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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们的事晚上再说。”
云溯就这样看着尹擎歌走进门诊楼,淹没在人来人往中,连一句“你为什么来医院”都没问出口。
“洄洄,”云溯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后艰难开口,
“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轮椅上的云洄拍了拍云溯的胳膊,很想站起来给他一个拥抱。
“我觉得应该不会……我觉得嫂子很爱你……”
“应该就是因为看到了我,一时没法接受吧。”
“可能吧,”云溯叹了口气,
“洄洄,我先送你回家。”
尹擎歌拿了检查报告,找医生看了看。这名医生姓张,是尹擎歌流产时给她做手术的,之后几次复查,尹擎歌都习惯找她,时间长了也熟悉起来,所以尹擎歌家里的情况她也了解。
“恢复的很好,”医生仔细对比了前后几次的检查报告,
“从病理上看,再孕是没有问题的。”
“一年多了吧,擎歌,”张医生放下报告,
“这次特意来找我问这个问题,是有男朋友了吧?”
“嗯……但是……”尹擎歌揉了揉眼,
“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嫁给他。”
“如果我和他没有走在一起,可能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谁了。”
张医生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检查报告整理好递给尹擎歌,
“擎歌,从医生的角度来讲,你和其他女人,并没有不同。”
“我的意思你应该能明白,擎歌。”
尹擎歌点了点头,拿好东西,谢过了张医生之后离开。
尹擎歌打电话和领导请了下午的假,在医院长椅上坐了很久。关于云洄,尹擎歌并没有特别生气,但是云溯……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他是刚刚知道,自己还能接受。
但如果他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尹擎歌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一切,等见到云溯再说。
尹擎歌回到家,一开门就被云溯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
“擎擎……我真的早就想告诉你……可是……”
云溯看着在自己怀里表情冷淡的尹擎歌,之前几个小时积攒的恐惧都翻了上来,他下意识地想低头吻住她,被尹擎歌推开。
“你也翘班了吗?”
“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工作吗……”
“我给你坦白时间,云溯,”尹擎歌叹了口气,
“别让我失望……”
其实在送云洄回家的路上,她和自己说了无数遍,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早就知道,可是当他看着尹擎歌的眼睛,他没办法用谎言为自己澄清。
“记得我回国那天吗,”云溯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
“从你家走之后,洄洄来接我,她告诉我说,”云溯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几秒,
“之前她在网上约了一个大学老师,这个人自称单身,没想到自己被他骗了,稀里糊涂的成了小三,被他妻子捉奸……”
“我越听越不对劲,就给她看了你照片,她说……”
“那个当场晕倒的姐姐,就是你。”
“擎擎,我当时害怕的不行……我不敢告诉你,那天你刚刚告诉我你爱我……”
“我怕你知道之后,又会告诉我后会无期……”
“我知道,那天的重逢,我不可能奢求两次……”
“所以我先把这个事放在一边,我想等过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可是一直到我们在一起,我没有想好到底什么时候和你说……”
“洄洄和我说让我一直装傻,到你们见面那一天,我再装作刚知道的样子。”
“可是我做不到,擎擎,我没办法骗你……之前瞒着你已经是我不对了,如果我今天再来哄你说,我是今天在医院才知道,”
“那我和言赫程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之前不知道,你可能不会生我气,但是擎擎,我没办法,我真的不能骗你……”
“所以擎擎……我还有机会吗……”
这是尹擎歌第一次看到如此小心翼翼的云溯。
她要怎么办?
云溯见尹擎歌久久地不说话,心里的忐忑越来越强烈,他想抱住她,想把自己满心的爱和抱歉都告诉她,可是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尹擎歌,不敢说,也不敢动。
“云溯,”尹擎歌突然开口,
“你知道我今天去医院做什么吗?”
“我去看了医生,她告诉我,我的身体没事,可以再孕。”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云溯。”
“别来抱我,听我说完。”
“今天面对言赫程,我比之前淡定,比之前勇敢。他说的没错,你就是我的靠山,面对他,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我的身边有你。”
“我承认,你让我无比安心,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觉得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
“其实我不怪你妹妹,她也是被骗的那一个……”
“对你,我也不是生气,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在战场,我腹背受敌时,你冲过来保护我,我放心地把我的背后交给你,我们联手冲了出去,你没受伤,我也没有。可是之后突然有人告诉我,其实有几秒钟,你并没有在我背后保护我,你躲开了,而我在那几秒钟没有受伤,完全是偶然。”
“我该怪你吗?我没理由怪你,因为不管过程如何,我确实没有受伤,你也确实保护了我,可是就因为那么短短几秒,让我没法对你完完全全信任了……”
“云溯,你说,如果下一次我再陷入包围圈,我还敢让你守护吗?”
“我真的不知道,云溯,我想我可能需要时间来修复对你的信任……我不怪你,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回到今天之前的样子……”
“云溯……要不然,我们分开一段……”
尹擎歌被云溯捂住了嘴。
“不要,擎擎,不要,”
从尹擎歌口中说出的“分开”,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插在云溯胸口,仿佛要生生剜出他的心一般,好疼,入骨的疼。
“我给你时间,充足的时间,只要别说分开,求你,擎擎,别说,”
“我错了,擎擎,我错了……”
“擎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不会再有瞒着你的事,我保证,绝对不会了……”
看到尹擎歌流下眼泪,云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搂住她,却又马上反应过来此时的擎擎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碰她的,两只已经伸出去的胳膊,就僵在那里。
尹擎歌轻轻按下云溯的胳膊,踮起脚在他脸颊吻了一下,
“云溯……我是爱你的。”
“拿到检查报告之后,我觉得我已经做好了和你走下去的所有准备……却唯独没想过你会瞒我什么。”
“别这么卑微地求我,云溯,真的不用这样……”
“我累了……你……先回家吧。”
“给我时间,或许明天我就想清楚了。”
“还有,别喝酒,我知道你不开心的时候就想找酒喝。”
“再见,云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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