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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乱花迷我眼 > 第8章 熊猫和洗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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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大学我鬼使神差地进了会计系。女生倒是不少,但众里寻她千百度,四处打望,却没有发现有传说中的美女在灯火阑珊处。辅导员见我成天眼不离妹曲不离妞,就开导我说别总把目光盯住身边的女孩,你女朋友才刚刚上小学。

    切,我一听这陈词滥调就无比愤慨,大哥你真把自己当哈佛教授啊,是存心让我重复昨天的故事,继续自娱自乐嗦?这也太没有阶级感情了吧?真照你说的眼睛盯着小学女生,恐怕过几年我这张旧船票哪里的客船都登不了,反倒由帅哥撸成了衰哥。

    所以老师的话不可全信,他们可以教会你课本知识,但绝对不会教你泡妞,完全听老师的话当乖乖学生恐怕最后学出来的只是一个木瓜脑袋。尤其在性方面很多还得靠自学,我爸妈没有教过我,我也不会教我的小孩。

    我住的那一栋宿舍在校园里面算得上是奇葩,是我们大学里唯一一栋男女生混住的宿舍。共六层,下面三层住男生,上面三层住女生,第三层到第四层的过道上安了一道铁门,由一个贼眉鼠脸、满口黄牙的老头紧紧把守,似乎是忠心耿耿地保护着像熊猫一样的女生。

    我们偶尔去女生寝室要经过老头的严格审核,要问清你的姓名、班级、要找女生的姓名、班级、宿舍号、找人目的等等等等,仿佛要问尽你的祖宗十八代一样地打破砂锅问到底,还要签字画押。女生们可以随时随地侵入我们的领地。

    有一次我光着膀子穿着火烧在过道上闲逛,突然楼梯口转出一女生直向过道走来,吓得我赶紧捂住下身仓皇逃进厕所。后来这事遭到了室友的嘲笑,说你只要捂住脸就行,不用像狗一样逃,因为男人下半身都一样。

    闲暇时从阳台往上看,总能看到楼上花花绿绿的胸罩随风飘荡,有次我正抬头往上看,不知道哪一个或哪几个那种东东上的水不偏不倚滴到了我口中,真他妈咸。我真想立刻向洗涤用品生产厂家提出我中肯、宝贵的建议,以后多多生产带香甜味的产品。

    为吸引女生注意,课余时间我们编了一首《新熊猫》向着楼上大声地唱:

    东东掉下喽喂

    熊猫不要着急,我们爱你……

    我们只是想唱唱取乐,没想到麻烦来了,好几个女生来到我们寝室索要胸罩。我们才知道她们已经陆续掉了十多个。哑巴吃黄莲啊有苦说不出,最后我们集体出钱请女生们吃了一顿壮阳补阴的羊肉汤锅,才算是息事宁人。

    我们就女生丢胸罩事件作了详细论证,最后的结论是:

    1、被风吹下楼让某些恋物癖捡去了。

    2、守楼道老头监守自盗,他有这近便而且一看就不像好人。

    3、那东东压根儿就没丢,是女生们借机接近我们以引起我们的注意。

    但不管怎么说,羊肉汤锅是破费了,我们寝室六人一起出了三百块,人平五十,相当于我半月的生活费。

    我们依旧唱歌,楼道老头依旧露出黄牙,貌似正经地守护着大熊猫们。或许胸罩依旧在丢失……

    在学校洗浴楼看女生换衣服是当时我们常做的事。

    洗浴楼共三层,底层是仓库和办公室,女生澡堂在第二层,男生澡堂在第三层。整栋楼呈“l”走向,坚的一边长,是走廊,横的一边短,是正对走廊栏杆的澡堂门。澡堂门是木门,门顶上方有扇固定的玻璃窗,从三楼走廊朝玻璃窗居高临下望过去,运气好就可以看到女生换衣服。

    所谓运气好有两方面,一是刚好有女生在那时点换衣服,二是那时点洗澡的人不多或水气不大没模糊窗玻璃。如果有足够耐心守着,我敢打包票只需坚持半小时就一定能看到你想看的。因为总有人换衣服,窗玻璃上有雾聚就必有雾散。

    美中不足的是窗玻璃就一米长三十厘米宽,观察角度非常有限。

    有一次为争抢观察位置我踩到一高壮男生的脚,差点引发一场恶战。我见男生高大威猛、面带愠色,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主动让位置给他,男生欣然笑纳。

    我因此和他结缘,常在一起交流观察体会。我们讨论过是不是带部高倍望远镜来观察,好处是能够观察入微,能最大限度地满足偷窥的愉悦感。弊端是动作太大,就像解放战争时期我军指战员毫无隐蔽地高举望远镜近距离观察狡滑的敌军,姿势很标准但实在是太张扬,太容易暴露。

    因此我们决定从长远出发,牺牲肉眼要求以换来持续的战果。

    这位师兄为我推荐了叶玉卿的三部曲《我为卿狂》、《卿本佳人》、《情不自禁》。我说我更喜欢看一级片。他很鄙夷地看着我,对我嗤之以鼻:“只知道看没情节的活塞运动,没品味!”

    大学里舞厅夜夜爆满,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们怀着不同目的在里面交友聊天,翩翩起舞。

    我对舞厅的认识是:舞场就是情场,到处流淌荷尔蒙;舞场就是醋场,一不小心就遇到醋坛子;舞场就是斗兽场,冲动的动物们经常在里面唇枪舌战、拳脚相加。

    我自称是一块软绵绵的泡泡糖,初次见面第一曲对你甜言蜜语,第二曲加深印象加一勺蜜,第三曲进一步了解软软地缠着你。一晚下来通常和女生有了默契,再相约明天。从周一到周五天天如此,周六基本水到渠成,如胶似漆,为下一步发生更亲密行为奠定了基础。

    很多人在感谢领导培养时通常感谢领导给了一个很好的舞台,如果要我表达对学校的感激之情,我会感谢学校提供了很好的舞厅,让我在情场的康庄大道上越走越宽阔: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大学时我唯一不自信的是歌喉。青春期刚变声的时候我被一些女同学嘲笑为鸭公嗓,很长时间里我都为这一点深深自卑,并把阴影带到了大学。

    和我同级一其貌不扬的矮个男生时不时在舞厅里高歌《同桌的你》打动了很多女生,被女生们誉为身边的老狼。

    这小子极会煽情,每次唱到“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时还难过地流下了马尿水,更让许多女生觉得他情真意切。于是他越来越得到女生的青睐,上课时有女生主动为他抢座位,进食堂排队打饭时有不少女生争着让他排前面。更让人气恼的是,他还不止一次收到女生的情书!

    这让我愤愤不平了很久,不就声音洪亮点会表演吗?会唱两首破歌有什么了不起!

    在老家参加工作后的第一次年会上我借着微醉后的胆量,无所顾忌地高歌了一曲《想说爱你不容易》:想说爱你,却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竟出乎意料地赢得了同事和嘉宾们如雷的掌声,才知道自己唱歌也很棒,从此自信心爆长如同坐上了直升飞机。

    我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叫做《我为歌狂》,讲了我很想背着吉它去流浪,希望在流浪中结识一位好姑娘。文章记述了我到北京不久后三次唱歌的经历:

    第一次是在阜成门地铁通道里,我戴着假发和墨镜,穿着一身破洞百出的牛仔服,弹着吉它高唱郑智化的歌,一天下来我摆在地上的破碗里居然装进了一百多块钱。

    第二次是我为了哄一东北女孩开心,在从车公庄开往安定门的地铁上一路为她轻声唱歌,从《啊朋友再见》、《一剪梅》、《昨夜星辰》等老歌唱到流行歌曲《十年》、《superstar》等。

    起先同一车厢的乘客有的对我抛来白眼,但两三站过后基本都被我感染,一齐为我轻声和起来。女孩更是感动得眼泪汪汪,当天晚上就和我日了炕头,哦,错,是热了炕头。

    第三次是我某次经过四道口时看到一流浪艺人在卖唱,他弹唱的是赵传的经典歌曲《我终于失去了你》,那种对已离去爱人的深深思念和动情的呼唤彻底使我沦陷,勾起了我对初恋情人玫和已故亲人的无限想念。

    我向来尊重靠才华卖艺的人,当即给了他一百块钱并征得他同意接过吉它,现场演唱了赵传的《我是一只小小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千千万万个孤身在北京的我们,就如同这歌里那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总是飞不高。想要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其实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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