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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位于学校的西南部,与教学区隔开。教学区往北,经过食堂前的一条朝林荫小道,便可以看到两排矮矮的青砖瓦房子,前面是教师宿舍,后面是女生宿舍。
照着钥匙上标记的房号,她们走了进去,已经有几个同学和她们的母亲在了。父亲将行李物品送入宿舍后就退了出来,坐到树底下去抽烟。宿舍里有八个床位,北墙上有一扇窗户,外面的阳光很好,屋内却有点昏暗。
同学们友好地迎接着她们,间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一下子认识了。张凤仙记住了她们的名字:皮肤白晰,胸部饱满,长得洋气的叫王娟;身材匀称,温柔羞涩的叫孟小楠;高个子,穿着朴素,有些瘦弱的叫李素珍;四方脸,说话大大咧咧的叫郭巧珍。据她们说,王娟家在蒙城附近,送她来的是她的姐姐,孟小楠来自大路乡,李素英和郭巧珍家比较远,那几个中年女人是她们的母亲。
奶奶一边同那些女人寒暄,一边帮孙女整理床铺。因为赶着去镇上,安顿结束后,她们就径直离开了。
在吕小蒙家吃过中饭,又去商店添置了几样东西。奶奶和父亲把张凤仙送到学校就回去了。
梧桐树下,一群学生在看墙报,知了鸣叫,一星期增添了校园的静谧。
张凤仙进入宿舍,空位已经摆上了物件,显然,另外的几位同学也已经入住了。只有王娟、孟小楠和李素英在。王娟在整理东西,孟小楠躺在床上看书。张凤仙问,郭巧珍她们呢?王娟说,到镇上去玩了。
张凤仙打开布包,拿出几张旧报纸,准备包书皮。
王娟整理完东西,说:“我们也出去玩玩吧。”
孟小楠伸了一个懒腰:“有什么可玩的?镇上离这儿不少路呢。”
王娟说:“我带你们去看看大运河吧,大运河就在前面。”
生活在平原上的孩子,有几个是没有见过河流的?然而,大运河实在是太有名气了,虽然从本县境内经过,但离她们家都远,以前也只是从书本里知道,从长辈那里听说,却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吕小蒙的家就在大运河边,张凤仙跟奶奶去他家时,因为紧张和兴奋,并没有将她见到的河流与大运河联系起来。听王娟这么说,她就响应道:“好啊,那我们去看看。”
这时,有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凤仙在吗?”话语未落,一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孩子闯了进来。
“是东方来了!”张凤仙高兴地跳起来,快步迎上去。
这个女孩姓景,是张凤仙的小学、初中同学,住在张凤仙隔壁村上。两个人一直要好,初中时,景东方是班长,张凤仙是数学课代表兼小组长。每天放学,结伴而行。张凤仙的妈妈生病期间,景东方还经常到张凤仙家去,帮她做家务,陪她做作业,鼓励她继续学业。
景东方的外公唐元祖早年在上海开公司,解放前,带着小老婆跑到香港去了。外婆和一对儿女留在老家,虽然唐元祖远走高飞,家里还是被划成资本家成分,受到不公正对待。舅舅唐生杰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蒙城高中,做了一名普通教师,舅妈朱柔在蒙城高中图书室工作,一家人都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景东方的母亲唐生梅嫁给了生产队会计景国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张凤仙问。
“还说呢,一办完入学手续,我就去你们班上找你了。”
“你知道我在哪个班?”
“学校门口新生录取名单上有啊。”
“哦,”张凤仙想起来了,早上进学校时,她就是在那里找到所在班级的,不过当时没有多看,就径直去教室了。
“没有人告诉你我住在这里?”张凤仙接着问。
“告诉了,我正准备来找你,有人说,看见你和家人往镇上去了,这不,刚午睡醒来,我就又过来找你了。果然就在了。”
“原来是这样,”张凤仙感动地握住景东方的手,“你分在哪个班?”
“(1)班。”景东方说。
张凤仙立即想到,吕小蒙也在(1)班。
“你住哪个宿舍?”张凤仙问。
“表哥在省城成了家,他的房间空着,舅舅让我住在他们家。”
“挺好的呀。”张凤仙羡慕地说。
“以后带你去他们家玩。”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张凤仙看到王娟在那边示意她。
“听说大运河就在学校前面,我们几个说好了去那里看看,你要是没事,就和我们一道去吧。”张凤仙热情地发出邀请,同时将几个人做了介绍。
年轻人的心是容易接近的,四个女孩子很快就热络起来。
景东方高兴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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