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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当他知道那段过往，忽然觉得，他可能是年纪大了，产生了某种类似“共情”的东西——
尹擎歌太惨了。
以及，周凯太孙子了。
男人之间不懂什么安慰，云溯只是默默坐着，等周凯整理好心情后，试着开口。
“所以呢，周凯，你现在要怎么处理。你和尹擎歌当初不管有多美好，结局有多惨烈，她有多可怜，也都是过去式。”
“那天尹擎歌告诉我，小尹同学已经死了，你埋的。”云溯想起尹擎歌当时的眼神，后背有些发凉，“我只当她在赌气，现在看来，兄弟，你确实干了件不太男人的事。”
“你辜负了一个人，就不要再辜负第二个了。”
云溯晃了晃手机，提醒周凯，
“你丈母娘还在等你回信，你看看手机，有多少未接来电。”
“周凯，你不能对不起赵丹阳。”
“尹擎歌那边，我现在去道歉，顺便帮你看看她会不会哭，我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云溯拍了拍周凯的后背，下了车，站在车后，看周凯发了几分钟呆后，拿起昨晚忘在车里的手机，给谁打了电话后，开车走了。
云溯满意地点点头，想来这个兄弟脑子还没坏到是非不分。
云溯又去敲了尹擎歌的门，敲了很久，久得让他以为屋里已经没人的时候，尹擎歌才开了门。
“我是来道歉的，尹擎歌，为我刚刚不太善意的言论道歉。”
“没事。”尹擎歌的声音比刚刚还要沙哑，“周凯走了吗？”
“嗯，已经走了，他不放心你，我来看看，你没再哭就好，我走了。”
“好。”
没等云溯转身走出三步，身后的尹擎歌像一个破布娃娃，顺着墙滑倒在地上。
“低血糖。”医生告诉云溯，“你女朋友体力透支，应该也没有吃早饭，你是个不称职的男友。”
云溯没有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反正无关紧要。
尹擎歌醒过来的时候，家家正在她病床上告诉云溯要买什么东西。
“家家……”
“我的祖宗啊，才一天没见，你竟然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家家……昨天周凯过来了……”
家家气竭。
“我就知道是那个混蛋！尹擎歌啊，你说你都什么眼光，一个不负责任的周凯，一个脑子有坑的言赫程。”家家实在找不出词骂尹擎歌，恨铁不成钢地在尹擎歌肩膀拍了一下，算是惩戒。
在一旁看热闹的云溯果断抓到了重点——
言赫程。
云溯回忆了一下自己出国前，没听说尹擎歌有过什么男朋友，那么根据尹擎歌那天说周凯在她嫁人的时候没在，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个言赫程是，她丈夫？
所以尹擎歌初恋碰到周凯这个不靠谱的，嫁人又找了个听起来也不太靠谱的？
这人的眼光……确实不大好啊。
“家家。”尹擎歌有气无力，“能不能别提那个人，周凯的事毕竟过去十年了，我多少能免疫一些，言赫程可是去年的事，你让我多活几年不好吗？”
一旁的云溯更兴奋了，仿佛他正在接近什么惊天大秘密。
“免疫周凯？免疫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总不能你们俩昨晚蹦迪蹦到累趴下吧？”
云溯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尹擎歌这个闺蜜，真是朵奇葩。
看到家家转过头瞪了一眼自己，云溯马上收起嘴角，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个，你们继续，我去问问医生她什么时候能走，点滴快挂完了。”
看着云溯出了病房，家家一脸八卦地凑到尹擎歌床边，
“我说擎擎，你是不是得和我交代一下，这个叫云什么的家伙和你什么情况？刚刚医生说他是个不称职的男友，那家伙没反驳哎！”
“别胡闹了家家，我们俩能有什么情况，一共见了两次面，你都知道。真说有点什么特殊关系，他是周凯的铁哥们，但是看样子他并不知道我和周凯那个惨烈的结局，呵。”
“我还以为你们俩趁我不注意眉来眼去勾搭到一起了呢！不过说起来，这家伙长得不错，性格看着也挺好，你没有想法？”
“想法个大头鬼啊，和周凯玩在一起的，你觉得家世会差吗，我这个离婚的大龄女青年，还流产两次，配不上人家的。”
“而且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再谈情说爱了。”
“周凯和言赫程，一个耗尽了我对爱情的幻想，一个打破了我对婚姻的认知，家家，太累了。”
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云溯，站在病房门口，听到了这段对话的后半部分。
离婚？流产两次？
一个上午，云溯的小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一千点来自周凯，九千点来自尹擎歌。
如果周凯知道没有了他的尹擎歌经历了什么，他会怎么做？
云溯的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病房里没了动静，云溯又等了半分钟，调整了呼吸，才开门进去。
“一会就能回去了，尹擎歌，你闺蜜是请假出来的，让她回去上班吧，我送你。”
“也好。”
回到公寓，云溯瞬间觉得头大，尹擎歌暗自捂脸。
被周凯摔碎的盘子残骸还在餐桌上，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的早餐凌乱地躺在地上，沙发上乱七八糟，可能是昨晚痛哭流涕的时候作为发泄，扔了好多东西在沙发上……
“你还是去卧室躺着吧。”看到尹擎歌卷起袖子准备收拾房间，云溯扶了扶额，“我来收拾，算是给你赔罪。”
“又赔什么罪。”尹擎歌皱眉，“你又不是周凯。”
“赔我一不小心听到你和你闺蜜的对话，还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个罪够不够？”
尹擎歌瞬间垮了脸——
“我对你没什么企图啊！那是家家脑子抽了问的！”
“什么？所以你们之前是在探讨我这个优质单身男青年了吗？”
“云溯同学，脸太大不是好事。”
看着云溯吃瘪的脸，“噗嗤”一声，尹擎歌终于笑了。
“那么，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放心，我不告诉周凯。”
“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尹擎歌转身去了卧室。
“好好收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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