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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半天，不得要领，正有些无聊。一抬头，看见灰灰无声地穿窗而入，跳上床的另一头，在张小明脚边，蜷缩成一团。
张小明一直看着灰灰，终于忍受不住，说话了：“灰灰，你走吧。”
灰猫抬起头，不出声。
张小明不合时宜地笑了，说：“你走吧，我掩护。”
灰灰：“你要搞清楚啊，是你想让我出现，我才出现的。”
张小明：“呃，这样啊？”
“一直是这样。你不要因为得了精神病就不承认这一点。”
“本来，我和你，与这个世界相安无事，可以好好生存下去，你为什么要玩失踪呢？为什么要爬那么高呢？我被拉到这里，一开始不是因为精神分裂，而是扰乱社会治安。如果不闹大，我们仍然可以大隐隐于市。你看看，现在倒好了吧？我被关起来了，你满意了吧？”
灰灰很鄙夷地打了个哈欠：“这个结果，完全怪你。是恋爱，让你昏了头！本来，我的失踪，正合你意，你想着从此和李芳幸福地生活下去，所以要用远离我的方式，来向李芳表忠心。结果不曾想，你被她拒绝了。所以你这厚颜无耻的人，又想起我的好处来了，又想来找我了。”
张小明把话题岔开：“怪了，你是我幻想出来的，怎么会是个雌性？说话的幽怨口气，比真的女人还要女人。”
灰灰：“身为一个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患者，你哪来的勇气去追求世俗的幸福？再说了，你也没有不幸福，就算李芳拒绝了你，你的幸福值也是在平均线以上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多事呢？”
张小明：“你为什么要爬桥呢？还爬那么高。”
灰灰：“你自己仔细想想，你是看到了我在桥上，才开始爬桥的？还是快爬到桥顶了，才发现我也在上面的？”
“这个重要么？”
“不重要么？”
“重要么？”
“不重要么？”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争这个无聊的话题。。。。。”
“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无聊，这是胡大医生判断你能否出院的关键！这半个月，我看出来了，她很不好糊弄。你用装可怜这种对付一般女人的手段，来对付胡大医生，一点都没用。”
张小明叹口气：“灰灰，如果要彻底抹杀你的存在，多半要对我进行脑前额叶的切除手术，那我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我很害怕。这是疯子和傻子的区别，这是精神病和白痴的区别。”
“哦。”
“就算这次我糊弄过去了，因为毕竟我只是违反治安管理规定，没有造成大的破坏，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故。但是灰灰，如果下次，我和你去攻击别人了，造成别人的人身伤害了，那我就会被长期地关在这里了，就算没有那种恐怖的脑前额叶切除，也会强行给我吃药，一直吃到成为个白白胖胖的白痴为止。”
“我怎么帮你？”
“你走吧。。。。。再见，灰灰。”
“我现在走，下次还来不来？我走得彻底不彻底，关键在你，不在我。”
“再说，以后再说吧。”
“再见，张小明。”
看着灰灰无声地穿窗而出，张小明慢慢放低了身体躺了下来。听到身边那人的喃喃低语，换成了轻声的呼噜。
张小明想，刚才自己和灰灰在对话的时候，旁边那人，是不是认为自己在喃喃低语，是不是他也在仔细分辨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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