么可能?何丽娜的双眼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红色封面上金光闪闪的“荣誉证书”热泪盈眶。
萧院长宽大有力的手,是那样地温暖,这股暖流通过何丽娜的小手传递到了她的全身,她激动得微微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您放心!”
她哪知道,为了这个先进,沈鸿鹏不仅找了邓加荣,还直接找了萧院长。何丽娜的先进是经过了院党组特别讨论才定下的。
梅香工作出色,尤其在“百日竞赛”期间成绩显著,法院顺理成章为她报立省个人二等功。何丽娜的本院先进,远比梅香立功要麻烦得多。
梅香上前把一个红包递给了何丽娜,里面是500元奖金。
何丽娜再次点头表示感谢!
邓加荣上前,把一个红包交到了何丽娜的手中,这是民二庭荣获中院集体三等功的800元奖金。
何丽娜看着两份沉甸甸的奖金红包,眼圈再次红了。
萧峰知道,这证书、这奖金,在她心中,不仅仅是一份荣誉,分明是对一个法官最大的肯定与认可。
何丽娜托着手中的奖金,傻傻地想着: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她要用这笔奖金,请同事们在满山遍野油菜花的农庄里,静静地享受一天真正属于法官自己的星期天。
公安局已经传来消息,是万东亮到汽修厂借了检察院的报废警车招摇过市。现在已经对他们立案侦查并拘留。检察院的报废警车为何会到汽修厂,公安还在侦查之中。
何丽娜、邹晓义、汪琳三人的茶叶事件,也是万东亮冒充陈坤宇亲戚混进法院搞出的新花样。他们认为,两盒咸蛋让高江东嘴软了,里面的10000元现金发挥了超值的作用。心想,只要何丽娜也收下这盒定制的茶叶,案件的结果自然就会朝着他们设定的轨迹而发展。谁料,何丽娜一意孤行继续北上,他们也是被迫无奈,才让她进了纪委的大门。
华林公司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了打赢官司,如此不择手段以身试法,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在县委书记的过问下,在纪委的网站上,已经为何丽娜和汪琳矫正了视听。同时责令纪委,必须严格依法办事,今后被调查人员,一律不得在纪委过夜,违者必究。
何丽娜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在纪委的日日夜夜,就像一场噩梦缠绕着她,只要静下心来,无须想起,永远刻骨铭心。
钱程一直站在旁边,远远地看着何丽娜,无法驱赶内心的愧疚。不能否认,是自己潜意识里有意无意地排斥她、挤压她,她才会病倒如此地步。今年,她一共审结了13件破产案件,担任了31件破产案件的审判长,同时还审结了215件商事案件,险些本院的先进都没评上,作为庭长,他的良心感到不安。尤其在华林公司的案件上,妻子就在华林总公司工作,公司莫名其妙地飞来了巨额债务,不可能会无动于衷,自己虽没有直接审理案件,但他时时刻刻关注着案件的进展。
平心而论,钱程最终还是顶住了各方压力,就在前几天,妻子已经辞职在家。这几天,他也处于极度纠结中,妻子怎么办?该到哪儿去工作?
鑫木商店的周建生,从拘留所里出来后,把钛白板发回了北城。他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做出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封对何丽娜法官的表扬信。那天,萧峰在县里开会整整一天,他就从早晨等到傍晚,亲手将表扬信交到了萧峰的手里。
何丽娜避开了萧峰赞许的目光,低头沉思,露出了淡淡的忧伤,是老蒋法官当初的坚持,才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晚上,病房里的灯熄了,何丽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萧院长今天的一番话,使她亢奋的难以自控,法院取消2013年全院中层干警竞争上岗、所有干警双向选择的既定方案,新的一年里,湖滨法院即将成为全国司法改革的试点法院。司法改革的雷声已经响了十几年,难道这次真的是既打雷又下雨了?
司法改革一旦付诸实施,不仅仅在全国法院系统引起巨大反响,整个中国将是一件载入史册的大事。审判独立将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起码今后的法官,不要再去大街上维稳,不要再去站马路,不要去街头普法,不怕有人打招呼……法官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代表国家行使审判权力,彰显司法权威。
何丽娜在医院呆了十几天,觉得自己呆傻了,落伍了。省高院已经把26项考核大指标取消了14项,江州中院及本院的各项考核指标也将大大瘦身,为法官减负。
作为基层一线办案的小法官,每天被各项考核指标考得晕头转向,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何丽娜在睡梦里都看到了法官同行们的一张张笑脸。
她的心悸动不安,一遍遍地设想着司法改革后的法院将是怎样的情景,法官又有哪些变化?……
第二天上午,外贸清算小组的王副组长结结巴巴打来电话,韩磊和赵红英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去了湖滨县政府。他们要责问县长,为何外贸总公司的大楼两次挂牌两次流拍?政府以拓宽街道为由,无故改变规划向内进了二十米,这二十米,不仅仅是1000万元资产没有的问题,而是孤零零的破产大楼什么时候才能拍卖掉?国外几亿元的应收款何时能收回?剩下的安置费、集资款什么时候能兑现?
情况紧急,钱程和沈鸿鹏已经赶往现场。
何丽娜拔掉手上的吊针,披上那件蓝色棉袄,把散落的头发用银色发夹往后脑上一夹,发夹外的一撮头发,随着她走动的节奏在跳动着。
她毅然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一缕阳光直射在她苍白瘦小的脸上,使她一阵目眩。
她迎着暖暖的阳光,向喧嚣繁忙的大街上驶去,很快,她的汽车加入了长长的车流和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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