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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是大四的下学期。
许语寒下了班，独自乘坐地铁去了于晨光的公寓。
饭菜做好了，门外传来插钥匙的声音，她连忙跑去开门。
门先一步被推开了，于晨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五了。
“饿不饿？我已经做好饭了。”许语寒接过他手里的包挂在玄关的挂钩上。
于晨光换好鞋子，迎面抱住她。
半个月以前，他们公司的销售部接了一个上亿的大单子，程序部派于晨光和一个前辈给客户提供技术演示。
客户对演示赞不绝口，后期的洽谈进行的也非常顺利。
签合约那天，赵然也跟着销售部的经理来了酒会。
于晨光坐在席上，看着赵然被安坐排在客户的身边，一杯一杯的敬酒。
酒喝到一半，客户就开始对赵然动手动脚。
于晨光看不下去了，起身向客户敬酒。
谁知客户正在兴头上，根本不理会他。
而那些饭桌上的经理、副经理就跟看不见一样。
赵然察觉到他的目光，望了过来，或渴求或无助。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
他走过去，拉过赵然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身后。
客户似乎有些不悦，“你是谁啊？”
“我是程序部的于晨光。”
“你算哪根葱？敢在我面前逞英雄？”
“作为客户，我尊重您，但是也希望您可以自重。”于晨光撂下了话，拉着赵然走出了酒会。
路灯下，赵然望着他，眼神炙热。
他转头不去望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第二天，预料之中的被经理痛骂、被老总约谈。
“于晨光，你知道自己给公司闯了多大祸吗？”
“老总，我认错，你想怎么处罚我都行。”于晨光低声回应。
“认错？客户明确提出让我们把你解雇，还放话让整个上海的上市公司都不招聘你！”
“老总，是我的错，你把我解雇，我再去跟客户道歉。”赵然的声音响彻在诺大的会议室。
“赵然！”于晨光阻止她。
笔被摔在了桌子上，老总沉声道，“这样吧，小于现在是这个项目的核心研发人员，我们不能解雇你。我再跟客户好好交谈一下，赵然负责去赔罪。”
问题的解决现实又冷酷。
于晨光想再争辩，却被赵然拦了下来。
今天下午再看见赵然，她已经被解雇了，抱着收拾好的东西站在大厅里等他。
事情得到了解决，客户也不再要求解雇于晨光了，他依然整日里埋头在那个剥夺掉他们尊严的项目里。
他觉得好讽刺。
坐在饭桌上，嘴里嚼着饭菜，也索然无味。
放下碗筷，他说道，“寒寒，我该怎么办？赵然替我背了锅。”
许语寒知道，他现在的项目赵然也有参与，但还是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前两天的酒会上，我把客户得罪了，他们就要求解雇我。”手把前额的头发撩了起来，“赵然把一切都扛了下来，去跟客户道歉，然后还被公司解雇了。”
“你怎么把客户得罪了？这跟赵然有什么关系？”
“客户在酒会上对赵然动手动脚，我看不下去，就为她出了头。”低低的诉说。
许语寒搞明白了，内心却已经沉入了海底。
这不就是一出英雄救美反被美人救的烂梗吗？
半晌，“你辞职吧，换赵然回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是说换就能换的吗？赵然牺牲了自己，才保全我，我怎么能轻易的就放弃这份工作呢？”于晨光倏地站了起来。
“你既然有了决定，还问我做什么？”许语寒不想理他，端着碗走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就被搂进了于晨光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
“你知道吗？我真的太想和你一起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了。”
“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客户放了话，要整个上海的上市公司都不招聘我。”
“所以老总同意要再跟客户协商时，我竟然犹豫了。”
“直到我今天下午看见赵然离职，我才觉得自己很窝囊。”
许语寒回抱住他，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努力的想要感同身受。
唐棠回来了。
在即将毕业的前一个月。
“砰砰砰……”宿舍门被敲响。
许语寒以为是薇薇忘记带钥匙了，连忙爬下床去开门。
忽然，她愣住了，“唐棠？”
唐棠站在门外，整个人面色苍白，弱不胜衣。
许语寒连忙把她拉进来，又把她身后的行李箱拖了进来。
宿舍门被关上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把唐棠扶坐在椅子上。
“语寒，我完了。”气若游丝。
一瞬间，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游荡。
“怎么完了？是不是洛离？他怎么你了？”
“我们分手了。”眼泪无声的滑落的在脸颊上。
许语寒没有立刻问怎么回事，只是拥抱着好友，做最安静地抚慰。
半晌，唐棠开始诉说。
“我刚去北京的时候，我们相处的特别好，每天都一起回家，一起做饭，一起出门……”
“可是才过了不到两个月，他就不耐烦了，他开始晚回家了，有时候甚至整夜都不回来。”
随着情绪的起伏，唐棠终于哭出了声。
“我不明白为什么三年的异地都扛过来了，却抗不过在一起之后的生活。”
许语寒望着痛哭流涕的女孩，眼泪也跟着往下流。
“没事了，都过去了，那个渣男不晓得珍惜你，你也不必在为他哭。”愤愤然，“我们唐棠这么好的女孩，他根本配不上你。”
情绪稳定下来，许语寒去给她倒水。
“我怀了他的孩子。”
手里的水杯没拿稳，整个都洒到了手背上，碎在了脚边。
“语寒，你怎么样？被烫着了吗？”唐棠跑过来检查她的手，看到通红的一片，连忙把她拉到洗手台前。
自来水冲刷在手背上，刺痛得到了缓解。
“你刚刚说什么？你怀孕了？”许语寒反手握住唐棠的胳膊。
唐棠点头，呜咽出声，“快三个月了。”
“洛离知道吗？”
她又摇头，“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要生下来。”
“你疯了？”
“咔吱”开门声从背后响起。
薇薇一进门就看见一地的碎玻璃，“语寒。”
绕过碎玻璃，她往里面走去，陡然看见了唐棠，“唐棠，你回来啦？”
唐棠微微一笑，“嗯，我回来了。”
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你问她。”许语寒怄气，转身去拿扫帚。
等她清理完碎玻璃，薇薇也大致了解了唐棠的事情。
“唐棠，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之后怎么办？你一个人能把他抚养长大吗？”薇薇沉静的给她分析。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
“你应该让洛离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他必须要知道孩子的存在。”许语寒拿纸巾给唐棠擦泪。
“对，这是他的责任，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唐棠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薇薇。
薇薇接过，把电话拨了出去，提示音是暂时无法接通。
又换了自己的手机，提示音没有了，“这个王八蛋！竟然把你号码拉黑了！”
拨号快结束时才被接通。
“喂。”
“洛离是吗？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薇薇咬牙切齿的说。
“你神经病啊，开什么玩笑！”
“你应该还记得唐棠吧？她怀孕了，你的。”
“咔！”电话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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