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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秀看着他,此时太易道极的双眼不再乌亮,而是一种衰败的灰暗,似乎精神在逐渐的衰弱,神采不再。但他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此法诠释了诸天之极致,终结宇宙。为了把我自己的一切祭出去,可需要不少的功夫。”
他说着,额间那已经张开大半的法眼却是射出一道混浊的光,融入深渊法则中,李锦秀所编织的法图瞬间溃散!深渊的破裂停下,再次回复原状!
只是一道微弱的光就轻松破解其先手攻势,李锦秀见状挑起眉头:“哦!”
太易道极没有让他再等,那几近完全张开的眼再次射出一道光,不再混浊,而是呈现淡淡的灰。灰光一下就来到李锦秀的面前,就要钻胸而入!
李锦秀脸色一变,只来得及抬手一挡,瞬间就感到手臂一阵剧烈的痛感,瞥了一眼,发现被击中的手肘有个细洞,显然是那道灰光所造成的!更令他惊讶的是,那细小的伤口周围,有一种法在腐蚀,纵是他那万劫难损的法躯都难以驱除,伤口正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的扩大!
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错估了太易之眼最终法的力量,他脸色有些阴沉,被摆了一道!这种不愉快之感在漫长的时光中已经好久不曾体验。握紧拳臂,法炎缠绕上了伤口,把那腐蚀的灰光驱散掉,那细小的伤口便在霎那间自愈。
太易道极平淡的笑声传来,在他听来有些刺耳了:“如何?这‘无’之法是否令你满意!它便是引导诸天走向终果的法,没有任何法可与之媲美,独一无二,至高无上。”
李锦秀的瞳孔收缩:“‘无’?”
太易道极不带任何情绪,阐述真理一般:“不错!这种法克制一切法,就连诸界护法规则都要被它克制。在位阶上没有平等者,只为终途而存在的法!它不会出现,只会在宇宙终点无尽未知处显现一次,结束一切。”
李锦秀恍然:“短暂之法!”
太易道极回答道:“因为短暂,所以它难以抗拒。时候来了,诸界的寿命提前结束吧,因为太易道极。”
他的话音一落,李锦秀只感到整个深渊都停顿下来!不,不止深渊,就连永恒禁界外的诸界时空都停顿了一下,好像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宇宙一下!
太易道极的双眸彻底的暗淡下去,从眼角流出了一道黑色的浊流。在李锦秀的惊异中,他的双眼奇诡的闭合了,没有任何缝隙留下,整张脸就好似从来没有双眼存在过,只有双颊上的两条污浊的秽渍……
他的眉心之上,一个占满整个额部中间部位大眼球圆睁,有一种狰狞的恐怖气机在流转!整颗眼球呈一种昏暗的灰色,有密密麻麻的黑点密布,在眼球中散乱的骚动。
深渊中的法则在幻变,而且渐渐的化成了‘无’的法则之海。李锦秀退了出来,站在天眼前方,面对这结束宇宙旅程的法,他没有任何的忙乱,眼中只有无穷的斗志在闪烁!
太易之眼的最真之瞳在挣动,每一次挣动都有深邃的灰光射出,没有目的,四散而去!永恒禁界如无物,无法阻拦灰光的去向。一道道灰光射向诸界时空,连时光都被腐蚀,变得颠倒混乱,各个位面世界的时间长河错位,时光崩溃,生灵们瞬息寿终,强者们眨眼朽灭,宇宙诸界的无数星辰在哀鸣,散发的光芒在暗淡,灰光剥夺了规则赋予它们的恒久时光,在加速它们的衰亡!
苍生的嚎哭,强者不甘的怒吼,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诸界护法规则在竭力稳定秩序,但无能为力,只能稍稍的减缓诸时空的衰亡!
这些,仅仅是一次呼吸间发生的事情!
最真之瞳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李锦秀,因为此刻对方的行为引起了它的注意。太易道极遥不可及的声音响起:“见识到伟大的‘无’,还意图垂死挣扎?蝼蚁欲要偷生,但奈何灾难来自天穹,终是徒劳。”
李锦秀没有回应,盘坐虚空,在巨大的天眼之前沉浮,一道道法的火炎在浓缩,将他染成耀眼的通红。法炎不断的凝聚,逐渐化成了一把巨大的座椅,镇立在巨大的天眼之前,散发出的威能居然隐隐与天眼深渊深处那最真之瞳争锋相对!
最真之瞳似乎受到挑衅,在剧烈的挣动,一道道灰光射向王座:“破败的东西,焉敢于我面前,对等而立。”
比之天眼尤有过之的巨大天之座遭受到灰光的攻袭,法则在崩溃,但却迟迟不肯朽坏!
就这短短一会儿,诸界时空依旧急剧的衰变,无法阻止!
李锦秀睁开眼睛,双手结出一个奇特的印式,盘坐虚空上的雄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巨大化,片刻间变成了个顶天的巨人!最真之瞳似乎被惊住,暂停了挣动,看着巨人般的李锦秀站立起来,直接登上了那把法炎凝聚起来的天之座椅,坐视天眼!
君临宇宙!
面对如此傲慢至极的姿态,太易之眼从最真之瞳中喷射出了一束粗大的灰色光束!那种来势,单是观望就骇人心神,这一击绝对可以击沉大片的星辰,截断诸界时空!
如此威能足以领秀诸界宇宙,转灭三千世界,就是护法规则也难以阻拦,是已然超越了秩序所允许的极限之法!
李锦秀坐于天位,搭在扶手上的右手屈指一弹,一张凌驾秩序之上的遮天法图密布在天之座椅前方挡住去路!在浩瀚的星图上,诸多光点星罗棋布,排列出无数的星座图案,每一个图案对应一种生命形态,无穷无尽,栩栩如生,伴有无量的法力在奔涌,似是一尊尊神?,拦住了去路!
灰色光束蛮横的撞上了神图,图上的诸神像有灵一般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淹没一切的法力在剧烈的澎湃,神图的边缘连接向未知处,散发出了更加耀眼的火烈红光,熊熊的火焰把永恒禁界内变成了火焰的世界,要烧尽一切!
此刻,象征着九州世界的星辰依然安静的悬于原处,并没有被方才最真之瞳的光扫灭,也没有在烈焰中焚毁,闪烁着并不耀眼的光,在这片永恒的世界沉浮……
火烈红炎熊熊燃烧的世界,悬浮在星辰之前的雄伟王座,座上神?般的巨人,巨大的天眼……这样的对峙,构成了一副史诗般的画面,并不瑰丽,也不惨烈,却令人沸腾,战意滔天!
灰色的光束被神图的无量法磨灭了,‘无’的法第一次遭到阻截,无功而返。
李锦秀一手靠放腿上,另一支手肘搭着扶手,以一种至高的坐姿平视同样处于顶点的太易之眼,声音透过永恒禁界传遍诸界宇宙:“就以我身后的星辰为界限。下一击,‘最终凝望’越过我摧毁它?还是火烈的炎将你烧成灰烬?”
巨大的天眼抖动,比之前浓烈无量倍的法一下爆发,然后在任何一切都反应不及的时间内再度收缩!可以确定,当这无法估量的法浓烈到极致,最后爆发之时,就是太易之眼最真之瞳的终演,一切将坠入轮回!
“我命中的宿敌,独秀郎君,如你所愿,于这一击中结束一切!”太易道极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之后,他将不复存在,消逝殆尽。
咚!咚……
沉闷的声音每一次响起,就好像要敲碎众生的心脏一般,令人压抑到窒息。最真之瞳里那些散乱的黑点逐渐的聚集了起来,凝为一点黑仁,法的波纹一圈圈自黑仁中荡漾出去,却不穿越永恒禁界,而是在这片绝对封闭的空间里扫荡。充满整个禁界的红炎咆哮中逐渐的被压缩,这种朽灭一切的法的确难以抗拒。
最真之瞳那凝墨的黑仁有摄人的魔力,在注视着李锦秀面前的神图,发出一种无意识的声波,没有情绪,没有意志,只有死寂传遍可及之处,是裁判诸界的绝望之音:“散乱的真实再度凝聚,现有秩序已至尽头,以最真的凝望,实现终果,重立诸界秩序,轮回再演。”
现存的秩序走到了终点,就朽灭。然后以轮回重建秩序,再征途。
最终凝望。
没有惊天动地的毁灭,只是一切秩序的框架在解体,失去了规则制约的诸界便开始崩乱,在哀鸣中沉坠。
永恒禁界之外,每一颗星辰都代表了一个世界,一个位面。无数星辰构成的星空长河的交错和闪耀的银光一直是宇宙最美的景致。而今这一切不复存在了,数不尽的星辰急剧的流失生命力,逐渐的沉坠进无底的宇宙深渊。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星河丧失了绚丽的光芒,犹如闪闪银链失去光泽化成了锈铁,在铮铮悲鸣。
诸界秩序的守护者,最无所不能的护法规则也失去对宇宙的掌控,它只能沉默,因为最真之瞳的凝望也是作为规则的一部分,是不允许阻拦的,即使阻止又能如何?无所不能的混沌规则在‘无’的面前,也要低头,它只能选择在下一个轮回重新塑造一个新的星辰长河。
在禁界之内,无尽的‘无’在荡漾,它只完成了前奏,就令无数星辰失色。一旦它冲出永恒禁界,将凝望推向最高峰,诸界星辰会全部沉坠入宇宙的深处,护法规则消失,届时将一片漆黑。
而最后的终章,则是象征一切朽灭的宇宙破灭!沉坠进宇宙深渊的所有死星将全数爆炸,将一切连同太易之眼都湮灭,令宇宙重新回到无极的状态,重新开始,再渡轮回。
在以往的凝望中,诸界会快速的衰亡。但是这次睁开最真之瞳,时空正值活跃期,要导引这样的宇宙走向终果,要比之前难上千万……
而且,有难以估量的阻力存在!
似乎这次提前终灭诸时空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眼前的存在。再观周遭空间的法,是永恒禁界!似乎长存于天界的秩序守护者也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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