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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熊心的藏宝洞里感觉到那支宝剑的灵气之后,她就在找方法、找机会。得到那支宝剑也许就可以从这海底火山洞里出去。她比较过跟小雅学习魔法和自己凭借宝剑的力量攀岩上去两种途径,学习魔法的时间不会短,而且她未必有那个灵性;宝剑就玩得顺手多了,更何况那肯定不是一把普通的宝剑。
穿着珍珠裙子令她坐卧不安,大大小小的珍珠把白嫩的肌肤摁出点点红斑,像是复制了一件血红的衣服。在这个平石板上坐久了就想躺着,躺的时间长了就不如站起来,站久了自然要走动走动才好。
现在没有水怪来看守她了,除了大雅小雅送饭菜过来之外,她就一个人困在里头。沿着洞壁走了好多圈,她隐隐约约地拼凑出一条攀岩的路线。经常舞刀弄枪的她身体轻盈,动作灵敏,相信一定能爬上去。同时也知道,赤手空拳攀登的难度很大,有的石头很大,有的石缝很小,必须有那宝剑在手,随时插入洞壁。当然最好还有短剑。
但是,她如何进得了藏宝洞呢?跟熊心说她还没考虑好,让她再去看一看?可能性不大。直接答应做海王夫人?没可能。那只有借助大小雅或其他水怪了……不,没有穿墙破洞的功夫肯定不行,水怪们不会帮助她逃跑的。就算是大小雅,也不一定能帮到她。那,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头都想疼了,睡一会儿。
洞中的时间似乎是停止的。她睡了一觉醒来,看到洞顶圆孔中的天空还是一样的,没有日升也没有月落,只有几朵灰云飘过。后来又睡了一觉。但这次她感觉不对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走动,轻轻的,软软绵绵。一会儿在后背上,一会儿在大腿上,一会儿又在脚板上,过一会儿胸前也有感觉。她想醒来,发现头很晕。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天啊,这是啥?粘粘乎乎的贴在她身上,似乎还有过针扎的瞬间刺痛,用手去搓也搓不掉,用力去抓却被拉得老长,皮都拉疼了也不掉。
是什么怪物?
她猛地弹坐起来,看到灰黑色的带着浅黄色条纹的大虫子吸在她身上,好几处,有的肚子吸得像指头一样粗。蚂蝗?海里也有蚂蝗?管它是啥,感觉抓,拉,搓。成效很差。被摘下来的有跳上去,周而复始。但有珍珠的地方却没有……怕珍珠?好,她缩回腿,抓起珍珠裙摆用力地碾压。一下,两下,掉了一个,在石板上化成一滩血。
等她把吸在身上的海蚂蝗都碾下来的时候,她看到那些被咬开的地方汩汩流血,双腿和手腕都像从血盆中抽出来一样,到处都是血滴子。这怎么办?流血多了会死人的。
洞里除了石头就是石缝里的小叶子草,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但听总管、奶妈还是谁说过,虫子洞边的草往往可以对付虫毒。试试,看能不能止血。
她就近扯了几把下来,在手里用力搓出汁来,再往流血的伤口上搽一遍。嘿嘿,还真有效呢!慢慢地,双手能搽到的伤口都不流血了。只是墨绿色的草汁粘在皮肤上很难看,洞里的灯光很暗,别人也看不到。她想。那些水怪都成灰绿色的皮肤,是不是因为经常搽这个草汁形成的呢?要是她的皮肤也变成那样的,还不如去死呢!不,不会,大雅和小雅就很正常。
她不敢再睡觉了,直到大雅小送饭食和水酒进来。
洞顶圆孔中的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了,跟黑黢黢的洞壁连城一片,很难分辨。大雅放下托盘,从怀里掏出点火棒转身去把洞壁上的几个火盆点着了。小雅则围着她转了一圈,像是检查她的伤口。发现仍在流血的地方,就拿起揉出汁的草团帮她搽搽,主要是后背。小雅怎么就知道她受伤了呢?
等大雅走后,她就问:“小雅,你怎么知道我被虫咬了呢?”
小雅看了看四周,把声音压到极低,凑到她肩膀边说:“你记得那个举托盘的灰胡子老头吗?那是这里的巫师。”
“巫师做法?”她很惊讶,但不敢大声。万一那巫师在监听,还要连累小雅。
小雅突然提高音量:“快吃吧,大王一会儿要见你。”
又是这些海鲜贝壳、章鱼之类的,水和酒好像不一样,但有看不出来又什么不同。她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努力吃。她知道,吃饱了就能保持体力,就有力气攀岩出去。
吃完之后,小雅又带她去泡了海底温泉,把身上的草汁全洗掉了,还是白白嫩嫩的肌肤,除了多了些红点之外。洗了一遍之后,她坐上来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接着洗。小雅可能被其他事情耽误了,没有及时来叫她,她也就计划不断地泡。泡温泉比睡石板舒服多了。
小雅在石壁上叫她时,她还没有从水里起来,反而把小雅叫了出来一起洗。
她认为这个是女人专用的温泉洞,其他水怪肯定进不来,那巫师也不会监听。因为她曾听奶妈说过,男巫师在赤身的女人面前没有抵抗力,魔法使不出来。所以,她可以跟小雅说说话。至于那个熊心,就让他一边等去好了。
“小雅,你来这里多久了?”她边搓胳膊边问。
小雅摇摇头,依然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这洞里都不知一天或一月是怎么过的,也不知过了多少年。”
她点点头,昏黄的光线中她看到小雅的眼睛中有一种说不清又似乎很迷茫的神情。想家人?盼出去?绝望?麻木……或许都有。但是,她发现小雅胸口的项链好像有些不同。虽然在藏宝洞里发现了很多首饰项链,但都没有这感觉。项链的蓝宝石吊坠隐隐约约地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莫非她每次都是凭这个项链穿行于石壁之间?“你的项链真好看,我可以看看么?”
“不……”小雅紧张地摇摇头,同时用右手捂住了吊坠。
她可以确定,这个项链肯定是巫师施过魔法的,不然小雅不会这么紧张。于是,就笑了笑,说:“藏宝洞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戴么?”
“不可以,没有大王的允许的话,私拿东西会被砍手指的。”小雅往下滑了滑,项链没入水中,才松开手。
“呵呵,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又出不去,难道戴给那些丑陋的水怪看呀?哈哈哈……”她边笑边往胸口舀水。
“你要是喜欢那些金银财宝的话,就答应做大王的夫人呀。”小雅终于笑了,笑得很小心,不出声,只有嘴唇和眼睛在动。
“那不行,人怎么能嫁给妖怪。更何况,我还这么小。”她边说边滑进水里,让温暖的水泡到肩膀上,“我相信我一定会出去的。”
“嗯。”小雅突然这么肯定地点了点头,把身子靠近了些,“那个海盗头子派人来索要你了,大王赖着不给。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就迟早能出去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不会怪你吗?”她放低了声音,还是警惕地看了看洞壁,但没有什么异常。
“我一直想出去,”小雅耳语道,“但出去了也回不来家,也没有人来讨要我。如果有……”
“我家很大,需要很多人做事。如果我们能合作的话,”她也在耳语,“只要上到洞顶,我的白头就会找到我,也就会有人来救我。如果你愿意,咱们一起。”
“那……”小雅的身体突然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用手摸了摸项链吊坠,“我们该走了,不然巫师会做法。”
“好!”她猛地站起,搅得水声哗哗响。
当她穿好珍珠裙时,小雅也起来了。不一会儿,穿好衣服的小雅就拉着她的手开始了穿墙破壁之旅。
感觉还是一样,就是最后到达的洞穴不一样。
这个洞穴不是特别大,但石壁被加工过,比较平整圆滑。灯光也是橘黄色的,但照在石壁上呈现出来的却带着粉红。地上除了一张铺着羊毛毯的大床之外,还铺了绣花地毯,摆着几个半圆形的依靠和一张矮桌。石壁墙脚摆了很多竹卷和大大小小的珊瑚。整个看起来,算是这里最舒服的房间了。
小雅拉着她进来之后,就从墙角找来一个灯笼点上,端到矮桌上。随着灯光的加强,屋内呈现出的氛围发生了变化,由粉红色调过渡到橘红色。此时的小雅看起来漂亮多了,皮肤更有质感。为什么熊心没有娶小雅当压寨夫人呢?游云心里突然产生了疑问,但又不能在这里问。
随后,大雅悄悄进来了,手里还是端着托盘。游云惊喜地看到,托盘里满满的都是水果,香蕉、葡萄、苹果、梨子、桔子和青瓜。好多天没有吃到这些了,她恨不得立即抓一块送进嘴里。
大雅摆好就消失在石壁中,随后熊心就到了。这次他穿了一身白色长袍,头发扎个发髻,皇帝帽没戴。他不止是下巴有小山羊胡,上嘴唇上还留着八字胡。面色比其他人好多了,白白胖胖的透着肉红。他让她和小雅一起坐到矮桌旁,盘腿席地而坐,累了有依靠。如此之近,她不能不提高警惕。外来民都是不老之身,个个身怀绝技,别让这个熊心迷住了她的心。
熊心坐下来之后咕哝了一阵,小雅翻译道:“大王让你不要拘谨,想吃什么就随便拿,晚上想睡在床上也行。总之,做夫人的事儿你还可以考虑。但不要太久,有人逼着把你交出去。”
“怎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要打我父王的船?”她拿起一个梨子啃了起来,等小雅的翻译。
熊心露出一口黄牙,笑着咕哝一通。小雅立即翻译:“我们也很不容易,躲到水底也不安生。你不知道。”
“那你为啥非要我当你夫人?”她吃完一颗梨,脸红了,“你有那么美女干嘛为难我。”
熊心摇摇头,咕哝咕哝;小雅的声音就来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不娶你,我就要把你交给别人。”
她又拿起苹果吃起来,边嚼边说:“你的人这么多还怕别人?把我放了不就完了。”
“哈哈哈……”熊心的笑声倒是听得懂,接下来还是小雅翻译,“你都知道我这里的秘密了,我怎能放了你?放你走了,全天下的人都会来打我们。谁不想得到藏宝洞,你说是不是?”
“那有什么,我知道有比你这更多更大的藏宝洞。”她边吃边编,其实她是想说王宫金库里东西比这多多了,也没这么紧张。转念一想,“你这些来路不明所以会惹人来抢。”
熊心竖起了大拇指,小雅传声:“你年纪不大,见识还不小。这世上来路不明的东西和人多着呢!当然你们土著人不稀罕这些,外来民就不同了,没有金银珠宝或者其他物品就没法立足。最少也得弄几个瓶瓶罐罐的或者瓜果蔬菜。”
她丢掉苹果核,又剥开香蕉,笑着说:“原来这吃的瓜果蔬菜,都是你们外来民带来的呀。”
熊心边摇动食指边咕哝,小雅立即说:“不,你吃的都是种出来的,我说的是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这些东西也不是天生就有的,起码种子是要有的,对吧?”
“对对对……”她含着香蕉,“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拉拢我?我知道,醉侠岛的人也在找你们。”
“哈哈哈……”熊心的八字胡拉成一条线,小雅也笑着翻译,“他们是冲着藏宝洞来的,不会救你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但是我累了,你那巫师害得我满身伤口,流血太多。”她吃完了一根香蕉,又剥开一根,“你还是早点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不泄露你的秘密。说不定我父王还会给你一些。”
熊心摆摆手,站了起来,小雅立即说:“你父王的金子我们可不敢要,除非不要命。累了就早点睡觉,顺便考虑考虑,过两天咱们再谈。”
“还谈呀?”她悄悄地把香蕉皮丢到熊心的脚下。熊心向前一滑就钻进石壁中,小雅也随之而去。
接下来,她就狠劲吃,吃得饱饱的。同时,琢磨着如何进一步拉拢小雅合作,争取早一天出去。她知道,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一会儿拿海蚂蝗咬,一会儿送水果来,还给大床来哄她。哼,我是那么好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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