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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站着赵然妈妈还有于晨光和陆铭宇。
许语寒跟赵然妈妈打招呼,换回的只有沉默。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僵硬,举步艰难。
“过来。”于晨光唤她。
她回头,小心翼翼的停站在他的身旁。
手术结束了,赵然被推回病房。
不晓得什么时候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冷冽的声音响起来,“许语寒,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你来承受的。”
“对不起……”许语寒低下头不敢去看她,心里又一次责怪自己。
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赵然坐了起来,身子探向许语寒,“告诉你一个秘密。”
嘴角向上勾,“其实那些人,是我托人找来为你服务的,我之所以又回去,是因为我想看看你会有多凄惨、多无助。”
“要不是杨深,你根本就逃不掉,他们也就不会把我错当成你了!”说到激动,伸出的手要抓住许语寒。
许语寒僵在原地。
赵然的指甲掐进了她的胳膊里,她没躲开,手捂着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病床上。
许久,“为什么?”她低声问。
“因为我爱于晨光啊,我见不得他对你好,我要你们分开,永远的分开!”眼睛里是恨是怒。
真相的刺目让许语寒睁不开眼睛。
赵然狠狠的拽着她的胳膊,手术后的无力使她跌趴在病床前。
胳膊被松开了,掐出的血滴落在了被子上。
很快,许语寒已经站起来。
她望着赵然,巴掌落了下去。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赵然,你真是好心机。”
收回目光,许语寒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病房。
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下,来往的车呼啸而过。
赵然的话像刺一样戳在心上。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才把她们逼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呢?
失望吗?最好的朋友竟然处心积虑的害她。
她们,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已经两天了,于晨光没有找过她。
许语寒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qq对话框里编辑好的文字。
一键删除。
关上电脑,下楼。
农历除夕,厨房里已经热火朝天,年夜饭由许宥寒和许逸荣准备。
“妹妹出去,和妈妈一块看电视去。”许宥寒手里拿着铲子,把许语寒推出了厨房。
天色将暗,外面的炮竹声已经不断。
一大桌菜做好了,许宥寒拉着妹妹去门外点炮竹。
“噼噼啪啪……”
爆竹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小品正在精彩部分,许语寒的手机响了。
是熟悉的号码。
“喂。”
“过年好。”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过年好。”她平静的回复。
“对不起。”于晨光说。
沉默。
许语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那天在医院里,赵然跟她撕破脸皮的画面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踱步到了家门外。
眼睛里闪了光,她问:“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只一瞬,光暗了下去,“那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像qq对话框里的文字一样,话哽在嗓子里,不打算再说出来。
后来对话在无声中结束了,谁也不知道是谁先按了挂断。
外面的烟花源源不断地绽放着,天空忽明忽暗。
她想起来他们刚刚认识那会儿,懵懂、天真,把永远挂在嘴上,后来生了嫌隙,带了锋利,心机、背叛、陷害、污蔑接踵而来,顷刻之间,永远不复存在。
大年初一的下午,江叔叔一家来许语寒家拜年。
“小语寒,还记得叔叔吗?”江叔叔一坐下来就问许语寒。
十一的时候在云川一起吃过饭,许语寒记得。
她点点头,坐在沙发里不再说话。
大人们开始谈话家常。
她抬头,撞上了江昊的目光。
他好像长的更高了,笑容溢在脸上。她打量着。
忽然就想起了于晨光,花卉园里的他,梨涡浅浅,灼灼生辉。
“寒寒,快去楼上叫哥哥起床。”
林舒的话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站起来,快步跑上了楼。
晚饭前两家人在一起包饺子。
快要包完,厨房里传来林舒的声音,“寒寒,你去买一瓶醋回来。”
“哦,好。”许语寒应声。
“小昊,你陪寒寒一起去吧,你们两个穿开裆裤就一起玩了,现在长大了怎么还生疏了。”江叔叔开着玩笑。
顿了一下,她推门出去。
身后的脚步很轻。
“听叔叔说,你下学期要去云川上学了?”他问。
许语寒回头,望了他一眼,回答:“不去。”
又继续走。
江昊噤了声,清澈透亮的眼眸里闪现了一丝失望。
大年初四,许宥寒飞回了北京。
许逸荣第二天也要走。
临走前,许逸荣找女儿谈了一次话,他表示尊重女儿的选择。
终于,转学的事不再是烦恼。
回到房间,她立刻拿出手机按出了于晨光的号码。
屏幕暗了。
她又按亮。
反反复复。
她想给他打电话,她想告诉他,她已经确定不用转学了。
她还想要问问他,为什么也不关心她到底怎么了。
希望像火一样,越是没有信心就烧得越旺。
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女声。
电话没有打通。
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当一只小兔子可真好,每天就知道吃。”许语寒蹲在院子里喂兔子。
它好像长的很快,短短十多天,已经胖了一圈,许宥寒做的窝都快装不下它了。
三瓣嘴咔吱咔吱的啃吃着大白菜。
正看的认真,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林舒从客厅里出来。
门被打开了。
她望过去,是于晨光和陆铭宇。
“寒寒啊,快来招呼同学啊。”林舒笑着喊女儿。
许语寒蹲的太久了,脚麻了。
顿了一下,他已经走过来。
弯腰,把她扶了起来。
进去客厅,林舒在厨房里准备做饭。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时间面面相觑。
“咦,这个可以玩吗?”陆铭宇指着茶几上的跳棋,询问。
“可以啊。”许语寒回答。
很快,少年们在游戏中找到了氛围。
一局结束,于晨光首战告捷,低沉的声音:“我赢了。”
“再来再来。”陆铭宇不服气。
接下来的几局,也都是于晨光赢。
“你开挂了吧,这把不算,重新掷。”陆铭宇嚷嚷着。
“可以。”于晨光配合的重新掷,这一把点数没那么大了。
许语寒开始领先。
最后一掷,最大点数,她赢了。
“重色轻友,重色轻友!”陆铭宇在一旁假装生气。
耳朵开始发烫,她站起来,准备去厨房看看妈妈要不要帮忙。
走两步,林舒刚好端了菜出来。
林舒说,“孩子们,可以过来吃饭了。”
陆铭宇先跑了过来,趴在椅背上,对着一桌子的菜惊叹道,“哇,阿姨,你也太厉害了吧。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这招对林舒很有用,她笑着,“都饿了吧,快点坐下来吃吧。”
“阿姨,阿姨,这个红烧猪蹄好好吃哦!”
“阿姨,这个牛肉粉丝比饭店里的还好吃!”
“这个排骨简直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
陆铭宇自从上桌,嘴就没停过,忙着吃,忙着夸。
林舒女士表示非常开心。
吃完饭,许语寒把少年们送到门口。
迎面的风温和轻柔。
春天已经悄悄地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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