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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很巧。她刚沐浴完上床眯一会儿,就听到春香喊游浪进屋。两人猫言猫语的,一定没好事儿。她就立马起床来到窗边,大声喊春香过来收拾脏衣服,倒洗澡水,清理浴桶。两人还半天不吭声,哈哈,估计也是晕菜了。后来,她就将春香留在自己的房间里,随时准备侍候。
天一亮,春香又把她吵醒了,说外甥国栋一个时辰前就到了,让她起来准备准备就出发,到中途的禾城行宫要走一整天。还没睡够的她就不得不起来,洗漱,梳妆,更衣。忙活半个时辰,她才走出木屋,在马车旁见了见外甥,并将游浪和国栋相互介绍认识。两个老表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面,初次见面也还十分融洽,甚至有些相见恨晚。
这个国栋和游浪同年生,今年也是十八岁;长相也相似,都是申字脸,也都是杏眼,只眉型不同;个头比游浪高一点点,目测有八尺五的样子。穿得不咋地,披着白袍,里头却是灰色对襟长衫,比游浪的穿着差远了。他是妹夫的大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世子,说话的语气就和游浪不一样,显得成熟多了。同样也不是她妹妹亲生的,难怪他看起来跟游浪比跟她还要亲一些。
说到这一点,她丰氏姐妹就不如驷惠了。那个狐狸精虽然嫁的人不咋地,但好歹也是元配。她和她妹都做了别人孩子的继母,尽管都是王妃,但有别人的孩子在中间终究还是不同……她侄女丰瑜一定要娶回来,嫁给游浪或者游牧都很合适。所以,不能让任何女子勾搭上游浪,一定让她侄女当元配夫人。至于能不能嫁给世子游牧,那就看丰瑜自己的命了,她也管不了这么多。
唉……想多了头疼。马车晃得人晕晕乎乎的,继续睡觉。
午饭时在一处乡村饭馆做了短暂停留,她除了下车方便之外,就接着睡觉。本来还想尝尝这边的乡村风味,但那臭味刺鼻的茅厕立即让她没有了胃口,当场就想吐。回到马车上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口水,就开始犯困。“最近怎么如此嗜睡呢……还来得及想明白,她便睡着了。
夕阳东垂的时候,马车完全停了下来。春香、游浪和国栋在车外把她喊醒了,已经到达禾城行宫,可以出来走走,稍后有晚宴。春香还说这里的海上风景可美了——这句话倒是让她彻底清醒了,一路上的原野风光错过了,这里海上风景不能错过。睡了这么多天,也该在户外活动活动了。
把行李箱子送到客房,她抓紧时间梳洗了一番,换下睡皱的衣服,精神抖擞去海边看风景。自从在中关南山上摔了一跤,她就一直昏昏欲睡,错过很多美景。这海上行宫的落日美景不能再错过。这一路上,她也是闷得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梦中说的话倒是挺多,醒来后一句也不记得。就算记得也没人听她说,她也没力气说。
不算那年从穆柴国嫁到偃城的那一趟,她这辈子还没出这么远的门。这长途跋涉的时间如果不能欣赏沿途的风景,就是浪费生命,一点乐趣都没有。这几天就不说了,身体不适。现在,她可要好好看看异国风景。
行宫的木房子不大,但建得都很有特点。木屋散散落落地分布在一座小山构成的半岛上,三面环水,一面靠着大山,一条隐蔽的小道与主城区相连。最高处是最大的木屋,木柱、木窗、木屋顶,晚宴就设在这里,里头有六个柱子支撑,七方都可以看到海。另一方则设有舞台,雕龙画凤的背景板也是原木的。
丰茹注意到,这个穆霄国的建筑和居住文化跟穆偃国有较大差异,木屋和温泉几乎成了标配。如果时间充分,她还是有兴趣把这异国风景画进画里。但此时,宴会厅人进人出的,仆人们都忙着擦桌、擦地、张灯结彩。她就在国栋的向导之下,到海边走走。游浪和春香跟在后头,还是悄声细语,嘻嘻哈哈。她也懒得管,不想破坏仅剩的一点儿好心情。
沿着木台阶往下走,就是临水的木栈道。花草树木在两侧自在的生长,或圆或方的小木屋像大蘑菇一样散落在林间。国栋指着那些木屋,说姨妈想住哪一间都可以随时换过来,每一间都有不同的风景。她开心地笑了笑,说懒得搬,太麻烦,也就住一晚,哪能每一间都住到。
夕阳已经沾着海水了,她走到最尖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面对一望无垠的海水和落日倒影,诗情画意又涌上来了。游浪知道她此时走不动,就把国栋喊到后面去闲扯,留下她独自欣赏风景。
远处海面上稀稀拉拉地有几座大小不等的岛屿,上面的树木郁郁葱葱。跟穆偃国的杂色树叶不同,这里的树叶全都是绿的,跟海水一样的绿。深红色落日余晖就在这一片绿海上荡漾,大大小小的船只纷纷进港,灰白色的海鸥惊叫着掠过海面。这风景她真的很像画下来,可惜只能用眼睛收进脑子里。
海风轻轻地吹,栈道的小船轻轻地荡。她不禁想起了走海路去七穆都的丈夫,不知他是否已经安全到达;漂洋过海到那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再团聚。虽然有两个姑娘在他身边,但她还是担心,狐狸精驷惠对游衷似乎很有好感。这两个姑娘也是未经世事,对男女之间的事都闻不出一点味道,单纯得靠不住。不久的将来,她还是要抽时间去一趟七穆都。
可能是她凝视小船太久,体贴人的游浪走了过来,问她是不是想划船。她回过思绪“扑哧”一笑,摆摆手,让大家去吃晚饭。一整天没吃饭,这会儿觉得特别饿。
回到宴会厅时,桌椅板凳都摆好了,茶水点心水果和葡萄酒也摆在原木的台面上。舞台上有张大桌,中间还摆着鲜花。当国栋请她和游浪到舞台上去的时候,鲜花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让她立即惊叫起来:“丰满!”
“姐!”十几年没见的孪生妹妹丰满边喊她边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身材那么好一点儿都没变,哪像我……”
“哈哈,你也没变,就是更富态,幸福的王妃。”她拍着妹妹的后背说。
游浪和国栋站了一旁,笑看她们姐妹团聚。嘴多的游浪凑过来说:“母妃,在路上我就说,到了禾城会有惊喜的吧?开心么?哈哈哈……”
国栋连忙指着游浪解释:“这事儿不赖我,我没想瞒姨妈的,都是游浪说要来个惊喜的。”
姐妹俩分开,她就上前要踢游浪,“坏小子,你就不能让我早一点开心呀?”没踢到游浪,她就伸出手来在空中扇他一巴掌,“你不知道我们姐妹十几年没见面呀,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穿一身浅绿色裙裾的丰满笑着拉她到主宾席坐下,指着旁边的国栋说:“怎么才出来一天,就长鬼心眼了?还是见到老表就一拍即合?”
“都是为了开心,开心就好!”国栋说着拉游浪一起坐下。
这一桌就他们了,两个姐妹和两个老表;侍女春香和武教头就在舞台下面和护卫、随从、车夫一起吃,安静说话的和喝酒吵闹的分开。丰茹觉着这样还好,最好连国栋和游浪也到下面去吃,让她两姐妹好好说说话,慢慢吃,慢慢聊。游浪当场保证,吃饱喝足了就老表出去玩,绝不打扰。
游浪和丰满寒暄几句之后,就和国栋交头接耳,低声商量着什么。丰茹看了他几眼,就没管,只要春香不粘着他,就随他去。她和妹妹的久别重逢胜过一切,吃水果,喝茶,笑谈两国王宫生活。一直到桌子摆满海鲜的时候,她的胃口就猛地转大了。
白白嫩嫩的清蒸海鱼,香喷喷的烤贝壳,火辣辣的煎鱿鱼……吃个半饱,她端起葡萄酒解解口。丰满吃得不多,一直笑眯眯看着她吃,不断劝她多吃点,说穆霄国地盘不大,也就禾城的海鲜比较出名,所以特意赶到这里来见她。她就大诉路上生活的艰苦,靠吃点心和凉水撑过来的,说得大家都忍不住笑。
台下虽然十分热闹,但没影响到她们说话。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丰满拍了一下脑门:“哎呀,一高兴差点忘了。”
“啥事儿一惊一咋的?”她擦了擦手和嘴角,坐直了腰认真问。
游浪和国栋也停止了私语,投来好奇的目光。丰满笑着张大嘴,说:“我昨天收到信了,是父王来的。其实咱们姐妹今年是注定要团聚的。”
“信上说啥?”她拨了颗橘子吃。
“你偃城离柴城还近些,应该也收到了,”丰满喝了口葡萄酒,“父王兴建了一座仰天宫,要在九月初九办庆典。你说,咱们一家人是不是注定今年要团聚的?”
“那是,那是!”游浪就是嘴快,“到时候我也想去玩,还没去过南方呢。”
“我看是去不成,最近山妖闹得很凶。”国栋丢一颗葡萄到嘴里。
“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走亲戚是我们女人的事,”丰满转过笑脸来,“你说是不是,姐?”
“唉……”她叹了口气,“我是很想去,只恐怕去不成。”
丰满侧过脸瞪大了眼睛,问:“为啥呀,姐?咱们一家人十多年没有团聚了,三前我回娘家一趟,你又走不开。现在能走动了,又不去。姐夫不是身体好了嘛,听说还成了神王,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呀?”
她正要说自己想儿女了,游浪抢着解释起来:“是这样的,舅母,前不久我四弟不见了,这一路打听也没消息,母妃一直心情不好。”
“不知道你父王和你大哥二哥那边有没有找到祺儿,”她看着游浪,大眼瞪小眼,“这孩子也是,总是偷偷地独自钻到哪里玩。在王宫也是天天找他,一天没找,就找不着了。”她的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鼻子也有点酸,“倩儿和卿儿现在也不知到怎么样,一出来就这么多天了,我真的很想早点回去。”
“那也来得及,还有一个多月呢。”丰满把脸转向游浪,“这一路都没消息?”
游浪摇摇头,也叹了一口气,“问了一路,没有一点确切消息,全都说可能是被山妖抓走了。”
“听说远西那边闹得还要厉害,流民州的陈友谅也害怕了,正在组建军队。”国栋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世子怎么说话的啥?”丰满的语气有些严厉,“姐,别这么想。父王常说,‘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从小取名丰吉,这一辈子都平平安安过来了。游祺,这名字也是吉利的,还尤其吉利,对不对?”
“是是是,父王当时取名就是参考了外公的理论。”游浪连声附和。
国栋连忙站起身,赔礼道歉:“姨妈,我真不是有意的。本来嘛,这趟两国会盟……唉,哪知道这么讽刺呢?对不起,我不说了。”
“你们吃饱了,爱上哪儿玩就上哪儿玩去。”丰满朝国栋和游浪摆摆手,“我俩姐妹还有好多话要说。”
丰茹拿丝绢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站了起来:“我们也走吧,回房间说。”
一桌人同时起身了,让她和丰满先行离开宴会厅。她回头看了一眼,游浪、春香和武教头,没说什么,就随着丰满往房间走去。
海风一吹,她的伤心情绪就吹跑了。回到房间就问丰满:“你说咱父王现在都六十多岁了,还天天这么折腾,真当自己有神灵保佑呢。”
“那也是没办法,苦撑着呗,”丰满和她在木床两头坐下来,床板发出吱吱响声,“要是咱哥还活着的话,父王也该颐养天年。”
“九年前的那一仗,咱哥真是被乱兵杀了?”她一直为此纳闷,最担心游衷和她哥面对面厮杀,“游衷也差点死过去,活过来也记不起当年的事儿了。”
丰满摇摇头,“战场上的事儿谁说得清。不过,我听国骄说,游衷的军队和咱哥的队伍根本就没碰到面。国骄还偷着乐,还好没有养军队,万一碰到大舅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都是七穆都搞的事儿,我一直闹不明白,游衷和印钱从啥时候开始称兄道弟的?这次还专程跑到七穆都去当摄政王,咱父王不知会怎么想。”
“政治上的事儿怎么说呢?只能说父王和咱哥当时与游衷站的队不一样,我觉得还是国骄聪明,只出钱,不打仗,谁要军饷资助都给,谁输谁赢都一样。”
“挨着北山,都跟山妖学成狐狸精了。哪像游衷这个人,太实在。”
“说到游衷,昨天晚上我听国骄说梦话……说神王游衷竟然被水怪打沉了船。也不知道谁跟他报告的,反正是梦话。”
“啊……哈哈哈,做梦经常是反的。说明游衷好好的。能死而复活,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打败绿魔,这水怪算什么。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天下人都知道游衷现在是神王了,不知得了什么魔法和神力。”
“鬼才知道,问他他也说不清,一句话,就是拿钱砸!”
“哈哈哈,这么搞笑,他逗你开心的吧,哈哈哈……”
一晃就聊到了半夜,丰满觉得不尽兴,想喝点茶,润润喉咙继续聊。丰茹喊了几声春香,让她拿茶水进来。半天也不见人影,她突然紧张起来。这个小狐狸可是本地人呢,能生育的……莫非真的?
她立即起身,让丰满陪她一起去看看。
找到游浪的木屋时,就听到里面的动静。春香的喊叫声让她出了一把汗,当场就想踢开门。丰满拉住了她,说:“这事儿不用担心,西香那边的偏方秘方多得是,你给咱侄女留的位子谁能抢得走。”
“怎么看都没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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