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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不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风初满像是想到了什么,道:“莫非,你想和我切磋?”
小乞丐低头想了想,又抬头道:“我想……我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风初满微愣,自己都还小,收什么徒弟?她只想安安静静做师傅的小徒儿罢了,拒绝道:“我从不收徒弟,你去寻别人吧。”
甩开衣角就准备离开。
小乞丐仍然不放手,风初满有些不悦,持剑抵在他脖颈,目光寒冷:“放手!”
小乞丐不甘心的放开了她的衣角,目光颓丧。
风初满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他,小乞丐眼神一亮。
风初满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递到他面前,道:“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即使是没钱,也不能做偷窃的宵小之辈。念你年纪尚幼,今日我便饶过你,这银子你拿去买些吃的。”
小乞丐没接,气愤冷哼一声:“既然不愿收我为徒,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哼!”
将她手心里的银子狠狠朝墙上砸了过去,顿时墙上砸出一个小洞,银子一声闷响砸在地上滚了滚。
风初满瞧了一眼滚落在地上的银子,没有说话。小乞丐也不过是一个幼稚的孩子,风初满不会与他一般计较,转身离开了城隍庙。
迎客酒楼中汇聚了天南地北的江湖剑客,世俗闲人。
风初满踏入酒楼,宾客等人皆是被她所吸引,愣了半晌又若无其事闲聊起来。
小二热情迎上:“姑娘,请问您打尖儿还是住店?”
风初满随意找了张方桌,手中长剑往桌上一搁:“随意上几个小菜即可。”
小二也是有眼色的人,持剑之人多半是有功夫的。
他将白巾子往肩上一搭,笑道:“得嘞,姑娘您先坐着,菜马上就好。”
风初满自顾自倒茶解渴,四周的声音钻入耳中。
一人道:“哎,你们可知道晋源最近出了件大事!”
旁边桌山一人听闻便放下酒杯,道:“大事?你说的莫非是滕龙门……”欲言又止,大致猜测一致。
唏嘘:“可不是,这滕龙门如此大家,想不到竟落得如此下场!”
有人不知,疑惑道:“滕龙门怎么了?什么如此下场?”
“这位客人,您是外来的吧。怪不得不知道晋源最近的大事呢!”
“滕龙门门主龙啸风于两月前在家中遭人杀害,这龙家二少龙啸天便代替了兄长继任门主之位,岂料不过半月,滕龙门竟一夜之间被杀戮殆尽。真是不可思议!”
“可不是,听说这尸体直到十天前才被人草草入殓。”
“要说此事可真是玄得很,龙大侠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就被人一锅端了呢!”
“呵呵,这江湖多变呐!更何况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说的也是!管他奶奶的龙门虫门,如今还不照样让人一锅烩了!”
“只是不知这背后凶手是谁……”
“……”
酒楼嘈杂声起,唏嘘嗟叹,抑或是幸灾乐祸之声此起彼伏。风初满凝眉深思,滕龙门被灭了。昔年,她甚少下山,滕龙门偶尔听师叔师伯谈起,没成想竟已被灭门。
“姑娘,来了,您的菜都齐了。”小二热情地将饭菜呈上,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风初满微微颔首,执起筷子就餐。
小二打着托盘正是路过门口,瞥见一个灰不溜秋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你这小乞丐,在这里做什么,快滚快滚,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
小乞丐有些怯,道:“我找人。”
小二满脸嫌恶,挥手就来赶小乞丐:“你找人,哼,你找什么人呀,臭乞丐快滚远一点。”
小乞丐被推的往外一个踉跄,瞥见正在饮茶吃菜的风初满,大声喊:“我找我师傅,师傅!师傅!”
“快滚,这里哪有你什么师傅,再捣乱小心我们不客气!”小二使劲将他拦在外面,小乞丐不甘心向朝门内挤进去:“她!她就是我师傅,师傅!”
小二恶狠狠道:“呦,你个臭乞丐,她要是你师父,老子就是你爷爷!”将小乞丐推的一个踉跄,扑通就摔倒在地,痛的龇牙咧嘴。
小乞丐不甘心,想继续冲进去。
几个高大威猛的护卫已经闻声赶到,拎起他的衣领一拳抡过去。小乞丐闷哼一声。
又一拳要落下!
“住手!”风初满站在一边静静看着鼻青脸肿的小乞丐。
小二道:“姑娘,这臭乞丐坏我们规矩,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风初满抬眸:“我认识他,放他进来。”
转身走进,小二哥哼一声:“哼,算你臭小子走运。”
一挥手,护卫将小乞丐放下。
小乞丐嘴角一弯,笑容有几分计谋得逞之意,一瘸一拐走了进去。
小乞丐径直坐了下来,风初满缓缓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面色如常,也不言语。
小乞丐咕噜咕噜将杯中水一口气喝光,分明是许久未喝水进食。他闪着清亮的眸子看着桌上的食物,咽了咽口水。风初满瞥了他一眼,额头上的伤尚未包扎,散乱的发丝间还凝结着血迹,脸上青青紫紫,衣服脏乱不堪。
风初满将筷子递给他,道:“吃吧。”
小乞丐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又倒了杯水给他,对小儿招呼道:“小二,再加一菜一汤。”
小二扫一眼狼吞虎咽的小乞丐,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对风初满笑道:“好嘞,您稍等片刻。”
风初满静静看着小乞丐。
不一会儿,满桌的菜已经一扫而空,杯盘狼藉。
风初满将银子放在桌上,持剑离去。
小乞丐连忙扔下筷子,用脏乱的衣袖随意擦了擦嘴,紧紧跟在她身后。
风初满余光一瞥,加快脚步。
街道热闹,人们来来往往。
风初满快,他便快,风初满慢,他便慢。
跟了好几条街,小乞丐还是紧跟不舍。
风初满脚步骤停,回头看着小乞丐:“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语气冰冷,目光透着清冷,小乞丐看的一怔,支吾道:“我……我要拜你为师!”
风初满挑眉:“拜我为师?我已说过,不收徒弟!”
转身欲走。
小乞丐继续跟上,寒剑出鞘,架在小乞丐肩上,风初满冷冷道:“莫要再跟着我!”语气中已是不耐烦。
小乞丐看着剑面,强忍惧色,不甘心抬头看着她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怎么知道我是跟着你?”
风初满一愣,随即嘴角一弯,收剑离去。
她走到哪儿,小乞丐就跟在哪儿。
风初满沿着人潮涌动的街道,走到一个个摊贩面前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大叔,您可曾见过一个身着白服紫边袍的男子,手中一把银色长剑,身材大概这么高……”
“没有没有,姑娘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
“阿公,请问您可曾见到一个身着白袍紫边的男子,眉目清明,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大概和我手上的差不多,比我高一个头……”
“老朽未曾见到,抱歉了。”
“老板,请问……”
寻觅不断,不知离人身在何处。失望一次次,面色愈发有些疲惫和忧伤。
迷茫的望着人群,背影之中总能找到一星半点的相似,只是因为思念洒落各处,坠入魔障的安在世人之间。
师傅,师傅,你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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