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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明万万没想到，住院快两个月，除了妈妈姐姐和李芳这几个亲人，第一个来探视他的朋友，居然是顾梅。
严格说来，顾梅和张小明连朋友都算不上，两人见面的次数还真不多，但每一次碰面，张小明给顾梅的印象都不错。
第一次见到，是在和刘杰吃饭时，张小明碰巧带着女儿也在那家饭店吃饭，默默地替他们付了帐。那次张小明在顾梅的眼里，是儒雅沉稳，温润如玉；第二次是在张小明的公司里，连日大雨可能造成内涝的时候，顾梅和刘杰郑兵一起去帮忙，那次的张小明在顾梅的眼里，是逆境时的收放自如和满不在乎；后来张小明为表达感谢，请他们吃饭，饭桌上的张小明面面俱到，人情练达；再后来几次见到张小明，身边就出现了个叫李芳的女子，张小明在顾梅的眼里是斯文有礼，笑容却又带些玩世不恭。
比马勇这样的体制内人有趣，比刘杰这样的奋斗者成熟，曾经有段短暂时间，顾梅迷上张小明，想着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张小明这样的人物，可惜看不上自己，未免遗憾。今天知道了张小明的独特魅力，来源于他的神经质，顾梅终于释然。
顾梅和胡燕是拐了很多道弯的亲戚，今天路过绿水医院，就找胡医生打听了一下，再来看看张小明。
医院的草坪边上，看着一向精明的张小明，问一句答一句，我一切都好谢谢关心谢谢你来看我，近于木讷，顾梅不禁感慨万分。
赵林也来过一次。张小明看着眼前的赵林，和自己的胖了一圈相比，她瘦了两圈，相似之处在于两人都是面色苍白，长期呆在室内没有接触阳光的结果。
张小明盯着赵林，脑子里拼命在想：自己和赵林那一次的亲密关系，是不是象灰猫现象一样，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真的很希望是幻想出来的，不是真的发生过。但是又不能问出口，张小明就很痛苦。如果是真的，那张小明还是很愧疚的。
赵林：“你是疯了，又不是傻了，怎么会答应让王强去和总公司签定销售合同？你这公司假假的，谁签字谁就是地区代理，你不明白么？”
张小明苦笑：“现在情况，是公司离了王强就不转。我监护人去签字的话，王强如果抬腿一走，我损失会很惨重。王强是看准了这一点的，没法子，以后我出院了再说吧。对了，你怎么样了？”
赵林：“我和吴娟不一样啊，她还有超市的收入，我就只有这网店了。还行，能挣钱，但是不能松懈下来。就是挺累人的，累也得做啊。”说着白了张小明一眼：“我不象你，看起来精明，其实傻瓜一个。我只信我自己。”
孙刚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抽了两根烟就走，也没说什么。
张小明刚要去睡午觉，兰兰来了。
父女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兰兰的妈远远坐在草坪另一头的树荫下的石凳上玩手机，偶尔往这边看一眼，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张小明笑眯眯地：“兰兰，带什么好吃的来给我？”
兰兰笑嘻嘻地：“什么也没带，来，喝水，你要多喝水哈。”
张小明：“切，我又不是发烧感冒，喝什么水，不喝。你下次来带点好吃的给我。”
兰兰笑着说：“我没有钱啊，哈哈。”
“那我给你钱。。。。。。天啊，我是病人啊，什么人啊你？连病人的钱都不放过。”
“嘻嘻，你是我爸。”
“对了，你爸爸是个精神病，你那些同学对你冷落了没有？有没有指指点点？不怕，只要你学习好，什么都不怕。同学而已，不理会她们就是了，又不是朋友。”
“什么啊，她们还羡慕我呢，说我有个神奇爸爸，今天有好几个同学，还想和我一起来的，都没有来过精神病院，个个好奇得要死。”
张小明仰天长叹：“这都什么世道哇！真是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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