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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镇北各有一所小学。镇北小学离吕小蒙家不远，起初，是外婆接送他。有的孩子就笑话说，这点路还要老人家每天巴巴地接送，这样金贵？吕小蒙于是就不让外婆接送。外婆生怕外孙不高兴，跟在后头目送过几次，似也安妥，也就放心他一个人来回了。
吕小蒙太贪玩了。小学几年，除了语文成绩尚可，其它课程都一般。班干部、三好学生与他无缘，他不在乎。家里人也不太过问他的学习情况。在外婆看来，小孩子该玩就玩，这么早管束起来，于心不忍，再说了，自己儿子小时也没管束他，长大了不是一样有出息？吕德全在省城，家里的事顾不到；陈志萍就更不必说了，孩子从小跟着老人，孩子的事她懒得管，当然，就是让她管，恐怕也是无章可循、不得要领的。
吕小蒙学习上不怎么样，身体却在拔节长。到了高年级，个头明显高于班上其他同学。他对体育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遇到副课或自习课，他有时就逃课到操场上去玩。篮球、乒乓球，玩单杠、双杠、跳高、跳远，见什么玩什么……在那里，他结识了不少玩伴。
有时他也到别人家去，却很少带他们到自己家里来——原因是他的母亲有洁癖，外婆的嗓门又恁大。有一次，和小伙伴在家里捉迷藏，把房间里的物件弄乱了、弄脏了。母亲回来后，一改平时的温和，大声呵斥吕小蒙，还赶走了那几个小伙伴。吕小蒙好没面子，也心有余悸。外婆说话的语气急，声音大，孩子们也容易被吓着，来过几次，也都不来了。
临近暑假的一个下午，吕小蒙放学回家，做完作业，进入房间，躺在床上，望着蚊帐，想起爸爸来。两个多月不回家了，难道爸爸不想家吗？不想念他们吗？
吃过饭，一家人在院子里纳凉，外婆又说起旧事，吕小蒙躺在凳上仰望星空，星星朝他眨眼睛，他也朝星星眨眼睛，眨着眨着，眼皮子沉重起来。母亲已经不见了，外婆的话越发琐碎，吕小蒙溜回了房间。
关灯，躺下。
很长时间都没睡着。母亲房里的灯还亮着，光线从墙体的几个裂缝处透过来。母亲在做什么呢？
坐起身，朝前面房间看去——顿时像遭了电击，目瞪口呆了。母亲光着身子躺在床上，隐约可以听见几句含糊的声音。吕小蒙心惊肉跳，眼睛像粘在一只刚出笼的馒头上的苍蝇，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吕小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样的场景后来又出现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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